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不過不得說,曹老板的心胸在此事上也得到了驗證。 畢竟郭嘉可是由荀彧介紹來的,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荀彧的門徒,而荀彧已經(jīng)提前事發(fā)被曹老板軟禁了起來。 若是換做吳良,他可能就不會再見郭嘉了。 但曹老板卻能夠放下成見唯才是舉,僅憑這一點便是吳良騎上赤兔也追不上的,難怪人家能成大事。 “正是如此,不過明公身邊卻有不少人對此感到不滿。” 臧霸則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都說這個郭嘉年紀尚輕,說話行事又有幾分浮夸,怕是有些靠不住,明公若是依仗于他,只怕日后要在戰(zhàn)事中吃大虧?!?/br> “明公能有今日,所做之事豈是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可以理解的?” 吳良卻叱鼻笑了起來。 這些人不過是嫉妒爭寵罷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此前吳良剛剛被曹老板啟用的時候,曹營之內(nèi)亦有不少人敵視,不過吳良與那些謀士和將領不同,他雖是曹老板身邊的紅人,但卻極少出現(xiàn)在曹老板身邊,也極少在曹營之中露面,以至于他們想要攻訐都極難找到突破口,甚至更多的時候,人們會忘記曹老板身邊還有吳良這么一號人物,畢竟他帶領瓬人軍出征一次,少則幾個月,多則半年,并且音信全無,就連曹老板都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而且最不可信的人,正是如今圍攏在曹老板身邊的那些人。 史書中記載的非常清楚,當曹老板與袁紹相持于官渡時,因為曹老板的勢力處于絕對劣勢,不少人便做起了搖擺不定的墻頭草,一邊對曹老板唯唯諾諾,另一邊則暗中向袁紹獻媚,提前為自己留下后路。 后來曹老板打敗了袁紹,在袁紹的府邸中搜出了許多通敵竹筒,其中涉及到各式各樣的大人物,平時根本看不出來。 一時間曹營之內(nèi)人心惶惶。 若是一般人來處理此事,必然會將這些私下背叛自己的人一一找出來除掉才能解心頭之恨,這些人怎能不怕。 但曹老板的做法卻別具一格。 他心知這些通敵竹筒中都是些什么內(nèi)容,可卻一眼都不曾翻看,亦沒有追究的意思,而是特意將所有人召集了過來,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些竹筒一把火燒了個一干二凈。 這就是曹老板的格局。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下心來,打算逃亡的也不逃了,打算反叛的也不反了,一個個心照不宣留在曹老板麾下為其所用,一場嚴重的政治危機還沒有開始便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當然。 曹老板是否真的沒有看那些竹筒,后來因為各種各樣原因收拾掉的那些謀士與將領是否便有當時的這些通敵之人,這便不太好說了……史書中沒有寫,吳良自然也無從得知,不過他私以為,曹老板格局雖大,但也絕不是那種不記仇的人,只是有時候報復的手段更加高超、更加顧全大局罷了。 “哈哈哈,吳太史果然是如傳言中的那般超然物外……此言不假,明公既然能有今日,看人的本事自然非常人可比?!?/br> 臧霸意有所指卻又含糊其辭的笑了起來。 這個家伙的心思亦是極其細膩,方才那番話既有試探吳良的意思,又有拍吳良馬屁套近乎的意思。 畢竟他也早就知道吳良是曹老板身邊的紅人。 如今曹老板身邊又多了郭嘉這么個空降而來的紅人,因此臧霸有理由認為吳良與郭嘉之間存在著天然的矛盾,而方才吳良沒由來的主動問起郭嘉,在臧霸看來便是可能便是“紅人之爭”開始。 所以他才會故意將旁人對郭嘉的非議說與吳良聽。 結(jié)果吳良的表現(xiàn)卻在臧霸的預料之外,他非但沒有附和那些非議,反倒嗤笑起那些非議者鼠目寸光。 吳良亦不糾結(jié)此事,接著又問:“臧將軍最近才離開陳留,不知我不在的這幾個月內(nèi),明公可曾發(fā)動了什么戰(zhàn)事?” “我率軍離開陳留時,明公似乎打算親自南征張繡,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集兵馬糧草?!?/br> 臧霸正色說道。 “這是為何?” 吳良蹙眉道。 史書中對于此事的原話是“太祖南征,軍淯水,繡等舉眾降”,并未寫明曹老板剛剛迎了獻帝便要征伐張繡的原因。 也是因為這看起來比較突兀的決定,最終搭上了曹昂、曹稟與典韋的性命。 如今有機會,吳良自然想問個清楚。 “好像是因為獻帝發(fā)布詔書要求張繡歸順,張繡抗詔不從還殺了使者,因此明公才決定率軍親征這個逆賊?!?/br> 臧霸沉吟著說道。 詔書顯然是曹老板的意思,是曹老板想要張繡歸降。 可是這依舊無法說明曹老板迫切想要收拾掉張繡的原因,照理說,張繡與曹老板此前并不存在什么矛盾,向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曹老板應該不會這么著急才是。 正當吳良如此想著的時候,臧霸接著又道:“不過臧某也認為明公此舉勢在必行,畢竟南陽距離陳留不過五百里地,期間道路一馬平川,若急行軍的話不過兩天的路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若是明公此戰(zhàn)順利,便可將南陽收入囊中,自此陳留再無后顧之憂?!?/br> 原來如此! 吳良恍然大悟。 這還是這一次曹老板將獻帝迎回了陳留,若是如同歷史上一樣迎去許都的話,那么距離南陽與張繡所部所在的完成和穰城只會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