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長安篇（一）郿縣

    枯桑知天風(fēng)，海水知天寒。又是一年歲末時節(jié)，蔡琰放眼望去，書院空地已是一片雪白。

    去年的今日，菁兒趕回晉陽，陪自己過年。蔡琰很慶幸，自己陪她去了幽州，令她可以帶著回憶，守在這場不知歸期的離別。

    真想陪她一起去長安~只是，自己必須要替她守著晉陽，且不談對盧植必要的防備，就是書院的人才培養(yǎng)，也必須跟上呂菁擴張的步伐才行。

    杏兒的新城仍在建設(shè)，但率先建成的冶金工場，將草原上送來的礦石煉化成一件件武器、鎧甲，開始供給軍方。而晉陽太守徐飛，先后將三波災(zāi)民、近五萬人遷入五原，為其輸入勞力。

    糧食供給、吏治管理，各方面的問題，都需要晉陽發(fā)揮中樞作用……

    臨行前，呂菁認真對蔡琰道，“你，就是我的蕭何?！?/br>
    蔡琰笑了。

    西漢開國宰相蕭何？劉邦曾說自己得天下的重要原因之一，能用蕭何，“鎮(zhèn)國家，撫百姓，給餽馕，不絕糧道”。

    蔡琰吸吸鼻子，亂世真的來了，可不能辜負菁兒信任！

    回想這一年，有許多改變格局的大事發(fā)生。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董卓退守長安，討董聯(lián)盟為了各自利益，最終瓦解。

    一代人杰孫堅，奉袁術(shù)之命圍荊州，被伏殺，劉表立足荊州。

    公孫瓚擊破青州黃巾，實力大增，欲趁勢南下。卻被謀取了冀州的袁紹所阻，兩者相爭。公孫瓚接連受挫，退回幽州。

    曹cao則大破黑山軍與于夫羅，袁紹封其為東郡太守，曹cao終于有立足之地。

    蔡琰不知，原本會在公孫瓚麾下立功，出任平原國相的劉備，因為派兵對付呂菁，受到重創(chuàng)。短暫的依附劉虞一段時間后，再次回到公孫瓚麾下，依舊是那個小小的別部司馬。

    這一夜，蔡琰受到劉辯邀請，一同守歲。同坐的除了唐姬，還有盧植。

    盧植同意呂菁繼續(xù)隱匿劉辯身份的做法，只是以個人身份，低調(diào)的接見了一些將領(lǐng)。主要是賈逵、張郃、徐晃、楊奉、孫資等后來追隨呂菁的部將，算是幫呂菁提升威望。

    而他自己，則留在書院，教導(dǎo)劉辯為君之道。他滿心期許，等到劉辯可以重現(xiàn)世人面前，必是明君之姿。

    說到這里，蔡琰忍不住同情劉辯。剛開始興致勃勃的他，在幾日嚴厲的教學(xué)之后，很快便感到約束與無趣，令盧植頭疼。

    餐后，唐姬退下，盧植與蔡琰、劉辯說起正事。

    “關(guān)羽現(xiàn)在如何？”

    “他在賈逵麾下，在拿下朔方的戰(zhàn)役中指揮得當(dāng)，破城有功。賈逵原本要升他軍職，被他拒絕?！?/br>
    關(guān)羽不敢忘記誓言：一是十年之約，二是百戰(zhàn)之功。

    “隨他吧，需要時間。董卓有何反應(yīng)？”

    “朔方原本就不在他控制之下?！?/br>
    “那上郡、西河郡呢？”這兩郡郡守，可都是董卓的人。

    “菁兒只是派出駐軍，沒有動兩郡官員?！?/br>
    “叫軻比能的胡人如何？”

    劉辯聽著這些政事，頗感無趣，打了個哈欠，見盧植盯著自己，立即正襟危坐。

    蔡琰沖劉辯笑笑，“孫資與他共守雁門郡，”知道盧植顧忌軻比能的身份，“還有陳平看著。”

    陳平傳來的最新消息，他結(jié)識了烏丸一個叫閻柔的首領(lǐng)，此人頗有才干，準備找機會舉薦給呂菁。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呂菁回到并州再說了。

    菁兒，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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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zhuǎn)眼，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到來。

    長安以西二百五十里外，有一城，此城喚作“郿縣”。這兩年，郿縣車馬涌動，皆因城外新修的一座府邸。說是府邸，其實是一座塢堡。前后征發(fā)民夫數(shù)十萬人筑之，現(xiàn)在都還在建。城郭高厚七丈，一如長安。內(nèi)蓋宮室，廣聚珍寶玉帛，尤其倉庫屯積糧草足以支撐三十年。

    此塢又稱“萬歲塢”，后世也成“郿塢”，正是當(dāng)朝太師、自封為郿侯的董卓別院。

    呂菁，已經(jīng)在長安城與塢郿兩地之中的山林，潛伏月余。成功在西河、上郡兩地駐軍后，她沒有急于進入長安。

    一座不大的山寨內(nèi)，她再次翻出三封家書。

    第一封，是蔡邕以前寄出的。

    老爺子提醒，董卓自去年如長安，征發(fā)民力，大修塢堡。又熔毀五銖錢，鑄小錢，導(dǎo)致一石谷漲至數(shù)萬錢，百姓苦不堪言。而名士何颙、荀攸等人，皆因伍孚刺殺董卓之事入獄，他一再勸說，始終沒能改變。

