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程昱接著又問。 “這……” 吳良卻又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改名這種事可不是誰說了都算的。 皇帝可以賜姓賜名,曹老板也可以賜姓賜名,一家之主亦可以為家中傭仆賜姓賜名,但吳良為程昱改名,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了。 哪怕之前已經(jīng)裝神弄鬼鋪墊了一番,也未必有用。 所以,還得用上些其他的手段。 “吳司馬可是有什么難處?” 程昱不解的問道。 “請程縣令海涵,不是我不愿說,而是不能說,需知此事關(guān)乎天命,我若道破天機恐遭天道報應(yīng),日后需做一場法事才可化解報應(yīng)?!?/br> 吳良皺眉說道。 “這法事該如何去做?我來為吳司馬安排便是?!?/br> 程昱不疑有他,當(dāng)即表態(tài)。 “這倒不必,法事我自會去做,只是需要購置許多祭品祭天……” 吳良又為難的道。 “祭品費用由我承擔(dān)!” 程昱立刻又道。 “那就有勞程縣令了,十斤黃金應(yīng)該夠了?!?/br> 吳良終于笑道。 “多少???” 程昱頓時愣住。 他家雖是士族,但卻已是搖搖欲墜的寒門,如今出任壽張令亦是不足一年,所領(lǐng)俸祿又皆是糧食布匹,而且數(shù)量還比較有限,只能說是衣食無憂,卻也沒多少富余。 因此莫說十斤黃金,便是一斤黃金,他也拿不出手。 “?” 荀彧也是微微皺眉看向吳良,這獅子大開口的架勢,著實令人懷疑。 “?” 甚至就連曹稟都詫異的看向了吳良,他以為吳良只是來混吃混喝的,沒想到居然還留了后手,這是打算連吃帶拿啊? “程縣令可是有什么難處?” 這次換吳良來問這句話了,問完之后也不代表程昱做出回應(yīng),便又自顧自的說道,“不打緊,祭品費用我可以先自行承擔(dān),程縣令只需給我立個字據(jù),言明倘若程縣令依我所言,在半年之內(nèi)便可得到扶搖直上的良機,那時再將黃金兌現(xiàn)亦是不遲,若是半年之內(nèi)并無起勢,那便是我胡言亂語,這祭品費用理應(yīng)由我自行承擔(dān),與程縣令無干,如何?” 半年? 扶搖直上的良機竟能精確到半年之內(nèi)? 此人若是所言非虛,那未免也太神了吧,難道這真是上蒼降下的憐憫? “好,我便依你所言!” 程昱細(xì)細(xì)一琢磨吳良的話,此事成了自己便可扶搖直上,此時若是不成自己似乎也沒什么損失,當(dāng)即應(yīng)道。 說完便請荀彧叫人取來筆墨。 在一張如今更適合長久保存攜帶的絹布上立下了一個字據(jù),并且還取出隨身攜帶的方印在上面蓋了一個章,這才交給吳良過目。 吳良隨便看一眼,將絹布放在一旁晾著,等待墨跡干了再收。 程昱則急不可耐的問道:“事到如今,吳司馬可以為程某指點迷津了吧?” 荀彧與曹稟也在巴巴的等待吳良開口。 剛才提到黃金的時候,他們都對吳良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但當(dāng)吳良將這個“對賭”協(xié)議說出來的時候,兩人頓時又不自覺的開始相信。 畢竟這個協(xié)議基本已經(jīng)可以排除吳良行騙的可能。 尤其是荀彧,像他這樣有頭腦有謀略的謀士,沒有阻止程昱立下字據(jù)便是最好的證明。 更何況,程昱的頭腦也未必就比荀彧差了多少,又怎會輕易上當(dāng)…… “好說?!?/br> 吳良笑了笑,終于說道,“程縣令那少年時的夢境乃是登上泰山雙手捧日,我說的不錯吧?” “不錯?!?/br> 荀彧與程昱皆微微頷首。 吳良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泰山乃五岳之長,盤古之首所化,正所謂‘泰山安,則四海皆安’,乃是自古帝王的封禪之地,程縣令于泰山捧日,這寓意正是說你有輔佐帝王之相,日后封侯拜將豈不是情理之中的事?” “吳司馬所言確實有些道理,程某年輕時倒也如此想過,可想著想著便到了這般年紀(jì),如今依舊一事無成。” 程昱接話說道,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問題便出在程縣令雖有封侯拜將之命,但卻并未順應(yīng)天命,因此才蹉跎一生?!?/br> 吳良笑呵呵的道,“恕我直言,程縣令姓程,單名一個立字,大丈夫當(dāng)立于天地之間,倒的確是個好名,可程縣令卻與眾不同,你早已立于泰山之巔,比一般人的起點都高出許多,如何再立?” “是啊,如何再立?” 這番話倒是令程昱極為受用,他自詡才高八斗,多謀能斷,遠(yuǎn)非一般人可比,但卻始終“立”不起來。 “順應(yīng)天命,捧日則立!” 吳良見前面鋪墊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終于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捧日則立?” 程昱微微一愣,細(xì)細(xì)琢磨其中含義。 荀彧與曹稟也是眉頭微蹙,靜心品酌這個“捧日則立”中的意思。 短短幾秒鐘之后。 “昱???” 程昱與荀彧幾乎同時將這個字說了出來。 “不錯!” 吳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大聲說道:“所以我才說程縣令命中欠日,只要程縣令將這個‘日’字補入姓名之中,便可順應(yīng)天命,扶搖直上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