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金嶺鎮(zhèn)
中華堂啟用儀式完成之后,各管理處及護衛(wèi)隊便進駐辦公,古浩天在橢圓形會議室召開了第一次會議。聞煥章、杜遷、朱貴、蕭讓、卞祥、馬犟、阮小二、周云清、縻勝、孫安、宋萬等參加。 蕭讓匯報了臥虎莊俘虜人員的處理情況。六百余人的俘虜最后經(jīng)過甄別只剩下近五百人,淘汰的都成了臥虎莊最后一場戲的布景。上山的人員全部分散安置在后山的五個村里,安排進入各個行業(yè)做事,并要求各村長重點看護。 杜遷匯報了臥虎莊的繳獲情況。計黃金三萬五千兩,白銀二十八萬兩,銅錢三萬貫,珠寶玉器與名貴書畫暫無估價。物資方面,糧食十一萬零兩千石,生鐵錠五萬斤,布帛三千匹,鐵甲有四十五件,皮甲有四百八十件,鋼刀五百二十七把、矛尖一千零七十個,皮盾五百付,長弓兩百張和箭鏃兩千支。 “護衛(wèi)隊首領各領鐵甲一件,皮甲親衛(wèi)營一百三十件,騎兵營一百五十件,步兵兩營各一百件,余下各營下一步再配備。另外步、騎、水各營選五十人練習弓箭?!?/br> 古浩天把皮甲優(yōu)先配備給步、騎兩營,水兵上岸作戰(zhàn)機會較少,下步再考慮。 “不配皮甲俺沒意見,只是水兵在船上作戰(zhàn),用長槍不甚方便,那鋼刀能否配給水兵?!比钚《崃俗约旱目捶?。 五百余付刀盾,古浩天本來想給建一營刀盾兵的,現(xiàn)在阮小二提出要求,他想了一想也就同意了,一則現(xiàn)在山上兵源沒有,刀盾兵一時組不起來。二則有五萬斤生鐵,只要湯隆鐵器作坊一開工,到時何愁沒有刀。于是水兵一下子就拿去了三百把鋼刀,古浩天干脆把剩下的配給騎兵營和親衛(wèi)營。 “還是缺人啊?!贝藭r聞煥章嘆了一句?!叭缃裆缴襄X糧充足,得想法子招人,水泊周邊的漁村甚多,漁民生計也很困苦,而梁山當兵的待遇卻十分豐厚,別的不說僅每月三兩的薪俸,很多漁民半年也不見得能掙的到,小二營長及很多水兵都是本地人,若有意宣揚一下,招一些人來當不困難。” “先生所說甚是,俺回去就著手去做,只是水兵船只太少,須得想辦法添置才是?!?/br> 阮小二想到目前水兵營的船只已不夠用,若再招人船只就會更緊張。 “讓商務處派人到濟州和鄆州看看,先買一些湊合著用吧,日后再慢慢想辦法。” 眼下山上的船只都是一些民船,而且數(shù)量也少,合格的戰(zhàn)船一艘也沒有,古浩天想抽空到登州和密州去看看。 會議之后各營便去后勤處領取物資,古浩天與聞煥章和朱貴留下來,商議金嶺鎮(zhèn)吳家鐵礦的事。 “鐵礦是山上的重要物資,日后的用量只會越來越大,如今既有這般好的機會,宜盡早動作,免得夜長夢多?!甭劅ㄕ庐敿幢硎疽M早行動。 “那便定下了,明日上午朱貴兄弟與趙能、趙得帶幾人先行一步,與那吳二爺接觸一下,我?guī)穗S后跟上。”古浩天本有此意,隨即定了下來。 然后三人商議了一些行動細節(jié),朱貴便出去找趙能、趙得去了。 梁山到金嶺鎮(zhèn)交通其實也很方便,從水泊坐船經(jīng)過濟水順流而下到鄒平,再進入籠水逆流上行幾十里,上岸沿官道行一段路便到了。 經(jīng)過數(shù)日的舟車勞頓,古浩天一行終于到達了金嶺鎮(zhèn)。只見南北兩山對峙,中間一條官道穿過,商鋪民居沿官道而建,人車往來摩肩接踵,倒也十分熱鬧。 這個金嶺鎮(zhèn)的鐵礦有著悠久的開采歷史,春秋戰(zhàn)國時代就有開采、冶煉的記載,當下也不例外,朝廷和民間在此都有開礦,因此在當?shù)匾泊呱嗽S多與鐵礦相關的產(chǎn)業(yè),沿街過去不時的可看到一些鐵礦相關的商鋪。 便在古浩天他們進入金嶺鎮(zhèn)之時,朱貴與趙能、趙得已經(jīng)坐在吳氏生鐵商行的客廳里喝茶。 吳二爺是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此刻他正拿著一封書信在細看,那封信正是吳縣尉所寫,里頭講到近日諸事不順,前番因回春堂之事,被古家小子暗算,罷職歸家,新來知縣徐處仁對其十分惡意,臥虎莊當下危機重重。要其回家商討對策,商行之事暫交由其妻的表弟朱掌柜及趙能、趙得代管一段時日。 吳二爺看了信沉思良久,不料家里近期竟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若不是家兄親筆書信,又是其親信趙能、趙得親來,他真有些不相信了。 “朱掌柜在莊里做甚么買賣,我前些年回去數(shù)次,似未曾謀面?!?/br> 吳二爺行商多年,心思相當縝密,他對大哥突然派一個人來接手他的商行有些不解。 “俺往日都是給吳大人做兵甲之類買賣,故此不曾在大伙面前露面,這次大人去了縣尉之職,兵甲買賣便難以繼續(xù),才讓在下到此處代二爺看管一些時日?!?/br> “往年俺也時?;厝ィ瑓s不曾著人過來代管,這次卻是為何,大哥可有說法?!?/br> 吳二爺見朱掌柜做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難怪平日見不著,但他心里總覺不妥。 “俺來時,大人倒有說起,說吳家如今艱難,須得到京城找一靠山,大郎、二郎不善此道,唯二爺可以勝任?!?/br> 原來是去京城,那倒真的不知要去多少時日了,怪不得著人過來代管,恁大的家產(chǎn)放于外人之手總歸不放心,吳二爺明白了大哥的心思。 “趙能、趙得你二位在縣衙好好的,咋地也到這邊來了?!眳嵌斂粗煺乒襁@邊探不到什么,話風一轉(zhuǎn)指向趙能、趙得這邊。 “俺倆與吳縣尉的關系二爺是清楚的,縣尉如今被免了職,那徐知縣怎會給俺倆好臉色看,索性去了職到二爺這邊快活逍遙?!壁w能回道。 吳二爺想想也是,大哥都去職了,他兩人在衙里日子確實難過,另謀出路也是正常。 “你們且去客房歇下,待我與下頭商議之后再告于你?!?/br> 一番尋問之后,吳二爺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便讓他們先住下,畢竟一個大商行換一個人管理也沒那么方便,他須要做相應的安排。 且說古浩天一行在鎮(zhèn)里安頓下來之后,便出去探訪街市,此行他帶著卞祥、時遷、湯隆、馬勥及二十余個親衛(wèi)。卞祥、時遷如今是古浩天出行的必跟人員,一個負責安全,一個負責情報,帶著湯隆就是考慮到這處是鐵器市場,必定會有一些打鐵的匠人,借湯隆的眼光,看看能不能招一些有水平的匠人。 金嶺鎮(zhèn)的打鐵鋪子大都集中在一條橫巷里,從巷口進去便聽到滿巷子“叮叮當當”的打鐵聲,而沿街的鋪子里卻擺著各式各樣的鐵器。幾人一家一家的看過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出彩的東西。 “咦,這家兵器端的不錯?!?/br> 就在大伙失望之際,湯隆在巷尾一家不起眼的鋪子里,看中了一把樸刀。 “客官卻是有眼力的,不是俺夸口,這條巷子里幾十家鋪子,也就俺家能打制這等質(zhì)地的刀具?!边@時鋪子里頭一個三十余歲的漢子應道。 “且把那幾把一并取來瞧瞧?!睖≈钢鴴煸趬ι系膸装褬愕秾δ菨h子說。 “老爹來客了,你且出來一下?!?/br> 那漢子轉(zhuǎn)頭朝里屋喊了一聲,這時幾人才看見那漢子的一只腳裹著厚厚的繃帶,坐在那移動不得。 隨后里屋出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滿身煙塵,身上還套著一件圍裙,似是正在里頭打鐵。他把墻上的幾把刀一一取下,交于古浩天等人。 “這些樸刀可都是老丈親手打制?”湯隆端詳一會問道。 “正是老漢所制?!?/br> “如此說來老丈必定在朝廷軍器監(jiān)的作坊里做過事,俺看這樸刀手藝有朝廷作坊的手法,且比官兵的兵器還勝幾分?!?/br> 湯隆父子本就是朝廷軍營的工匠,對朝廷兵器的制作工藝比較熟悉。 “客官咋恁說,老漢只是當?shù)氐谋痉纸橙?,那會甚么朝廷手法?!?/br> 那老漢不想這客官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怔了一下隨即否認了,便是坐在椅子上的年青漢子也警覺起來。 “老丈不必多心,我們是濟州過來的客商,不滿你說,我這位兄弟也在朝廷的兵器作坊里做過,看著眼熟才有此說?!?/br> 古浩天看出老漢的神情變化,干脆把湯隆的身份說了以安其心。 那老漢看了湯隆一眼,卻不開口。 “老丈莫疑心,俺父子本是延安府老種經(jīng)略相公帳下打造兵器的,俺后來殺了惡人才流落于外的?!?/br> 湯隆也明白古浩天的意思,干脆連殺人的事也說了出來。 那老漢聽了之后,果然安心許多,又想到這幾人看似喜歡鋪子的兵器,若能做成買賣也可賺些銀兩給兒子看病,他看了兒子傷腿一看,遲疑一下終是把幾人迎進屋坐下。 正待開口說話,卻見外頭傳來一個聲音“丁白眼那廝著實可恨,俺恨不得立時砍下他的鳥首?!?/br> 隨著話音一個二十左右的小伙子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他一看滿屋子的生人,一時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