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章
就這還是瓬人軍根本就沒有祭出更加厲害的“含沙射影”,便已經(jīng)形成了單方面屠殺的局面。 這一次,這些村民真心踢上了鐵板。 不,是鐵板中的鐵板,鋼板! 此刻這些村民終于感受到了那些被害者的絕望,在這個遠離城鎮(zhèn)的村落中,他們便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更不會有人來搭救他們。 …… 不到凌晨,這場屠殺便已經(jīng)畫上了句號。 瓬人軍一邊回收箭失,一邊將村民們的尸首堆積了起來。 吳良是個講究人,心知將這些尸首扔在這里可能會引發(fā)瘟疫,因此決定堆起來一把火將燒了了事。 其實這一次瓬人軍并沒有做到趕盡殺絕。 終究還是有一小部分村民趁著夜色跑進了附近的山野樹林之中,瓬人軍初來乍到對這里的地形地勢不太了解,因此沒有貿(mào)然追擊。 “公子,有些房屋中還留了一些無法行動的老者與襁褓中的嬰兒,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楊萬里來到吳良身邊報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 這些無法行動的老者與襁褓中的嬰兒顯然無法參與這些事情,尤其是那些襁褓中的嬰兒,他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跑了幾十個人么?” 如此沉吟片刻,吳良道,“由他們自生自滅吧,若是那跑了的幾十個人待我們離開之后還會回贍養(yǎng)他們,那便是他們命不該絕,如若不然……他們既然生在這樣的家里,平日的吃穿之物必定沾了人血,那便是享了不該享的福,如今去受不該受的苦亦是他們的命數(shù),怨不得旁人?!?/br> 第八百一十八章 最后期限 不久之后,三門村村口燃起了一堆大火,空氣中飄散著燒焦的烤rou味道。 而瓬人軍則收拾好了行裝,趁著夜色不緊不慢的出了村子,一路向東邊行去。 如此走出十里地之后,卻又兜了個圈折返回來,從另一個方向徑直去向了村民們此前提到過的那座扁鵲衣冠冢。 這么做自然是為了避人耳目。 但卻并非擔心那些逃走的村民回來報復,也不是擔心那些村民前往附近的府衙報官,這世道府衙早已形同虛設,法律與政令更是廢紙一張,有兵權(quán)的人才有話語權(quán),此前那些村民殘害過往商旅沒有人管,如今瓬人軍屠了村子自然也不會有人管。 因此如此避人耳目,只是吳良與瓬人軍的習慣,他們從來不會在外人的注視下行事。 如此到了寅時。 吳良與瓬人軍已經(jīng)在一處山洼之中扎營,此地正好與三門村隔了一座小山崗,與扁鵲衣冠冢的距離又更近一些。 事情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吳良自然也不必再在意那些村民們的眼光,決定對扁鵲衣冠冢展開正式的發(fā)掘,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不過考慮到瓬人軍眾人折騰了一夜,此刻已是人疲馬乏,再加上此前不曾前來此處提前勘察地形地勢,夜里貿(mào)然行事容易做無用功。 因此發(fā)掘工作并未連夜進行,而是先教眾人好生歇息,養(yǎng)足了精神待天亮之后再有所行動。 至于那個被瓬人軍救下的婦人與嬰兒,此刻也暫時留在了軍中。 如今她這孤兒寡母,就算僥幸逃出了三門村村民的魔爪,倘若無法尋得庇護,就算不被餓死累死,恐怕也會很快成為其他人的獵物,同樣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幫人幫到底吧。 看在那個嬰兒的份上,吳良覺得可以帶上她,之后返回陳留時再將她安排在庸丘自食其力,這或許已經(jīng)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當然,這還要看婦人自己的想法,畢竟那嬰兒其實也是村民留下的孽種,又或許婦人還有其他的去處。 “先說說你的情況?!?/br> 將婦人叫到一邊,吳良開口說道。 “回公子的話,小女子名為丘蓮,與君子本是泉州人士,因近幾年袁紹與公孫瓚不和,大約去年此時,夫君擔心雙方戰(zhàn)亂恐怕波及我們,于是決定攜帶家產(chǎn)遷往青州東來投奔親屬,不想行至此處卻遭遇不測,非但攜帶的家產(chǎn)皆被這些人奪取,就連性命也不曾保住,只有小女子一人茍活至今……” 話至此處,婦人已是泣不成聲,不愿再回顧這一年以來的悲慘遭遇。 吳良只需知道事情的始末即可,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如此待婦人哭聲小了一些才接著問道:“即是前往青州東來投奔親屬,你現(xiàn)在可還能與親屬聯(lián)系的上,又或是清楚親屬如今情況如何,可以一人前往?” “這……” 婦人頓時面露難色,又自苦的掉下眼淚。 “不要誤會,我倒不是要趕你走,只是如今我尚有要事在身,若你要前往青州東來投奔親屬,我實在無法分身護送,你與我們只有在這里分道揚鑣?!?/br> 吳良說道。 “那遠在東來的親屬只與我那君子相熟,若是只我一人前去,只怕未必愿意接納,何況……” 婦人看向了不遠處被白菁菁抱著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的嬰兒,眸子中浮現(xiàn)出極為復雜的神色,如此停頓片刻之后才道,“何況帶著這個孩子,我亦不知該如何與他們解釋?!?/br> 很顯然,婦人雖然心知這孩子是仇家留下的孽種,但到底還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終歸還是無法狠心割舍。 但若是帶著這個孩子,莫說是君子家的親屬,便是自己的娘家也未必能夠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