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5章
“相面、解夢旨在預測、卜算未來之事,二公子不會不知道我是乩童傳人的事情吧?我雖不懂相面、解夢之事,但卻也同樣能夠預測一些事情,與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br> 吳良這次倒沒有將甄宓推出來,反倒是自己主動攬了下來。 不過此刻這方面還就是他站出來最為合適。 史書上記載的事情他以史料熟于心,天下大事無所不知,哪怕周宣、朱建平再厲害,難道還能比已經發(fā)生過的歷史更加準確不成? 何況“未來”的事,一時半會也驗證不了。 就算是一些過去的事跡,吳良也照樣勝他們一籌,畢竟吳良此前已經不止一次以“乩童”身份救曹家與曹老板于危難之中,有些事情就算曹丕不太清楚,他身旁的曹純也是一清二楚,甚至還曾親生經歷,有著天然的說服力。 哪怕就只說預測、卜算。 吳良如今已得《連山》、《歸藏》精髓,掌握了大衍筮法,這可是相術與解夢的祖宗,周宣與朱建平哪什么與他比? “可是據我所知,姐夫的乩術不是時靈時不靈么?” 曹丕面露疑色,看向吳良道。 “當靈則靈,不當靈則不靈?!?/br> 吳良又是神秘一笑,一副我不裝了、我攤牌了的神色瞟了曹純一眼道,“子和叔曾多次與我共事,應該有所體會吧?” “……” 曹純聞言表情稍變。 此前安邑城呂布兵變,吳良便有料敵先機的嫌疑,后來在宛城之戰(zhàn)中,吳良亦是提前察覺到了張繡的意圖,提前作出安排率領麾下兵士打破張繡中軍,逼迫張繡、賈詡等人跪降…… 當時曹純雖并未多想,但現在想起來,立刻便意識到了吳良的可怕之處。 他的乩術只怕比平時表現出來的厲害的多,不過每次在曹老板與外人面前都故意藏拙。 尤其現在看到吳良這副“攤牌”的神色,更加坐實了曹純心中忽然產生的猜測! 可是吳良為何現在忽然變得如此坦然了呢? 曹純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死死盯著吳良的眼睛,試圖從吳良的眼睛里面看出些什么來。 如果吳良的乩術并非時靈時不靈。 那么對于現在正在發(fā)生的事情,他是不是亦可通過乩術預測出一些端倪,因此才在曹丕即將強行接管瓬人軍之際趕回了陳留? 倘若如此,他回來定是要做些什么改變這件事情! 但他究竟打算做些什么呢? 曹純感到不安。 暫時他還猜不出吳良究竟會怎么做。 但站在他個人的角度去看待此事,上有曹老板的主公意志,下有陳留守軍、虎豹騎控制局勢,中間還有瓬人軍普通兵士與家眷掣肘,再加上吳良此刻又身居九卿、貴為庸丘候。 這些對于一個正常人而言,無一不是不得不顧忌的軟肋,一旦吳良走錯了一步,便會滿盤皆輸,到時一無所有打回原形還是小事,只怕就連自己與家眷的性命也難以保全……而在曹純看來,瓬人軍區(qū)區(qū)兩百余名非親非故的將士與這些“軟肋”,哪怕是吳良應該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原來姐夫此前在我父面前也藏了拙???” 曹丕聞言卻像是抓住了破綻一般,蹙起眉頭盯著吳良問道。 “二公子說笑了,是人便會有秘密,其實不過是安身立命的手段罷了,看破不必說破。” 吳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就像這位朱仙師,他既然擅長相術,尤其擅長看人陽壽,那么想必早已通過面相看出了二公子的命數,只是不知二公子此前是否向他請教過,若請教過他自會告知,若不曾請教,他應該也不會輕易說破。” “這……” 話題一下子又扯到自己身上,曹丕立刻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朱建平。 關系到自己的事情,曹丕不可能不在意,何況吳良特意提起此事,肯定是有談論的必要。 “二公子……” 朱建平施了一禮,剛打算開口。 “先讓我來猜猜看!” 吳良已經搶先打斷了朱建平,接著說道,“如果二公子向朱仙師請教,朱仙師應該會對二公子說:‘二公子當壽八十,至四十時當有小厄,原謹護之’,是也不是?” “?!” 朱建平頓時愣住,一雙眼睛驚疑的望向吳良。 這正是他打算對曹丕說的話,此刻卻被吳良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這屬實令他難以置信! 然而他哪里知道,這件發(fā)生在十幾年后的事,就被記載在了史書之中,吳良只是復述了史書中的內容而已。 “看來我猜對了?!?/br> 吳良看了他一眼,卻又緊接著說道,“另外我還猜出,礙于二公子的身份與權勢,朱仙師的這番話其實并非實情,這亦是朱仙師安身立命的手段。” “你猜出來的事情還有真有假?” 曹丕正覺得能活到八十亦是難得的長壽,心中還有些欣喜,結果再聽吳良這么一說,頓時又有些疑惑。 與此同時,他又下意識的看了朱建平一眼。 只見此刻朱建平此刻看向吳良的眼神,竟與此前甘始看向楊萬里的眼神一般無二,那發(fā)自內心的敬畏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 “這有何難?” 吳良笑道,“朱仙師定然已經看出二公子四十歲時必將經歷一場大厄,而并非輕描淡寫的小厄,若是渡不過四十這道坎,那便是二公子陽壽將盡之日,另外這道坎定是非同一般,尋常手段難以化解,就連朱仙師不知該如何化解,卻又怕二公子因此遷怒于他,才不得不隱瞞了實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