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高季式也有自己的苦悶,他滿飲一杯,傷感道: “世子待我自是親如手足,但弟又何嘗沒有憂愁?!?/br> 說罷,還重重嘆息一聲。 高乾、高慎大感驚異,疑惑道: “子通何故有此言語?” 高季式又飲一杯,說道: “當初夏侯夔、羊鴉仁兩萬步騎逼近小黃縣,世子召集眾將議事,我為世子設(shè)下奇謀,世子卻不能用?!?/br> 高乾、高慎連忙追問: “是何奇謀?” 高季式再飲一杯,才道: “我為世子獻上奇謀,言說與我五千騎,定取夏侯夔、羊鴉仁的首級,世子反將我驅(qū)逐,唉!世子若應(yīng)我之請,夏侯夔、羊鴉仁等輩早已授首,又如何能使他們逃往淮南?!?/br> 高慎聞言默不作聲,他覺得自己這個小弟是故意炫耀與高澄的親密關(guān)系。 高乾欲言又止,滿腹的苦口婆心,最終也只是舉起酒杯,道: “吃酒、吃酒?!?/br> 有人勸酒,高季式瞬間又把才干不能盡展的苦悶拋到腦后,與兩位兄長喝了起來。 兄弟三人喝了一夜,又不是高乾提醒,高季式早忘了去陳元康府上迎接高澄。 大清早,高季式腳步虛浮地來到陳元康府上,值守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換了班。 看見他們,高季式松了一口氣:高澄還沒走。 吩咐了侍衛(wèi)幾句,便躺在石階上呼呼大睡。 睡了許久,一直到正午才睜開眼。 一眼便看見了坐在石階上的高澄。 “世子何時出來的?” 高季式急忙起身道。 高澄笑道: “子通莫慌,我也是剛出來不久?!?/br> 高季式將高澄送回渤海王府,才出府便對一旁的侍衛(wèi)們埋怨道: “你等何不及時將我喚醒!” 侍衛(wèi)們紛紛叫屈道: “卑職是要把將軍喚醒,但世子不許我等打擾了將軍睡眠?!?/br> 高季式聞言一怔,他趕緊問道: “世子等候了很久?” 侍衛(wèi)們回答道: “世子一早就出了門,在石階上等了將軍兩個多時辰?!?/br> 高季式瞬間紅了眼眶,他轉(zhuǎn)身回渤海王府,徑直沖向高澄居舍。 他曾任高澄親信都督,經(jīng)常隨高澄出入,在渤海王府也是熟臉,又是剛剛才出來,自以為是要事忘了稟告高澄,也沒人阻攔。 高季式一進高澄屋里,當頭便叩首哭泣。 直把高澄嚇了一跳: “子通這是何故?” 高季式當即把昨夜與兩位兄長飲酒,席間自己對高澄發(fā)了牢sao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高澄笑道: “我與子通自小相知,知曉子通為人耿直,酒后言語而已,又怎會怪罪?!?/br> 說罷,讓高季式早早回去歇息。 高季式離開后,高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其中詳細記載了昨夜高季式兄弟三人飲酒時的諸多言語。 是由高乾府上被收買的家奴匯報,再由探子送往陳元康府上,被高澄所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辭讓官職 高季式回到家中,顧及到二哥高慎的心情,本不打算將這件事告知。 但雙目通紅的模樣被高乾、高慎瞧見,耐不住他們追問,這才把實情相告。 高乾久久不語,高慎悵然若失。 “子通你是好福氣呀。” 高慎嘆息道。 高乾卻說道: “相王有子如此,也是我們大家的福氣?!?/br> 相王,是渤海王、大丞相的統(tǒng)稱。 高季式深有同感,如今的他萬分慶幸四年前能夠遇見高澄,也感激當時的自己能夠與高澄互生親近。 雖然在高澄麾下不能盡展自己的才能,但沖著這份情誼,以后更要鍥而不舍的為高澄建言獻策,他總有一天能夠看到自己的才干。 在晉陽逗留了幾天,高季式早就整理好了情緒,送高澄回洛陽的途中,他又是意氣風(fēng)華的高四郎。 高澄一路南行,并沒有與被高歡招往晉陽的南汾州刺史劉豐相遇。 劉豐往大丞相府覲見,才知道自己將要出任南兗州刺史。 “阿惠似乎對劉刺史仰慕已久,執(zhí)意索要,孤這個兒子呀,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孤也奈何不了他,不知劉刺史可愿往河南任職?” 高歡無奈道。 因與可朱渾元的私交,兩人時常通信,劉豐對高澄早有向往。 高澄雖然名聲……不是很好,但并沒有降低劉豐的好感度。 無論是高澄軍政功績,還是他勸諫高歡重諾,在劉豐看來,高澄就是一個明君胚子,這樣的繼承人,他早就恨不得投奔麾下。 劉豐甚至無法壓抑內(nèi)心的興奮,他激動地顫聲道: “下官,聽憑相王調(diào)遣?!?/br> 高歡也看出了高澄與劉豐之間的雙向奔赴。 到底是自己親兒子,子類父,能得人心。 高歡笑道: “如此,便有勞劉刺史領(lǐng)部曲為孤鎮(zhèn)南兗?!?/br> 劉豐欣然領(lǐng)命。 高歡并沒有急著讓劉豐回南汾州收拾行囊,而是在渤海王府專程設(shè)宴款待,這一行為也讓劉豐感激萬分。 送劉豐出晉陽的時候,高歡特意交代道: “豐生(劉豐字)往南兗州任職,莫要忘了往洛陽時與阿惠一見,往后鎮(zhèn)守河南,少不得你們同心共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