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留陳元康在聽望司辦事堂中熟悉事務,高澄領著斛律光回府。 進了大堂,就看見高歡正在會客。 “子惠,快過來,與你司馬叔父見禮?!?/br> 司馬叔父?高澄仔細看了眼堂上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恍然大悟:哦,司馬子如呀。 當初司馬子如因高歡故舊的原因,被逐出洛陽,放任為南岐州刺史(陜西鳳縣),司馬子如沒有去河北投靠高歡,反而真去了南岐州赴任。 如今爾朱氏只剩了爾朱兆還在晉陽醉生夢死,司馬子如也來了洛陽面見故人。 相互見禮后,高澄隨侍在一旁,聽著兩人訴說當初的情誼。 期間用過晚膳,夜色漸深,高澄直打瞌睡,終于忍不住向高歡告退。 得了高歡應允,高澄當即回了房間。 也許是昨夜太過奔放,以為嚇到了高澄,今晚大車沒有再來糾纏,高澄得以安心入睡。 高歡、司馬子如兩人談興不減,待到深夜,還是不愿分別的兩人同室而臥。 第四十七章 通家之好 天還未亮,徹夜長談的司馬子如便向高歡辭別,高歡為了表示對好友的禮遇,讓人將高澄喚醒: “阿惠,你替為父送遵業(yè)回府?!?/br> 司馬子如一番推辭,高歡卻不許。 咦……怎么還有這種人的嘛!好假哦! 隨從掌著燈,高澄將司馬子如送至府邸,天剛拂曉。 一個與陳元康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孤零零地在大街上打掃。 年輕人見到司馬子如,執(zhí)禮甚恭,口稱恩主。 原來是司馬子如的賓客。 ‘一個賓客,天沒亮就要掃大街,這司馬之如定的哪門子家規(guī)?!?/br> 一肚子起床氣的高澄暗自不滿道。 司馬子如含笑與年輕人寒暄,看神態(tài)不似敷衍。 帶著疑問,高澄隨同司馬子如進府,與被喚醒的家眷一一見禮。 司馬子如安排他的兒子,稀里糊涂背上私通庶母罪名的倒霉蛋,司馬消難招待高澄,自己則回房休息。 司馬子如剛走,高澄就忍不住向司馬消難打聽起了門外的年輕人。 “世子說的是趙隱吧,他是父親的賓客,不過地位低微,專為父親執(zhí)筆文書,來我家有段時日了。 “剛開始來時,總是天沒亮就不見人影,府里人都奇怪,以為他是要偷盜,可一查又沒發(fā)現少了物品,后來才知道,他是特意避開眾人去掃大街,真是個怪人。” 年齡與高澄相仿的司馬消難嘖嘖稱奇道。 高澄贊同的點點頭,不過這么有公德心的人,這年代可不多見。 小高王當即對這人有了興趣,開始詳細詢問起來。 司馬消難知道的也不多,只說他自稱南陽宛人,自幼喪父,由母親撫養(yǎng)長大,如今帶著母親寄居在府上。 平時不跟同僚交游,工作上也沒有過差錯,雖然行為怪異了點,倒是個大孝子,閑暇時一心侍奉母親。 高澄越聽越覺得不對,這人事跡怎么那么耳熟,他追問道: “那人真叫趙隱?不會還有別的名字吧。” “世子是說他犯了事,所以隱匿在我家!難怪他從不與人交游,原來是怕讓人認出他的身份!” 同樣都是少年郎,兩個人的腦電波沒在一個頻道上。 高澄只能解釋: “我是說他有沒有表字,或者別號?!?/br> 司馬消難思索片刻,回道。 “別號我不知道,但我記得他表字彥深?!?/br> 趙彥深!這名字一出,高澄哪還不知道是誰。 深受高歡、高澄、高洋、高演、高湛父子五人信任,北齊一朝唯一善終的丞相。 在他們高氏政權,位高權重,還能善終,這份履歷足夠讓人嘆服。 段韶能善終,那是因為他姨母叫婁昭君,趙彥深可沒有這么一位姨母。 心思直轉,高澄立即換了一副嘴臉,親熱地握著司馬消難的手,笑瞇瞇地拉起了家常。 這舉動把司馬消難看得一愣一愣。 閑聊間,高澄反復強調兩家的情誼,言說父輩們是密友,他們彼此間,也應該好好親近,要時常往來。 兩個人相談甚歡,等回過神時,已經日上三竿。 高澄辭行,司馬消難執(zhí)手相送。 臨別時,高澄很是不舍,再三言道: “我與消難一見傾心,恨不能朝夕相伴” 又與司馬消難約定明日再登門拜訪,高澄這才離去。 看著頻頻回首相望的小高王,司馬消難感慨道: “世子待人親切,不作偽,一如高王,是個真性情?!?/br> 等司馬子如醒來,司馬消難把這番評價跟父親提起,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父親的眼神很奇怪,似乎隱藏著擔憂。 難不成是擔心自己與世子交往甚密,遭人嫉恨構陷? 哼!我與世子坦蕩蕩,何懼人言! 高澄回去面見高歡,這才得知高家與清河王府的親事已經走過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五個流程,婚期定在兩日后,也就是五月初二。 而高歡也將在五月初三帶著家眷與大軍返回鄴城。 成親后,大姐兒要住在宮中,但是元仲華年紀太小,依舊養(yǎng)在清河王府,等年歲大些,再接進高家。 至于爾朱英娥,她會在高澄成親后以側室的名分低調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