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程昱一愣，連忙快步走到吳良身前，上下打量著他關(guān)切的問道，“老朽來遲了一步，吳將軍沒有負傷吧？”

    他可不只是關(guān)心吳良，其實也是在關(guān)心自己。

    吳良現(xiàn)在開始曹老板面前的紅人，倘若他因為此事負了傷，而程昱與陳留守軍卻是未動一刀一槍的話，曹老板定會怪罪。

    “承蒙程太守護衛(wèi)，安然無恙?！?/br>
    吳良笑道。

    程昱頓時安心了不少，回頭再看向那些躺在地上與跪在地上的傭仆、還有那幾具已經(jīng)死透的尸首，卻又忍不住說道：“那這……”

    “多虧了程太守及時趕到支援，我們與程太守合力御敵，終于將一眾jian賊盡數(shù)拿下，斃敵數(shù)名，傷敵數(shù)人，程太守此次勞苦功高，陳留守軍亦是功不可沒，使君回頭定會嘉獎。”

    吳良沖程昱眨了下眼，笑呵呵的說道。

    “這？”

    程昱微微一愣，不過到底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連忙壓低了聲音沖吳良擠眉弄眼的道，“吳將軍平日里真是太謙虛了……這次老朽又欠下了吳將軍人情，加上此前的十斤黃金，老朽愿再給吳將軍寫下一張欠條，從此便欠吳將軍二十斤黃金了。”

    “什么時候還？”

    吳良回頭問道。

    “呃……盡快。吳將軍也知道老朽年俸不多，待老朽湊夠了定會主動送上門去?！?/br>
    程昱尷尬的笑了一下，連忙又像個老賴一般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岔了過去，接著四下尋找著問道，“吳將軍，使君還在等待咱們的消息，不知你此番可查明了長公子的下落？”

    “那主使的掌柜還未交代便已自盡?！?/br>
    吳良指了指院子里的掌柜尸體，微微蹙眉說道，“至于剩下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審問，請程太守立刻命陳留守軍搜查品香閣，不要放過一處地方，再請程太守與我一同審問，或許能夠問出長公子的下落?！?/br>
    “善！”

    程昱自是沒有意見，立刻命人將那群傭仆捆了，又安排一部分兵士在品香閣內(nèi)搜索，自己則與吳良一同進了堂內(nèi)。

    “官爺饒命……”

    “小人已經(jīng)照官爺?shù)囊馑嫁k了，官爺曾答應饒過小人……”

    “請官爺開恩……”

    一眾傭仆見自己還要被捆，連忙又磕著頭求饒起來。

    “老實候著，辦完了事自會有人處置你們?！?/br>
    吳良看了他們一眼，便教程昱命人將堂內(nèi)傭仆的尸首與傷員抬了出去，只將那幾個“紅人”留了下來。

    至于那些傭仆的下場。

    吳良其實能夠想象，這些傭仆都算是用得上的青壯年，曹老板多半會將他們編入軍營送上戰(zhàn)場……這倒也未必是壞事，從他們此前的舉動來看，這些傭仆平日里定是沒少做恃強凌弱、助紂為虐的事情，既然有這力氣，那還不如去戰(zhàn)場上揮灑一下吧，免得留在這里禍害旁人。

    ……

    客堂的門關(guān)上之后。

    吳良等人與程昱重新坐定，這才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瓊兒開口問道：“瓊兒姑娘，我已經(jīng)表明了此行的來意，如今掌柜已經(jīng)自盡，你若是知道什么最好如實道來，莫要逼我與程太守對你用刑。”

    “將軍恕罪，婢、婢子身為章臺女子，不過是供人驅(qū)使的奴仆罷了，許多事情亦是被逼無奈……”

    瓊兒直了直身子，淚珠已經(jīng)順著臉龐滾落下來，輕聲啜泣著自苦道。

    “我理解你，但你也得理解我。”

    此刻吳良臉上已是沒了方才的威嚴，竟還有些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像個精蟲上腦的老舔狗一般同情道，“我此次亦是奉命行事，照直了說吧，前天夜里你們是不是用那‘魘昧術(shù)’捉了幾個男子，不怕告訴你，這些人的身份可不簡單，若是我能夠?qū)⑦@些人安然尋回，自是皆大歡喜，倘若找不回，非但你們性命難保，就連我亦要受到責罰，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婢子明白?！?/br>
    瓊兒微微頷首，抬起手來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淚痕，終于說道，“不敢隱瞞將軍，前天夜里婢子的確受到掌柜指使，勸八名男子飲下了掌柜特制的藥酒，那八名男子飲下藥酒不久便昏死了過去，后來掌柜又領(lǐng)著幾個從未見過的人來將他們綁去了他處。”

    “你可知綁去了什么地方？可曾遭遇毒手？！”

    聽到這里，程昱已是緊張起來，連忙身子前傾急切問道。

    “回官爺?shù)脑挘咀硬贿^是個奴仆，平日里稍有不從掌柜便對婢子非打即罵，從不將婢子當人看，婢子又如何能夠知道掌柜的事情?！?/br>
    瓊兒低下頭輕聲說道，接著又自苦的啜泣起來，眸子紅紅的肩膀一聳一聳，饒是臉上有些污跡依舊楚楚動人。

    “唉，這可如何是好？”

    程昱頓時一臉郁悶，站起身來拍著手來回走動，口中絮叨個不停，“若是無法尋得長公子，又或是長公子已經(jīng)遇害，使君定要大發(fā)雷霆……”

    如此絮叨了片刻，程昱忽然站定了對吳良說道：“吳將軍，外面那些傭仆或許知道一些事情，老朽建議也對他們一一用刑審問，不信問不出東西來！”

    說完他又看向瓊兒，目光逐漸冰冷起來：“你再好好想想，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可能與此有關(guān)的線索，統(tǒng)統(tǒng)不要放過，否則就休怪老朽對你用刑助你回憶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