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自食惡果(4)
“我不答應(yīng),我不會養(yǎng)著那個賤人的孩子,也不要你和我離婚!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不會讓那孩子好過!” 這是慕嵐破釜沉舟的一個決定。既然孩子還未確定到底是不是薛凱親生的,既然薛凱也顧慮著和她多年夫妻的情分,索性就橫下一條心逼一逼他,逼他放棄那孩子。 薛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嵐,你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那只是個孩子,你不讓一個孩子好過,對你有什么好處?她還那么小,你也下得了手?!”薛凱一把抓住慕嵐的衣領(lǐng),“你剛才是不是想殺了那孩子?別以為我什么都沒看見,我告兒你,我全看見了,要是你敢對她意圖不軌,我第一個向警察局報案抓你!” 慕嵐聽見薛凱跟自己發(fā)了狠話,她呆住了。薛凱曾經(jīng)是對不起她,卻從來不敢對她說一句狠話,眼下他竟然如此說,她怎么也憋不住那口氣了。 她死死地盯著薛凱,眼角的淚刷地溢了出來:“我沒有人性?那你呢,薛凱?你覺得你又能好得了哪里去?要不是你,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如果你當(dāng)年沒有和蘇眉搞在一起,又怎么會生出個野種?” 慕嵐越說越激動,惡狠狠地撲了過去,狠狠扼住薛凱的脖子:“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蘇眉是怎么死的嗎?好,我告兒你,是我逼她的,是我逼她去自殺,威脅她說要是她死了,我就會給她meimei安排工作,才會讓她弟弟考上好大學(xué),才會……” 啪—— 一個凌厲的耳刮子,扇在了慕嵐的臉上,立刻顯出五根清晰的紅指印。 “慕嵐,你也配叫委屈?也配反擊?你好意思嗎?你怎么能那么狠毒?教唆一個無助的女人去自殺?你怎么想得出來?” “是!我是很壞,可那都是你逼的!” “我逼的?你怎么不想想,我也是被你逼的?!你看看你,你在家里裝得賢良淑德,可是在別人面前呢?你看不慣誰就攻擊誰,誰要是強過了你,你就要她死,你以為像你這種惡婆娘會有人愛嗎?我他媽看了都覺得惡心!” 薛凱抓住她的兩個衣領(lǐng)使勁一扯,慕嵐的襯衫被撕裂,紐扣全都繃了線,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露出光潔的胸口。 她氣得眼淚直流,旁邊很多路人看過來,朝著她指指點點,她很想用手去捂住臉,可突然覺得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了。 薛凱指著她的鼻子,狠狠地罵:“就你?還想裝什么社會名媛?裝什么名門小姐?你看看你那副德行,哪一點像個大家閨秀?除了潑婦罵街,你還會些什么?” 他一邊罵,一邊惡狠狠地捏著慕嵐的下巴。 他喘著粗氣,怒不可遏:“慕嵐,今天你可是把我逼急了,老實說這些話我早就掖著藏著,憋了十幾年不敢說,現(xiàn)在我終于說出來了,真是太他媽痛快了!我告兒你,別拿你爸來壓我,我今天既然敢開這個口,就是下定決心不和你在一起了,這么多年過來,我也受夠你了!” “薛凱,你翅膀硬了,所以就想撇開我不管了,是嗎?”慕嵐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流著淚,微笑,搖頭。 “是!咱們分開吧,那孩子,我要留下?!毖P喘著粗氣說,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開。 慕嵐一把抱住薛凱的腿,不顧形象地哭訴:“不,薛凱,你別離開我,我這么做,我會這樣全都是因為我愛你!” 薛凱根本聽不進去,他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了,看見慕嵐打算扼殺寧子的那一幕后,怒火在他的胸口一燒再燒,焚得他五臟俱裂,他一把推開慕嵐,決然離開。 慕嵐哭天搶地跟在他身后,薛凱急急地避開她,加緊了步伐,把她遠遠甩在身后。出了醫(yī)院,過了一條馬路,他回頭看見,沒發(fā)現(xiàn)慕嵐的身影。他猛地生出不好的預(yù)感,撒腿就往醫(yī)院跑。 等到他趕到醫(yī)院,正好看見蘇繡已經(jīng)回來了,還給寧子帶來了一些食物,看樣子寧子也沒出什么事兒,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薛凱知道蘇繡一定不答應(yīng)讓他進去看寧子,只得悻悻離開。 開車回公寓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著對策,想必這會兒慕嵐已經(jīng)回去跟她父母告狀了吧,他想也該是時候跟慕家攤牌了。 回到公寓,發(fā)現(xiàn)門并未上鎖,是虛掩著的,薛凱心里頓時起了疑。一路走進客廳,發(fā)現(xiàn)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摸著路走到開關(guān)旁,摁了一下,燈光驟然亮開,薛凱的視線一掃,身子突然頓住,下一秒他迅捷地回首,發(fā)現(xiàn)落地窗邊上的一個身影。 一股不安感陡然從心間升起,他緩緩地走過去,沒想到他看到的是—— 他忽然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怔愣了半天,驚呼:“慕嵐?!” 慕嵐自殺了。 薛凱跟她攤牌以后,她回到公寓,洗了臉,換了身衣服。那是一件印著百合花的洋裝,因為樣式老舊,已經(jīng)好幾年沒穿過了。 選擇這件洋裝的另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這件洋裝是薛凱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記得他曾經(jīng)說過,她像一朵百合花,高雅,大方,氣質(zhì)出彩。 然而,他今天卻說她像極了潑婦…… 以前她總舍不得穿,她怕穿舊了,她要把他珍藏三五十年,等到兒孫滿堂的時候再拿出來穿上。然后坐在搖椅上,穿著這件衣裳告訴他們,奶奶當(dāng)年就是穿著這件衣服,遇見了你們的爺爺…… 當(dāng)然這只是幻想,自從知道她患有不孕癥之后,這更成了一種奢望。 背著薛凱,她沒少做過治療,那些治療有多痛,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想,就算真能懷上他的孩子,哪怕痛死她也愿意,可惜,她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戴上薛凱給她的玉觀音,那是上大學(xué)的時候,她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時他贈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她想,戴上它,下輩子也許就能和他圓滿了,想著他,疼痛也許就會少一點兒吧。 慕嵐一邊想,一邊微笑。然后,她拿出平時切水果的刀,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口子。他說,她除了潑婦罵街,什么也不會,可是她還會幫他切水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