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自然是要心平氣和,好好與高澄商量這件事情。 總不會有人提了刀,堵門謾罵,逼迫他人行房事吧,不會吧! 在晉陽,也有一只車隊啟程向洛陽而去,原來是高歡將第十子高湜與第十一子高濟送往洛陽由高澄撫養(yǎng)。 高湜為游氏所生,早些年游氏無子,高歡甚至起過將親侄兒高睿交由她抱養(yǎng)的心思,只不過因高澄勸阻方才罷休。 第十一子高濟為嫡子,由婁昭君所生,與高湜同齡,兩人都不滿周歲,被乳娘抱在車廂里南下。 送走了兩兒子的高歡沒幾日便帶著高孝璋、高孝瑜兄弟倆并一眾妻妾,再巡河北。 二十萬并州胡將隨他過太行山至鄴城,在河北暫住一些時日后,再轉(zhuǎn)道河南于洛陽拜謁天子。 大軍開拔,耗用不菲,但秋后就將出兵關(guān)隴,震懾地方也是應(yīng)有之事。 以免大軍入關(guān),卻面臨后院起火的兩難局面,他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用全族性命為宇文泰解圍。 而高澄同樣在為西征而做準備,為此,他不再頒布新的改革措施,以免過度刺激到了關(guān)東門閥士族。 如今柔然與東魏交好,又試圖攻滅高車,必然不會插手中原戰(zhàn)事。 高澄更是拿自己的政治信譽,與吐谷渾約為兄弟之國,想來吐谷渾也不會全力救援。 唯一能夠干預(yù)這場北方統(tǒng)一之戰(zhàn)的只有南梁。 為此,高澄計劃在秋收以后征召相、冀、定、滄、濟五州兵馬十萬由冀州刺史婁昭統(tǒng)御南下,屯駐虎牢,與梁州刺史段韶分領(lǐng)這一支兵馬,策應(yīng)南部三大防區(qū),即侯景所領(lǐng)荊州、堯雄所領(lǐng)豫州、高岳所領(lǐng)徐州。 高澄只是信不過自己的親兄弟,對于舅父婁昭與表兄段韶,卻是百分百的信任,之所以讓段韶分領(lǐng),也只是擔(dān)心南梁救援西魏心切,全線出擊,婁昭無暇分身而已。 高歡的車架才出太行,來到河北的時候,送親的禿突佳也進入了朔州境內(nèi),也就是當年的懷朔鎮(zhèn)。 此時距離阿那瓌焚毀懷朔鎮(zhèn)已經(jīng)過去十五年,昔日的懷朔鎮(zhèn)城依舊斷壁殘垣,荒廢日久。 禿突佳望了一眼懷朔鎮(zhèn)城,心道: ‘若沒有我兄長一把火,想必賀六渾也無今日成就?!?/br> 此言倒非虛假,正因為六鎮(zhèn)被毀,鎮(zhèn)民流離失所,北魏朝堂只得將六鎮(zhèn)軍民遷往河北冀、定、瀛三州安置,又恰逢河北遭遇水旱之災(zāi),才引發(fā)六鎮(zhèn)河北起義。 高歡也是憑著在義軍中混跡的履歷,孤身入敵營,臨戰(zhàn)策反葛榮麾下萬人,就此由無兵權(quán)的賬內(nèi)都督,躋身爾朱氏領(lǐng)兵大將的行列。 送親隊伍繼續(xù)南下,抵達晉陽本要拜會高歡,卻得知他去了鄴城巡視河北,這才罷休。 渡過黃河時時,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夏季。 太昌九年(540年)四月二十三,高澄親往建春門外迎接他的未婚妻子蠕蠕公主與義兄禿突佳等人。 不時有哨騎打馬前來報告距離,并沒有讓高澄等待太久,很快,他便望見了自城北繞道而來的車隊。 當先的是與慕容儼并駕齊驅(qū)的禿突佳,只遠遠瞅見了高澄,他便興沖沖打馬而來。 “賢弟公務(wù)繁忙,又何須親自出城迎接?!?/br> 人未至,聲先達,禿突佳朗聲笑道。 “義兄不遠萬里而來,澄若非有公務(wù)在身,定是要往邊境相迎?!?/br> 待其翻身下馬,高澄與禿突佳緊緊相擁,好似真有多深厚的感情。 兩人寒暄時候,車隊也走得近了,一輛馬車的門簾被掀開一角,蠕蠕公主就著縫隙打量著高澄,暗道: 原來慕容儼沒有騙我,果真生得好模樣,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高澄先與慕容儼言語幾句,好生安撫一番后,才讓禿突佳為自己引見蠕蠕公主。 行至車前,門簾被徹底掀開,便看見了一個有著小麥色肌膚,五官還未長開的少女。 高澄只是用鮮卑語簡單與蠕蠕公主交流幾句,便領(lǐng)著一行人進城。 高澄特意繞道洛陽大市,讓蠕蠕公主見識中原繁盛,性子太孤僻可不是好事。 當然,這一次依舊避開了以喪葬為生的慈孝、奉終二里。 柔然王庭也有集市,卻無論如何也比不得洛陽大市的繁華。 到底才是個十歲的女孩子,蠕蠕公主瞧見了從未有過的熱鬧景象,雖只是粗略一覽,卻給她留下深刻印象,都已經(jīng)在心底計劃著哪天要往洛陽大市好生游玩一番。 高澄將禿突佳與蠕蠕公主安置在燕然館中,還未成婚,也不能立即搬進渤海王府。 他特意清空了當年阿那瓌居住的院子,安排蠕蠕公主入住。 聽禿突佳一番介紹,蠕蠕公主又思念起了遠在漠北的父親,不由紅了眼眶向高澄表示感謝。 這小半日相處下來,高澄覺得自己這個十歲的未婚妻并非蠻不講理的性子,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頭。 真要娶進門一個蠻橫女子,鬧得家宅不寧,那可有得是頭疼的時候。 第三百零五章 派系 娶妻不同于納妾,高澄與蠕蠕公主的婚事需等待高歡由河北回到洛陽,親自主持。 高澄將柔然使團安置在燕然館后,除偶爾前去探望外,便一心撲在了政務(wù)上。 此時距離秋收時日尚遠,但高澄已經(jīng)開始為西征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