第五十章 異樣
“什么意思?” “剛才江老的話你沒放在心上?” 禹辰轉動著方向盤,偶爾側頭看幾眼安夏。 安夏的頭發(fā)被風吹的有點壓不住,她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撥開臉上的發(fā)絲。 禹辰把車窗關上。 “我還沒問,江老讓我上門拜訪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周圍人都是一副那么驚訝的樣子?” 禹辰笑了,“你是真的不知道?” 她點點頭,有人規(guī)定了必須要知道嗎? “江老是覺得你有趣,想要收你為徒,上一次上門的時候其實江老就有這個意圖了,你還記得嗎?” 安夏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在開玩笑?!?/br> “當初有玩笑的成分在,這次當著眾人的面江老當然不可能開玩笑。” “可是我想不出來,江老為什么要收我當徒弟。” 她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懂老人的意圖。 “可能單單就是因為有趣。” “……” 原來有人真的能因為這么簡單的原因就收徒? 最重要的是。 “我哪里比較有趣?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因為長得有趣嗎? “不知道?!庇沓铰柭柤纭?/br> “那明天我們要去嗎?” “你想去嗎?”禹辰倒是沒有替她做決定,反而事先問她的想法。 “我想去?!彼q豫的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遵從自己內心的點點頭。 禹辰,“那好,我們就去?!?/br> 就算她明白不是因為她的能力而收她為徒,只要有一絲機會,她也不愿意放過。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還沒停下。 玻璃外落下的雨水歪歪扭扭的流下,最后消失不見。 她睜著眼睛躺在柔軟的床上。 明明身體已經非常的疲憊,卻怎么也睡不著。 回憶著白天那種陌生的感受。 然后,她又再一次做夢了。 世事變遷,她這次來時已經不是上次的時態(tài)。 她看見家破人亡,兵臨城下,血流成河,而故事的主人公,維德青花瓷,則是被人當做勝利品一樣的捧在手中。 剛剛殺過人的手還沾著熱血,那種悲愴的情緒緩緩的流過全身。 她感覺自己的左臉有點濕漉的痕跡,用食指一抹,才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流淚了。 雖然臉上都是悲戚的神情,但是安夏清楚的明白,這不是屬于她的情緒,是白天,她看見的那只青花瓷中擁有的情緒。 “吃點粥。” 禹辰把眼前安夏最喜歡的海鮮粥推過去,繼續(xù)看著自己的報紙。 一大早的,從安夏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了,現(xiàn)在更是心不在焉的。 安夏機械的喝粥,禹辰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把她的粥拿走,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管自己的勺子上是不是有粥就往嘴邊送。 安夏吃了好幾口,嗯?怎么有點不對勁。 回過神來,眼前的粥早就已經到了禹辰的手中。 而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被禹辰的眼神嚇了一跳,咳了咳。 禹辰慢條斯理的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邊。 安夏趕緊一咕嚕喝了幾口水才緩過來。 禹辰雙手環(huán)胸,食指點了點桌子,“從早上開始,你就不對勁,說吧,發(fā)生了什么事?!?/br> 安夏沉默的撕著手里的吐司,沉默了半天,忽的抬頭,“如果我說我做夢夢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你相信嗎?” “我都能夠變成貓了,我還有什么不能夠接受的嗎?” 他靠著椅背,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 安夏一想,好像是這樣啊,禹辰都能夠變成貓了,那世界上出現(xiàn)更玄幻的事情她都不應該那么驚訝。 “說吧,你夢到什么了?” “我從前幾天開始,晚上就經常夢到一些陌生的內容,內容很逼真,完全不像是一個夢境,反而更像是一個已經發(fā)生過的場景,在那里,我看見維德青花瓷,如果說我在昨天之前見過,那么夢到反而不算太奇怪,可是怪就在怪在,我從來沒有見過它,并且連青花瓷的模樣都不認識?!?/br> “甚至在昨天的時候我還看見了瓷器的主人,一代代的改朝換代,讓我看的百感交集?!?/br>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好像有一種聲音在冥冥之中召喚著我一樣?!?/br> 安夏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 召喚。 她是被瓷器召喚才會夢到所有的過去。 禹辰半晌不說話。 安夏看著他,有點小小的緊張,“我知道我這么說你肯定會有所懷疑,但是我說的話全部都是實話,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br> 禹辰握住她因為慌張而有點冰涼的手。 “你先別著急,我很高興你能夠對我毫無保留,但是在這件事還沒有徹底的弄清楚之前,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就連你最親近的人都不能說?!?/br> 禹辰的語氣有點重。 然而安夏卻安心的點了點頭,“我知道?!?/br> 這么一來,安夏昨天古怪的舉動反而有了合理的解釋。 禹辰思考了幾秒,安夏不敢說話了,默默的喝著粥。 這粥是她晨跑的時候順路買回來的,不能浪費了。 “上次我們帶回來的隕石粉末分成了兩份,一份在我身上,另外一份送去了實驗室,可是我記得你身上是不是還留著一點?” 禹辰也是突然想起來的。 他成了貓,變成人的條件就是在安夏身邊。 說明她本身就是一個不尋常的存在。 安夏想了想,上樓,沒一會下樓之后手上拿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包包。 她打開小包,倒出來一點點粉末來。 隕石本就是銀色的,經過這么多年的時間也并未褪色,反而依然保持著之前的顏色,現(xiàn)在在陽光下依然十分耀眼。 安夏和禹辰對視了一眼,“會是這隕石的原因嗎?” “暫時還不知道?!?/br> 但是事情已經發(fā)生了,現(xiàn)在多說無益。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你的身體已經和我一樣,產生了某種變化,只是不知道這種變化能夠持續(xù)多長的時間,后續(xù)是否還會出現(xiàn)其他的變化,這些都是未知之數(shù)。” 他說完安夏咬著唇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握住她的手。 “害怕嗎?” 安夏猶豫了一會,“有點?!?/br> 畢竟自己的身體突然出現(xiàn)了無法掌控的狀態(tài),萬一出現(xiàn)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或者產生的結果足夠壞,那她又應該怎么辦? “事情還沒發(fā)生,不用這么不安,也許結果是往好的方向走也不一定?!庇沓綔睾椭曇簦幸獍矒嶂蚕牡那榫w,“最重要的是,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br> 安夏雖然心里依然不安,但是有禹辰在身邊,她仿佛汲取到了一絲絲力量,終于安心了不少。 “吃好了嗎?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今天還要去拜訪江老?!?/br> 禹辰抬手看了眼手表,光吃個早餐就已經差不多半小時了,比平常多了二十分鐘。 “現(xiàn)在就去?會不會太早了?” 現(xiàn)在才十點不到。 “江老喜歡準時的人,我們現(xiàn)在去才是最好的?!庇沓秸f。 “那好吧?!?/br> 安夏顯得有點猶豫,畢竟一聽起來就不太靠譜的樣子,不過既然都已經說好了,也沒有反悔的理由。 禹辰開車穿過小道。 還是上次來的地方。 比起上次來時萬物復蘇,綠樹成蔭的茂盛景象,深秋來臨,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葉已經漸漸的變黃。 時不時的就會旋轉著飄下來幾片落葉來。 反而更添幾分詩意。 車停在外院,前面有幾輛路虎橫亙在道路中,禹辰的車被堵在后面,無法在前進半分。 禹辰下車,安夏緊跟其后,剛剛看見小院子的全貌,就被人擋住。 “站住,這里現(xiàn)在已經戒嚴,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進出?!?/br> 排排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眼前這個繁華的小院子,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這些人無一不是身材高大,統(tǒng)一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腰間還別著武器,氣勢上就有種不好惹的樣子,如果是一般人,遠遠就會避開。 安夏有幾分不安。 這些人一看就不簡單,明明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些人,禹辰也說過江老不是高調的人。 那么這些人出現(xiàn)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禹辰雖然被攔住,但是絲毫不怵。 “我是禹辰,麻煩你去通報江老一聲?!?/br> 守在外面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進去通報了一聲。 安夏對這場面有點心悸,禹辰敏感的察覺到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 “進來吧?!?/br> 一分鐘后,通報的人出來對著攔住禹辰的人頷首。 黑衣人領著禹辰進入小院子。 平平常常的一條路,硬生生的給安夏一種危險的感覺,讓人心驚rou跳的。 江老的小院子有花有鳥,平常穿過這條小路的時候鳥兒總是會嘰嘰喳喳的,但是今天沒有,因此顯得格外的寂靜,兩人隨著領頭人來到客廳中。 偌大的客廳,熙熙攘攘的來了不少人。 有些是安夏見過但是叫不出名字的人,還有些是完全沒見過但是一看就是大佬臉的人,總之各個身份都不凡的樣子。 他們進來時,大部分人臉上都是愁容,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什么,江老作為所有人的中心,沒了平常嘻嘻哈哈的樣子,收起笑容嚴肅的有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