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重物大概率是左慈。 他在痛苦翻滾的時候,不慎從床上掉落到了地上。 “……” 吳良與典韋在隔壁聽著這些動靜,互相對視了一眼,卻并未主動接茬。 敵人的敵人便可以成為朋友。 如今左慈落得這般下場皆是張梁所為,除非因此出發(fā)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心中一定對張梁充滿了怨恨。 而吳良如今與他出于同樣的處境,自然更有機會成為“朋友”。 并且從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白天在古祭臺舉行的那場古怪的祭祀典禮,應(yīng)該也不是左慈主導(dǎo),而更像是張梁主導(dǎo)。 因此吳良有理由相信,關(guān)于那場祭祀典禮,左慈掌握了一些內(nèi)幕消息。 同時左慈也一定已經(jīng)對張梁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左慈也可以算是一個突破口。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接觸這個突破口的時候。 天知道此刻有沒有人正在監(jiān)視著他與左慈的一舉一動,何況隔著一道實心墻壁,他現(xiàn)在若要與左慈交流,斷然不可能像與典韋交流一般耳語,實在太不安全。 何況左慈也未必愿意相信隔著一道墻壁的他,就算有所交流也未必能夠探出有用的消息來,說不定還會被左慈利用…… 在吳良思索的過程中。 左慈已經(jīng)不再痛叫,轉(zhuǎn)而換做了略低一些的呻吟,但傳遞出來的痛苦卻并未有絲毫減弱。 吳良完全可以想象他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怎樣的痛苦,可是很遺憾,他也無能為力……就算有相助的能力,比如剛剛得到的“汗青”,在確定左慈可以信任之前,他也不會貿(mào)然出手相助。 就這樣就著左慈的呻吟。 他與典韋在桌前坐下,默不作聲的享用著那個家仆剛剛送來的晚飯。 酒是好酒。 rou也是好rou。 白面制成的燒餅亦是好餅。 然而此刻吃在他們二人口中,卻是如同嚼蠟一般難以下咽。 “吃完了這頓飯,張梁便該召我前去相見了吧?” 吳良默默的想著。 雖然已經(jīng)提前與典韋對好了說辭,但此刻他的心中卻依舊有些忐忑。 第五百六十五章 先給你些甜頭? 此時的吳良就像那個樓下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的人。 然而,第二只靴子卻遲遲不肯落下,他與典韋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了戌時(晚8點),還是沒有人前來召見。 這個時代與后世不同。 除了一些特殊場所,人們基本上是沒有什么夜生活的,而就算是那些特殊場所,也一樣會早早關(guān)門不再繼續(xù)接客,甚至連門口的燈籠都會熄滅。 尤其到了北方的冬天。 下午五點左右天色便已暗了下來,六點左右便已經(jīng)進入了夜晚。 人們吃過晚飯之后,除了做些與繁衍有關(guān)的事情便沒有了其他的娛樂活動,尤其家境貧寒一些的家庭,連油燈都舍不得點,只能早早睡下。 而就算是一些大戶人家,大部分也同樣養(yǎng)成了相似的生活規(guī)律,到了戌時除了一些守夜人與更夫,基本上就不會再有幾個人再外出活動,難道抱著媳婦或妾室鉆進暖和的被窩它不夠香么? “看來今天張梁大概率不會召見咱們了?!?/br> 吳良無奈的說道。 想想今天是冬至,除了白天在古祭臺舉行的祭祀典禮,張梁家中可能也會舉行一些活動,張梁也的確有可能根本沒空理會他。 畢竟現(xiàn)在的他在張梁眼中,不過是一個制香師傅罷了。 雖然坊間有傳言說他以荀彧為榜樣癡迷香物,但卻未必需要太將他這么一個制香師傅放在心上。 “不然公子便先上床歇息吧,韋在一旁守候。” 典韋正色說道。 “你也去歇息,養(yǎng)足了精神才能助我應(yīng)對諸事?!?/br> 吳良微微頷首,笑了笑說道,“何況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這里了,張梁若要害我們根本不需要耍什么陰招,因此我們也沒必要太過緊張,一切見機行事便是。” “公子說的是?!?/br> 典韋應(yīng)道。 于是兩人一用脫去靴子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久之后,吳良這邊便響起了均勻的鼾聲,而典韋這邊卻是寂靜無聲。 吳良睡著了。 典韋卻并沒有那么容易入睡。 聽著吳良的鼾聲,典韋心中想了很多。 他也不知道明日將會發(fā)生什么,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一旦張梁有對吳良不利的舉動,無論那時的情況有多被動,他都一定會拼盡全力護吳良周全。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 尋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今天進入張府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留意過了張府的守備情況。 非常嚴密。 一個小小的張府光是可以看到的兵士與護衛(wèi)便有上百名,全部攜帶利器。 沒有看到的就不太好說了。 除此之外還有可供張梁調(diào)遣的晉陽城守軍,據(jù)楊萬里說,晉陽城共有守軍千余,并且因為晉陽城距離太原郡城很近,隨時都可以向太原郡城求助,一兩個時辰之內(nèi)便可再來一批十分可觀的援軍。 同時面對這么多人馬,一旦發(fā)生沖突他無法保證一定可以保護吳良全身而退。 至于他自己,同樣不是鋼筋鐵骨,不過這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