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長安行（十一）親家？仇家？

    “這是？”

    馬日磾接過東西，發(fā)現(xiàn)是謝罪辭表。蔡邕自請受到刻額染墨、截斷雙腳的刑罰，以換取繼續(xù)漢史編寫。

    “你下去等候，我與蔡中郎有話單獨(dú)說。”馬日磾對帶路的小吏吩咐道。

    小吏應(yīng)聲退到牢房的通道的另一頭等候，馬日磾將辭表遞給身后偽裝成護(hù)衛(wèi)的趙云，上前對蔡邕道，“并州已經(jīng)遣使入長安，向朝廷表示臣服，你會沒事的?！?/br>
    在他背后，趙云將辭表隱晦的舉起，另一名護(hù)衛(wèi)目光迅速掃過。

    “翁叔何必寬慰我？”蔡邕笑的勉強(qiáng)，“對于并州，王允、呂布要的，可不止是口頭上的臣服。如果可以，我寧愿一死了之，免得拖累呂菁。只是，漢書編寫尚未完成，故而乞命?！?/br>
    “你與呂布也算是……” 馬日磾審慎用詞，“算是有交情，他未免做的太絕了?！?/br>
    蔡邕苦笑。

    于呂布而言，因?yàn)閰屋寂c蔡琰的關(guān)系，自己是他被大家暗中嘲弄的原因之一。過去沒有發(fā)作，只是有董卓在。

    尤其是呂菁逃離長安那天，蔡邕看到呂布眼中，對他的滔天恨意，毫不遮掩。

    “呂菁已經(jīng)返回并州，自領(lǐng)并州牧，還派上黨郡太守徐晃出兵河?xùn)|，隱隱有與牛輔合作，威懾長安之勢。一旦西涼軍與并州軍聯(lián)合，只怕長安被毀，成為下一個雒陽?！瘪R日磾感慨道，“你這弟子，在拿長安，拿大漢江山威脅王允，全力保你性命?！?/br>
    蔡邕一愣，他不知道呂菁已經(jīng)掀起兵戈，“豈可因我一人，威脅社稷？我這就書信一封，請翁叔轉(zhuǎn)交給并州派來的使臣?！闭f完就要再去桌案前下筆。

    “你直接告訴他吧。”馬日磾嘆息一聲，退到一邊。

    “晚輩趙云，拜見蔡中郎。”

    “我乃有罪之人，無需多禮?！辈嚏呖聪蝰R日磾，等他介紹。

    “他是盧植弟子，并州將領(lǐng)，奉呂菁之命，要帶你去晉陽?！?/br>
    聽到好友消息，蔡邕臉上露出笑容，“子干可好？”

    “師父一切都好，目前在晉陽燕京書院，就等著蔡中郎前去?！?/br>
    蔡邕不知想到什么，搖頭道，“我不會去晉陽，你也盡快離開長安，不需要為我奔波?！?/br>
    趙云道，“州牧大人下了軍令，不惜一切代價，將您平安送到晉陽。所以，請大人一定不要有任何傷害自己的行為，比如，您剛才上表自請刑罰?！?/br>
    蔡邕笑著搖頭，嘆息一聲。有無奈，有感動，還有自豪。

    轉(zhuǎn)眼之間，當(dāng)初勉強(qiáng)收入門下的小姑娘，居然已經(jīng)做到州牧了~不過，還是這么感情用事。

    偏頭之際，蔡邕忽然注意到馬日磾帶來的另一名護(hù)衛(wèi)，不知何時退到另一個牢房的柵欄前，從袖中掏出用布包裹的小行囊，悄悄遞給王越。

    二人目光對上，那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嘴型微動，無聲道，“老師?！?/br>
    蔡邕心中一驚，連忙看向馬日磾，見他似乎并不知情，立即轉(zhuǎn)過身去。

    “伯喈兄？”

    “我已是花甲之年，殘軀鬢斑，不會去晉陽。再者，怎可因我，擅動兵戈，危害社稷，簡直胡鬧！”蔡邕怒摔衣袖，“以后我誰都不見，你們也不要再來了！”

    “伯喈兄？”

    蔡邕轉(zhuǎn)過身，馬日磾發(fā)現(xiàn)他雙眼已紅，“翁叔，我已經(jīng)老了，但他還年輕，會是漢室棟梁。不能為了救我，再折損子干的弟子。你將他平安送出長安，也算是全了我們?nèi)诉@么多年的情意?！?/br>
    ***************

    傍晚，馬府內(nèi)。

    陪馬日磾用過晚膳的趙云，聊了一陣，回到屋內(nèi)。

    “樂儀，委屈你了?！?/br>
    “便宜行事，有什么委屈的?！?/br>
    誰能想到，呂菁不僅迅速折返長安，還以丫鬟的姿態(tài)，混進(jìn)當(dāng)朝太尉府中。任王允、呂布將西市翻個遍，也找不到她人，只能放棄，接受她返回并州的事實(shí)。

    “那份請罪的辭表？”

    “我請馬大人給我，親手燒了?！?/br>
    “獄中那人，可問到身份？”

