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過去
直到韓蕭蕭離開了之后。 安夏才敢說話。 “我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把放涼的茶杯放下,剛才那杯茶放在嘴邊好久,她都沒有喝下去。 氣氛一直劍拔弩張的,無形的戰(zhàn)場。 顯然,韓蕭蕭一直都是被壓制的那個。 她心里明白,一定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能夠讓禹辰一直這么執(zhí)著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你想知道嗎?”禹辰說。 安夏點頭:“如果你想說,我愿意聽?!?/br> 禹辰的目光慢慢的變得渙散起來,仿佛在回憶什么。 “你還記得在墨洲的時候,我拿出來給韓家的那份文件嗎?” 安夏點頭,她還記得,她只隱約知道那是一份讓韓家忌憚的文件,但是具體里面到底是什么,并不知道。 那時候不問是因為身份上不合適,后來不問是因為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她已經(jīng)成為了禹辰的女朋友。 現(xiàn)在禹辰重新提起,她隱隱覺得這些事情仿佛都練成了一串。 “韓家是個大家族,光是嫡系就有三脈,其他的旁系更是數(shù)不清,因此兩系一直都明爭暗斗,不止如此,嫡系之中也有爭斗,韓蕭蕭的父親是大哥,但是韓老太爺最疼愛的卻是小兒子,一直有意想把韓家交給小兒子,因此,韓蕭蕭父親的表面風光,實際上壓力一直很大,如果這時候能夠得到禹家的支持,會減輕不少的壓力,更能夠讓韓老太爺刮目相看。” “韓蕭蕭父親在二十歲那年就獨自創(chuàng)立公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小有成就,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有趣的是,他投入了大量資金的地忽然被對手公司拍了下來,以至于那段時間他的虧損高達幾十億?!?/br> “而文件里的內(nèi)容正是他近期拉到融資的一次合作案,把文件送過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而已,讓我意外的是,在調(diào)查韓家的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韓家跟我二叔的死有聯(lián)系?!?/br> 禹辰說到這里,目光閃過一道冷光,發(fā)現(xiàn)安夏擔心的看著自己,對她笑了笑:“我沒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br> “我二叔是在十年前走的,如同我們的家族傳承一樣,我二叔也是一個考古學家,他醉心學術,最熱愛的就是鑒定古董,是一個非常有正義感的人。”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揚起淡淡的微笑。 明明已經(jīng)是三十歲的人,但是在某方面格外的單純天真,是一個除了在自己擅長領域比較敏感一點其他相對比較遲鈍的人。 “他與人和善,并沒有與其他人結(jié)仇,至少在我看來沒有,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在十年前的某天,接到了一通電話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之后傾盡禹家的全部人手去尋找,依然沒有任何結(jié)果?!?/br> “直到一年后的一天,警察才告知我爺爺,說是找到了二叔的尸體?!?/br> 可想而知,在知道這樣的消息之后,禹家老太爺?shù)纳眢w一下子就扛不住了,當場進了醫(yī)院,搶救了三個小時才醒過來。 “我爺爺曾經(jīng)立誓一定要找到我二叔的死因,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依然是個謎題,至今還不知道我二叔死之前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又是因為什么才死去?!?/br> “我爺爺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但是這么餓多年我們家的人從來沒有放棄過。”他也是一樣。 “所以在查到我二叔在九年前曾經(jīng)給韓家人打過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二叔的死一定跟韓家人有什么關系?!?/br> “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二叔明明那個時候還好好的活著,為什么從來不向家里人求救呢,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打電話給我?!?/br> 他說到這里看向安夏:“所以我想查清楚當年的真相,這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執(zhí)念,現(xiàn)在不管怎么樣我都必須要查清楚,尤其是知道了線索可能在韓家的時候我就更不可能放棄?!?/br> “說來也是碰巧,如果不是我想要警告韓家,我派出去的人就不會聽到這件事,韓蕭蕭恐怕什么都不知道,這次來不過是她擅作主張而已。” 韓家之所以警惕不過是因為禹辰的手已經(jīng)無孔不入,甚至就連這么機密的事情都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對他們來說自然會感覺到恐懼。 但是對禹辰來說,這只是在普通不過的一件事。 韓家的東西禹辰從來沒有覬覦過,他雖然是個商人,卻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夠吞的下去的。 