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8章
此前送進來的竹竿非??捎^,現(xiàn)在還剩下一大堆沒有用上,制作四個竹筏應該不在話下,人也是現(xiàn)成的,只要一句話立刻便可以開工。 只不過通過方才幾人面對此事的態(tài)度,立刻又令吳良幾人的實際關系多了一絲疑惑: 左慈慫恿。 張梁堅持。 嚴陸反對。 按理說嚴陸即是張梁的奴隸,自然應該與張梁是一邊的,并且所提的意見也完全是站在張梁的角度著想。 如此張梁自是應該認真考慮嚴陸的意見,最起碼應該有些猶豫,而不是聽了左慈的話便一意孤行,在嚴陸提出意見的時候還嚴厲的呵斥于他……除非張梁有什么非冒險不可的理由,而這個理由還是嚴陸所不知道的。 而這個“理由”,左慈則有可能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這處秘境之中可能藏了只有張梁與左慈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這倒也無可厚非。 作為一個還算是有經(jīng)驗的盜墓組織頭目,吳良完全可以代入兩人的角色做出一個合理的推斷: 就像吳良與于吉一樣。 張梁之所以將左慈稱作仙師,定是因為左慈擁有張梁不具備、但卻十分需要的能力。 吳良會在遇到一些風水與古文解讀等方面的問題時向于吉請教。 張梁目前看起來應是一個普通人,那么他應該也會有一些問題需要左慈加以指點,畢竟術業(yè)有專攻,假如他在此前那些被清理干凈的通道與殿堂之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卻又無法解讀出來,左慈便有可能幫得上忙……這或許也是張梁將左慈強留在府上,哪怕剜去了他一只眼睛,也依舊稱他為仙師的原因。 更何況,吳良與典韋能夠來到這里也是左慈的意思,由此可見左慈在張梁那里絕對是有一些話語權的。 那么張梁一旦向左慈請教過一些問題。 而這些問題涉及到一些秘密的話,這秘密自然而然也就變成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至于嚴陸。 吳良肯定是要將他當個人物來看的,晉陽城內(nèi)的兵士定然也不敢小看了他,但在張梁這個主人眼中,嚴陸究竟算不上人還真不好說。 畢竟自古以來奴隸都是一種私有物,對于主人而言與田里的牲口沒有任何區(qū)別,地位還不如主人家中的寵物。 因此張梁也有理由認為有些要緊的事情沒有必要與嚴陸說起。 如此一來二去。 便形成了方才那微妙的情景,雖然看似關系有些混亂,但其實只要站在每一個人的立場與身份去想,其實也沒有那么難以捋清。 當然。 這暫時還只是吳良的猜測,具體對與不對,還要再繼續(xù)觀望。 而這也絕對不是吳良閑來無事的胡思亂想。 他其實是在為自己尋找破局的機會,事情都是人辦出來的,若能夠搞清楚這些人之間的微妙關系,他便能夠在關鍵時刻左右逢源順勢而為,或許便能夠創(chuàng)造出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公子……” 典韋忽然趁著旁人不注意時輕輕碰了碰吳良。 “?” 吳良側目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浮現(xiàn)出一抹疑問。 “方才左慈偷偷與我通氣,他對我說,若是我想保公子全身而退,之后便也要盡力護他周全,還要在關鍵時刻聽他的號令行事,否則公子今日必定葬身于此。” 典韋幅度極小的蠕動著嘴唇,并不看向吳良,只是用很是輕微但卻能夠教吳良勉強聽到的音量說道。 “知道了……” 吳良雖只是面不改色的輕應了一聲。 但他的心中卻是已經(jīng)罵了起來:“這個挨千刀的匹夫,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撬我墻角,真是不知所謂!” 當然。 他比任何人清楚典韋的心性,左慈哪怕巧舌如簧,也斷然沒有絲毫機會動搖典韋對他的衷心。 而典韋之所以將他的話聽了進去,不過是因為此事可能干系到吳良的安危。 不過也只是聽了進去,依舊不會聽命于他。 否則典韋便不會特意將這件事告知吳良了,至于究竟要怎么做,還是得由吳良來決定。 “如此聽起來,左慈可能真是掌握了一些關鍵信息,并且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吳良開始暗自分析左慈這番話中隱藏的深層意思,“只是這個計劃由他一個人無法完成,所以那日他才用水跡給我留下了‘逃’與‘臘月’的線索,那兩個線索不過是提前為今日的計劃進行鋪墊罷了,現(xiàn)在,他準備實施計劃,卻又不確定我是否獲悉了那兩個線索,因此終于按捺不住用如此冒險的方式與典韋通氣。” “不過,他只是要求典韋配合行事,并沒有提到我應該做些什么……” “狗眼看人低啊這是!” 分析到這里,吳良終于徹底明白了過來。 左慈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從頭到尾都只需要典韋一人配合。 而之所以扯上他,不過只是因為他是典韋的頂頭上司,實在沒有辦法繞開罷了。 吳良忽然想到了左慈此前的小動作。 自來到這里見到左慈之后,他每次與吳良說話都側著身子,并且每次都略微側向典韋這一邊,而且說話的時候,僅剩的一只眼睛也會時不時用余光瞄向典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