    蔡邕努力匡正董卓言行，董卓雖敬他，卻很少采納，令他憂心不已。隨著董卓越發(fā)息怒無常，蔡邕叮囑呂菁，一定要在并州站穩(wěn)腳跟，不要依賴朝廷。

    第二封，來自她的小舅舅，嚴斌。信中提到兩件重要的事情。

    其一，董卓盛怒之下，居然朝呂布擲出手戟，險些傷了呂布。雖然事后化解，但呂布在自己帳中獨居時，大發(fā)雷霆，破口大罵。其二，司徒王允待呂布十分親厚，交往甚密。

    第三封，來自嚴氏。

    家長里短，噓寒問暖，一如尋常母親。信中甚至叮囑呂菁，多聽蔡琰的勸說，不要莽撞行事。提到呂布時，嚴氏說到，前些日子說要為呂布納妾，被拒絕。由此表示夫妻和睦，讓呂菁放心。

    為什么拒絕？

    呂菁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個人。

    該不會，勾搭上貂蟬了吧？

    屋外響起敲門聲，史阿推門而入。

    “主公，柯柳義來信?！?/br>
    史阿，便是雁門郡刺殺郭蘊的刺客。不用說，另外那名郭蘊叛變的部下，自然是柯柳義。

    史阿曾與呂菁有過兩年之約，兩年之后，去留由他。但史阿已經(jīng)為呂菁付出太多，加上呂菁身份的轉(zhuǎn)變。要知道，初識，呂菁只有一個五原君的空頭爵位，沒有任何實權(quán)。而現(xiàn)在……

    史阿在返回晉陽，正式奉呂菁為主，隨她出行長安。

    至于柯柳義，則再次啟程，去了江都。

    孫堅死后，其子孫策不過17歲，曲阿葬父后，舉家遷到江都，守孝。

    呂菁打開書信，忍不住咧嘴一笑。信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平安，勿念。

    這小子，還保留著這份頑皮！

    “其他人呢？”

    “李儒還在書房研究郿塢、郿縣的情況，曹忻（春娘）在教導(dǎo)幾個弟子醫(yī)術(shù)，肖一有事去了曹忻處。趙云與阿憐則在郿縣，還沒回來?！?/br>
    一旦對董卓動手，不管是郿縣縣城，還是郿塢，都必須在呂菁掌控之中。

    又是敲門之聲，徐翎將李儒引了進來。

    “不知主公，打算何時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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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郿縣城內(nèi)。

    一個身著淡綠色長裙的蒙紗女子，從脂粉鋪里出來，正是想要買珍珠粉遮傷疤阿憐。

    想到肖一，她就來氣。

    自從春娘同行，肖一就經(jīng)常去她營中。

    雖然是為了給阿憐找淡疤痕的藥，但春娘為什么不一次性多給她些？分明是耍手段，勾引肖一！

    她那天聽鄰家婦人說，有家鋪子再賣珍珠粉，美白效果極佳，就是價格貴，只有這官宦家的小姐才能用。便私下打聽了位置，獨自一人來買。

    如此，肖一便不用再去找春娘了。

    忽然，馬匹嘶鳴聲起，一人縱馬疾馳，撞翻數(shù)個行人，仍只是催馬前行。阿憐立即低頭躲到一旁的鋪子角落，只是在馬匹臨近時，抬頭看了一眼。

    馬匹上的將領(lǐng)，她知道。董璜，董卓之侄，被封為侍中、中軍校尉，為人飛揚跋扈，行事極為猖狂。

    董璜繼續(xù)行出十幾米，突然勒住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慢慢回來。

    “你是哪家的？”

    阿憐抬頭一看，不好，竟是盯上自己！

    “說話！”

    董璜直接跳下馬，朝阿憐走去。

    阿憐不敢開口，只是搖頭。她雖然能說漢話，但始終有口音，一開口就會暴露。

    董璜不耐煩，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倒要看看，是個怎樣的美人！”

    阿憐不敢反抗，任他扯去面紗，將受傷的臉故意露出來。

    果然，滿心期待的董璜，見到傷疤，瞬間將其甩開。

    “竟是個丑女！”董璜揚鞭就打。

    阿憐硬生生受了十多鞭，不發(fā)一言，瞥見聞訊趕來的趙云，暗自搖頭，要他不要妄動。

    “還是個啞巴！真是壞爺興致！”董璜越想越氣，繼續(xù)揮鞭。

    “住手！”

    董璜抬頭，只見一匹白馬過來，馬背上有一妙齡女子，竟真的收了手。

    “白兒，你怎么來了？”

    那少女道，“我在郿縣不是很正常嗎？今日來給祖母帶些東西，正準備回去。倒是叔父，你怎么沒在長安？”

    少女，正是董卓疼愛的孫女，董白，未及笄，便受封渭陽君，最近一直住在郿塢。

    董白看了一眼阿憐，見她滿身傷痕，默默起身，站立一旁，低頭不發(fā)一言。

    阿憐不敢抬頭，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氣。

    董白走近兩步，“很疼吧？”

    阿憐搖頭。

    董璜尷尬道，“好像是個啞女?！?/br>
    董白心里對這個欺男霸女的長輩厭惡至極。

    “叔叔，這人我?guī)Щ馗?，收作丫鬟，你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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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能不能更，我真心不知道了~~

    從昨晚長安篇下筆，到現(xiàn)在碼出第一章，我在書桌前起碼待了十幾個小時

    繼續(xù)為萬茜打call~萬茜并非多美艷絕倫，但我就是迷她身上的那股子氣質(zhì)。

    因為jiejie這次出圈，黑子多起來了。

    所以，這一章，依舊是為jiejie攢路人緣的一章。

    謝謝大家支持~

    同時，對于我這個不混飯圈、但最近有些癡迷的路人粉，請多多包涵（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