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還未亮,司馬消難就早早守在府門外,好知己高澄昨天曾說過恨不得與他朝夕相處,既然約定了今日拜訪,他定然急于相見。 果然,沒等太久,他就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好知己的身影。 高澄很難受,特意趕了個早,就是想找機(jī)會跟趙彥深拉拉感情,這司馬消難杵門口作甚,你精神頭這么足的嗎? “我來叩門,自會有人通傳,世兄何苦親自出門等候,若是我遲遲不至,世兄難道還要一直等著嗎?” “一如世子,消難也恨不能早些相會?!?/br> 兩人照面,執(zhí)手相看,司馬消難那真摯的眼神,甚至讓小高王感覺到一絲絲的慚愧,不得不別過目光。 牽著手,步入府中,府門外,趙彥深還在旁騖雜念地打掃巷道。 兩人又是一番互訴衷腸,高澄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一聲嘆息。 “世子即將大婚,何故憂愁?” 司馬消難不解道。 高澄傾訴道: “明日便是婚期,澄自是喜悅,可父王將返鄴城,留澄守洛陽,身負(fù)重任,又無人輔佐,一直憂慮在心?!?/br> “這有何難,家父交游廣泛,消難這就去請家父為世子舉賢?!?/br> 正要去尋司馬子如,卻被高澄緊緊拉?。?/br> “澄入洛陽以來,多有尋訪,如今還缺一個能書寫的小吏,與叔父交好之人,俱是一時才俊,做一小吏,著實委屈了?!?/br> 司馬消難聞言頷首。 高澄進(jìn)一步提示道: “世兄可有合適人選?出身并不重要,只是一小吏而已,不求多少才干,只需書寫不要出錯就行?!?/br> 就差直接告訴對方:我覺得那個叫趙彥深的卑賤門客就挺不錯。 總算司馬消難不是榆木腦袋,他當(dāng)即道: “聽世子這般說,我家就有一人,就是昨日世子提起的趙隱,父親常夸贊他辦事謹(jǐn)慎。” 高澄立即道: “既是世兄所薦,定然可靠,還請世兄為我引見?!?/br> 但司馬消難卻遲疑道: “趙隱雖身處卑微,終究是父親門客,我還是要與父親商議一下?!?/br> 高澄慫恿道: “澄與世兄年歲相仿,已然挑起重任,為何僅是一個書寫小吏,世兄還要向叔父請示,事事請示,澄只擔(dān)心世兄被外人看輕。更何況世兄是家中獨子,叔父豈會為一門客,責(zé)難世兄?!?/br> 一番言語相激,讓司馬消難上了頭。 當(dāng)即與高澄執(zhí)手出門,那趙彥深還在府外清掃。 “趙先生,這位是我家世交,渤海王世子,今后你就搬去他府上。” 事發(fā)突然,趙彥深愕然道: “可是恩主吩咐?” “我是家中獨子,我的話便是父親的意思?!?/br> 趙彥深卻犟道: “彥深是恩主門客,需有恩主首肯才能離去?!?/br> 司馬消難覺得在好兄弟面前丟了臉面,急道: “你這人怎這般不曉事,非要我將你趕出家門,你才罷休不成!” 一旁的高澄見狀,出來示好道: “世兄莫要動怒,趙先生感念叔父恩義,是個重情分的人?!?/br> 第四十九章 結(jié)親 “世兄莫要動怒,趙先生感念叔父恩義,是個重情分的人?!?/br> 高澄一句話勸住了司馬消難,也讓趙彥深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位笑吟吟的渤海王世子身上。 “趙先生,世兄知道澄缺了人手,出于對先生才學(xué)的推崇,這才為我舉薦了先生。 “先生不愿背棄恩主,澄極為敬佩,但若是叔父得知世兄逼迫先生,難免父子失和,這才是僚佐最大的罪過。 “先生不妨先搬去我府上,若是叔父知曉后,再來討要,澄定不阻撓,先生以為如何?” 既照顧到司馬消難的顏面,又讓趙彥深無從拒絕。 “如此,彥深愿聽從阿郎與世子的吩咐?!?/br> 高澄不是沒想過直接向司馬子如要人,但司馬子如將來能將趙彥深推薦給高歡,對他自然是極為倚重。 從高敖曹那里誆來陳元康容易,在司馬子如手上撬走趙彥深卻難,更何況欠司馬消難這個憨憨的人情,可比欠司馬子如好多了。 趙彥深轉(zhuǎn)投高澄后,司馬子如還當(dāng)真能去討要? 高澄見意圖得逞,等待趙彥深收拾妥當(dāng)后,立即帶著趙氏母子回了渤海王府安頓。 他計劃依舊拿趙彥深當(dāng)文吏使用,并未升作幕僚。 陳元康能擔(dān)任高澄幕府司馬,是因為他先后經(jīng)歷李崇、高敖曹的幕府,在高敖曹麾下任開府司馬一職。 至于楊愔、崔季舒,一個出身弘農(nóng)楊氏,一個出身博陵崔氏,又都是高澄在河北的舊人。 這些人的出身、履歷,都不是司馬子如府中一名門客能夠比擬。 求賢若渴的同時,也要顧及舊人的情緒。 出身低微,聲名不顯,又沒有功勞的趙彥深,驟然與陳、楊、崔三人并列,且不說舊人們有沒有想法,高澄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趙彥深注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往上攀升。 高澄帶回趙彥深后,并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小高王對籠絡(luò)人心這種事,有自己的理解。 對付高敖曹那種弟控,他選擇交好高季式。面對趙彥深這種孝子,則打算施恩趙母。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今后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與元仲華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