他只是想找到真相而已,韓蕭蕭就湊了上來,而且態(tài)度令他意外。 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卻好像是有意要遮掩什么,并且明確的指出來這件事跟他們家沒關系。 韓蕭蕭的來意令人琢磨不透。 安夏聽見這事的時候有幾分意外,可是越聽就越覺得熟悉,總覺得他說的故事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樣。 “你二叔的名字是不是叫禹羨?” 她腦中忽然一閃,突然出現(xiàn)一個名字。 禹辰頷首:“這是我二叔的名字,怎么了嗎?” 安夏倒抽了一口氣:“沒有,只是禹羨一直都是傳說中的考古學家,特別的神秘,一直都被人們所仰望,發(fā)現(xiàn)過無數(shù)重大的古墓,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從里面探險之后安然的回來。”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沒有聯(lián)想到,可是聽到禹辰說起失蹤兩個字的時候安夏的表情就格外的敏感。 一瞬間就想到禹羨的名字。 因為餓這位鼎鼎有名的考古學家在九年前的一次意外中失去了生命,報紙上,電視上,都表示了哀悼,因為失去了這樣一個人才。 她那時候還小,沒多少印象,但也是記事的時候了,此時一聽到禹辰這么說,瞬間就勾起了久遠的記憶。 “沒想到會突然失蹤,之后就傳來死訊,我覺得太過于突然了?!?/br> 雖然年齡小,但是直覺的不對勁。 禹辰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更加能夠明白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嗯,就是因為太突然,我爺爺心肌梗塞發(fā)作,在醫(yī)院里住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當時禹家上上下下都亂成一團?!?/br> 好在他父親還是是個明事理的人,強撐著心里的悲痛還是把事情處理好了,這才讓禹家沒有垮下來,度過了那個難關。 從此之后,禹辰就多了一件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把二叔的死因查出來,只有這樣,才能夠?qū)Φ闷鹚?,對的起家里人?/br>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一直在查,希望能夠查出來,但是一直到前陣子都沒有任何消息,直到韓家的事情發(fā)生,我才從中看到一點破綻?!?/br> “可是韓家不是那么好查的吧?!?/br> 韓家分支還算好查,但是要按照禹辰說的,那么本家勢力龐大,就連禹辰也不一定能夠滲入進去。 禹辰點頭:“確實是這樣,所以我還在等,等一個更好的時機,讓我的人能夠順利的作為一個旗子被安插到韓家,如果成功,這件事才算是剛剛開始?!?/br> 他說的篤定,已經(jīng)沒有了轉(zhuǎn)圜的余地,而且禹辰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退縮,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勢在必行了。 只是。 他低頭看向安夏。 “我最擔心的就是你,韓家人對我或許還有那么幾分顧忌,但是對你恐怕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彼纳畹捻涌聪蛩蚕囊庾R到他實在擔心自己。 “所以剛才你才跟教練那么說?” 禹辰點頭。 她心里微微一動,握住禹辰的手。 禹辰抬頭看她。 “我從很早以前就想說了,我想成為能夠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不想成為你的拖累,我想變得強大起來一部分是因為我感覺到了我的弱小,另一部分是因為我確實想要因為你而改變。”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眼亮晶晶的,臉頰泛起粉色,一直蔓延到耳后,顯然是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來,并不太熟練。 禹辰錯愕的看著她,仿佛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安夏被看的心里有點忐忑抿嘴不安的看向他:“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沒有?!庇沓桨阉{入懷中,雙手緊緊的擁抱著她,“你沒有說錯什么,是我太高興了?!?/br> 他的聲音甚至微微有些沙啞。 安夏被動的被他抱進懷中,還有點不知所措。 雙手垂在身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體溫的觸感相接,她很容易就能夠輕易感覺到他的激動,他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是偶爾也有非常柔軟的時候啊,這么想著,她就抬起了雙臂回抱住了禹辰。 禹辰感受到了安夏的回應之后抱的更緊。 “我想和你一起查你二叔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憔透嬖V我好不好?!彼p聲在他耳邊說著。 禹辰松開她,直直的看著她:“也許會非常危險?!?/br> 安夏失笑:“不要用這種話來恐嚇我,我又不是被嚇大的?!?/br> 如果是半年前,讓她去接觸一些危險的事情或許真的會讓她感覺到害怕以及無所適從,但是這么多時間過去了,早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更多的人,或許害怕還會存在,但是那么驚慌失措早就已經(jīng)慢慢被掩埋在理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