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萬萬不可啊!軍候若是遭遇不測,瓬人軍誰來統(tǒng)領(lǐng)?” 周豐嚇了一跳,趕忙跳過來苦苦勸說。 就在這時候。 “報——!” 帳外忽然傳來一聲令報。 “進來!” 話題暫時終結(jié)下來,曹稟重新坐回椅上,面無表情的道。 一名兵士快步跑進來,抱拳說道:“報!軍候,昨夜入墓的人中尚有一個活口,如今已被帶至帳外,請軍候發(fā)落?!?/br> 聞言曹稟瞬間來了精神,連忙說道:“活口?速速帶進來!” “是!” 兵士躬身退下。 一晃眼的功夫,便有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跟在兵士后面走了進來。 “怎么是你?” 見到這個年輕人,曹稟尚未開口說話,反倒是周豐率先面露驚訝之色,仿佛見到了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一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吳良。 吳良自然也注意到了周豐的反應(yīng),心中疑惑的同時,驀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有才兄”與周豐是有過節(jié)的,起因是“有才兄”曾因食物分配不公的事向曹稟舉報,導(dǎo)致負責(zé)此事的周豐受到斥責(zé),從那時候起此人便懷恨在心,處處與“有才兄”為難。 好在曹稟為人還算公正,在沒有抓住“有才兄”把柄的情況下,周豐倒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拿他怎樣。 但暗地里就不好說了,比如指使他人在墓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他? 總之,周豐完全有這么做的動機。 只不過現(xiàn)在吳良還僅僅只是懷疑,并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jù),因此也不好在曹稟面前說些什么,能做的只是多留一個心眼。 “拜見軍候、都伯?!?/br> 如此想著,吳良低眉順眼的行禮道。 “不必多禮。” 曹稟擺了擺手,急切問道,“你即是昨夜唯一的活口,且說說墓中所見所聞,我們的人究竟因何全軍覆沒?” 吳良心思轉(zhuǎn)動,其實通過那些人的死狀,以及昨夜發(fā)生的一些細節(jié),他已經(jīng)差不多推測出了這起事故的原因——“入井死”! 二十一世紀不論是考古人員還是盜墓賊都知道,古墓常年封閉,墓中的空氣成分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其中最常見的就是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過量,這兩種氣體極易產(chǎn)生又無色無味,前者會讓人中毒,后者可令人窒息,簡直就是隱形的超級殺手。 面對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是預(yù)先通風(fēng)。 但這個最近組建的瓬人軍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才剛將金剛墻拆除就立刻派人查探,而且一下子進入百余人,還同時攜帶了數(shù)十支點燃的火把。 這種做法無疑會加劇墓中的氧氣消耗,使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激增。 甚至在查探期間,所持火把一度熄滅,墓中的人也沒有絲毫警覺,如此才釀成了這場本可以避免的慘劇…… 但同時吳良也清楚,東漢末年尚且沒有空氣的具體概念,更不要說什么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之類。 所以強行科普未必有用。 在有人對他的性命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沒準兒還有可能被人咬住不放,最終落得布魯諾一樣的下場。 與其冒這個險,倒不如先用這個時代的人最容易理解的說法將其唬住,再以高人姿態(tài)出手解決問題,從而獲得軍候的信任與倚重。 如此,方可將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中! 思前想后,吳良終于垂下目光聲音低沉的道:“軍候可曾聽過‘鬼吹燈’?” “鬼吹燈?倒不曾聽過,何解?” 曹稟再次蹙眉,眼中劃過一抹驚疑之色。 周豐也是面色怪異,極不自在的變換了一下站姿,以此來掩蓋心中的不安。 其實莫說這個時代的人,就算吳良所在的二十一世紀,當(dāng)人們同時聽到“鬼”與“墓”這兩字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產(chǎn)生許多聯(lián)想,更何況完全沒有盜墓經(jīng)驗又深受封建迷信思想影響的二人。 “相傳‘鬼吹燈’是活人與死人之間的約定?!?/br> 吳良的聲音越發(fā)低沉,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兩人,半真半假的說道,“活人進入墓室地宮行盜竊之事,倘若所持明火忽然熄滅,便是尚未往生的墓主人下了逐客令,警告盜墓者不得妄為,盜墓者需速速退去,不可取一物,否則必遭滅頂之災(zāi)!” 第三章 乩童起乩 “這……與昨夜之事有何干系?” 聽到這話,曹稟的眉頭蹙的更緊。 周豐則是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衣物,一邊咽著口水,一邊不動聲色的向曹稟這邊靠攏了一些。 “不敢隱瞞軍候,昨夜我們便遇上了‘鬼吹燈’!” 吳良抱了抱拳,繼續(xù)保持著低沉的聲音,“我們奉命進入陵墓之后,不多時便到了盡頭,被兩道石門阻了去路,屯長命我等一同推門,可那石門卻紋絲不動,屯長無法只得兵分兩路,一路繼續(xù)破門,一路分散探尋其他入口……” 說到這里,見兩人正伸著脖子聽得入神,吳良猛然提高音量,爆喝一聲:“突然?。?!” “啊……” 周豐隨即傳出一聲驚叫,下意識的抱住曹稟的胳膊。 “噌!” 曹稟本來還好一些,但驀的被周豐這么一抓,竟也受驚拿起了桌上的佩劍,甚至拔出一寸有余全神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