    “那人叫荀攸，字公達(dá)，潁川人氏，海內(nèi)名士，官拜黃門侍郎。因與人謀刺董卓，事情泄密，被下獄中?，F(xiàn)在董卓已死，他很快就會放出來?！?/br>
    呂菁右手食指劃過額頭，低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前段時間收到荀彧投靠曹cao的消息，她還遺憾了一把。沒想到，這次竟然遇上被曹cao稱為“謀主”、擅長策略的荀攸。

    荀攸是荀彧的侄兒，年紀(jì)比荀彧大，只是輩分矮了。

    錯過了賈詡，怎能再錯過荀攸？

    “盯緊他?！?/br>
    咚咚，兩聲敲門，守在門口的史阿道，“公子，夫人回來了。”

    進(jìn)屋的春娘，手里拎著東市采買的東西，用麻布包著，疊成兩捆。沒有風(fēng)姿綽約。臉色的修飾，令她看起來只是一個尋常婦人。

    只是，見到呂菁，春娘展顏一笑，令那份尋常瞬間消散。

    呂菁想起，讓春娘扮做趙云夫人，肖一可能會覺得委屈吧。

    不過，兩人關(guān)系若即若離，呂菁完全摸不透這兩位心腹是個什么情況。

    春娘打開包裹的東西，從一個木盒的最里層，取出一封信，遞給呂菁。

    房內(nèi)異常安靜，呂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放下信時，幾乎是咬牙切齒。

    “呂布~”

    春娘與趙云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鄧暮在朝會之后，單獨(dú)去拜見呂布。

    呂布直接提出，只要呂菁回府認(rèn)錯，他既往不咎。同時，呂菁要對外宣稱，是奉呂布之命北上建功，就是為了配合誅殺董卓。并州各郡官員，都要聽命于他。

    至于蔡邕，只要呂菁與蔡琰不再聯(lián)系，呂布就放他帶著女兒歸隱山林。

    至于呂菁出兵河?xùn)|的威脅，王允雖然在意，但呂布武將出身，自負(fù)的很，并不是太當(dāng)回事。

    臨走前，還特意交代鄧暮，不論如何，呂菁始終是呂府的人，不姓蔡。呂菁不應(yīng)當(dāng)為了外人，做出有辱家族榮耀之事，尤其是他被天下視作誅殺董卓英雄的當(dāng)下。

    事后，鄧暮又去尋了嚴(yán)斌。不過，他因?yàn)樗椒艆屋既雽m之事，被呂布責(zé)怪、警告后，不敢多說什么。只在府邸門口與鄧暮說了幾句，冒險將王越送入廷尉照應(yīng)蔡邕，已經(jīng)是盡力，現(xiàn)在嚴(yán)氏與他的日子，都不好過。說罷，便請鄧暮離開。

    “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

    呂菁?xì)獾膶⑿偶埬笞鲆粓F(tuán)，怎么就攤上這么個能作的爹？

    “主公還是把信燒掉吧?！贝耗锾嵝训?。

    呂菁深吸一口氣，將信紙放到油燈上，看著它化作灰燼，稍微平復(fù)一下心情。

    不僅是作，是他算盤打的太精了，面子、里子都想要！

    還有，為什么嚴(yán)氏的日子不好過？明明她什么都沒做，又被自己牽連！她留在呂府的暗衛(wèi)，只能顧及她們的安全，但很多家務(wù)事，不是暗衛(wèi)能掌握的。

    “不是要給我?guī)г拞?？讓鄧暮不用糾纏，這兩日離開長安，返回漆垣?！?/br>
    按道理，王允與呂布要給她反應(yīng)時間，不會很快對蔡邕下手。但是，鬼知道哪里又會有變故，所以，還是找機(jī)會，對廷尉下手吧。

    “先生那里有消息回來嗎？”

    趙云道，“沒這么快?！?/br>
    董卓死后，涼州軍群龍無首。在未央宮那日，開始要去救援董卓的徐榮、胡軫，在確定董卓死后，都投降朝廷。牛輔、董越因?yàn)榕c董卓關(guān)系親厚，不肯投降。

    李儒，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澠池，希望能勸降駐守那里、手握重兵的董越，歸附并州。

    兩天后，鄧暮卻沒有離開，再次給呂菁送來消息。

    “呂布宴請朝中大臣，還讓鄧暮也去赴宴？”

    春娘不懂，呂布有何意圖？

    趙云道，“太尉說，呂布納了一房小妾，還是從董卓手下?lián)寔淼?，甚是得意。誅殺董卓后，他便一直想要慶賀，更要借此機(jī)會立威。至于邀請鄧暮，應(yīng)該是想向所有人昭示，呂菁就是呂府的人，并州，亦是他呂布的勢力?！?/br>
    二人見呂菁陷入沉思，不好打擾。

    許久之后，才聽她道，“哪一天？”

    “三天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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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因?yàn)橐恍┦虑?，最近很傷神?/br>
    網(wǎng)上戾氣太重了，本來樂呵呵的看勵志節(jié)目（沒錯，我把乘風(fēng)破浪的jiejie當(dāng)勵志節(jié)目看），看到那么多美女，還那么上進(jìn)，被一個又一個jiejie圈粉。結(jié)果，彈幕狙，評論撕。似乎不通過網(wǎng)絡(luò)暴力抹去那個不符合他心意的人，就沒有成就感。哎~

    呂菁這里，日子也不好過啊~

    算起來，兩個都是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