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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北魏末年在線閱讀 - 第475章

第475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 出兵

    一個人被時光消磨了斗志,蕭衍就是最好的例子。

    即位初期的他勵精圖治,哪怕是在冬季,也要五更天起床批改奏疏,把手都給凍裂,這勤奮勁堪稱南朝小高澄。

    也正因為蕭衍的努力,南梁初期一改宋、齊兩朝諸多弊政,又在九品中正制的大背景下,開設(shè)五經(jīng)考試,提拔寒門子弟,打破士族對官位的壟斷。

    軍事上,在韋睿、曹景宗、裴邃等當世名將齊心合力之下,取得鐘離大捷,生擒魏軍五萬人,其余投水淹死或被斬殺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逾十余萬之巨,魏軍主帥中山郡王元英僅以身免,倉惶北遁。

    然而,蕭衍當了太多年天子,502年,38歲的蕭衍即皇帝位,到如今也當權(quán)38年。

    76歲的蕭衍接連錯過北魏內(nèi)亂的良機,尤其是陳慶之的成功案例,讓他沉迷與小股部隊北上摸獎,也證明他沒有肅清宇內(nèi)的雄心壯志。

    若不是如今高氏咄咄逼人,鐵了心要一統(tǒng)北方,蕭衍真不想從浩瀚佛法中抽身出來,去管這些俗事,參研精妙佛法難道不香么。

    蕭衍不思進取,卻有也知道守成,高家父子將要聯(lián)軍西進,西魏危在旦夕。

    這時候坐以待斃,等東魏完成統(tǒng)一,揮師南下,在韋睿、曹景宗、裴邃相繼離世的情況下,還能指望誰來打一場鐘離大戰(zhàn),穩(wěn)定兩淮局勢。

    曾經(jīng)被高澄輕易奪去譙州(即南兗州,河南區(qū)域調(diào)整時被豫州吞并),卻手握南梁第一精銳的名將夏侯夔也在州鎮(zhèn)去世,享年五十六,到死也沒有機會從高澄手上找回場子。

    而在堯雄面前屢屢碰壁的陳慶之,也已經(jīng)在去年十月病逝,時年五十六歲,至于羊鴉仁等人,終究是差了許多。

    真要再給蕭衍一套韋睿、曹景宗、裴邃的配置,他才不怕高氏統(tǒng)一后進行南征,但現(xiàn)在軍中名將凋零是不可爭辯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心急。

    其實南朝并非沒有將帥之才,無論是跟隨蕭暎往廣州赴任的陳霸先,還是未來平定侯景之亂的王僧辯,都是上上之選,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不被蕭衍知曉。

    例如陳霸先地位太過卑微,哪怕得蕭暎提拔,如今也只是直兵參軍,而王僧辯此時也在湘東王蕭繹的幕府中歷任行參軍、中兵參軍、府司馬等職。

    王僧辯仍在幕府蟄伏,等待屬于他的機遇,而陳霸先卻有了在戰(zhàn)場上一展其才的機會。

    蕭映抵達廣州后,立即命陳霸先招集軍士、集結(jié)戰(zhàn)馬,得兵數(shù)千人,隨后又使陳霸先領(lǐng)兵屯駐廣州宋隆郡(廣東高明市)。

    恰逢治下安化二縣不服南梁管轄,陳霸先立即領(lǐng)兵平定叛亂,因功被授予西江督護、高要郡守。

    在嶺南奮斗的陳霸先并不知道北方即將爆發(fā)的一場大戰(zhàn),更不可能知道,待明年,交州將起叛亂,席卷整個北越,而這也將是陳霸先崛起的契機。

    如今的越南,北部歸南梁控制,南部有林邑國存世,自東晉以來,林邑國時常襲擾交州邊境,而明年交州這趟渾水,它也注定將要涉足其中,絕無放過的道理。

    不過,無論交州、廣州還是林邑國,它們地域偏遠,無關(guān)大局,除高澄會讓身處南梁的密探留心外,在東魏即將西征的大背景下,并沒有什么人在意曾經(jīng)的油庫吏在廣州打了一場勝仗,當上一地郡守。

    對于南梁權(quán)貴來說,現(xiàn)今最受矚目的消息是,天子蕭衍授令在漢中以及淮水一線集結(jié)軍力,在高氏西征時,舉兵北伐。

    因此,華夏大地出現(xiàn)了極具趣味性的一幕,兩魏南梁紛紛集結(jié)兵力,若是在《三國志11》游戲中,晉陽、長安、漢中三地在兵力顯示上,必然是要變成深綠色。

    蕭衍下令五萬蜀兵趕赴漢中,試圖東線由各部威脅關(guān)東,西線從漢中出兵,與西魏聯(lián)手抗敵。

    如今只等東魏完成了民夫征召,由晉陽經(jīng)蒲坂入關(guān),一場涵蓋兩魏南梁三個國家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東魏雖強,卻是以一敵二,究竟鹿死誰手,難以預(yù)料。

    高澄得知南梁軍事調(diào)動的時候,秋收已經(jīng)完成,第一批來到晉陽的山西各州民夫近四十萬也陸續(xù)抵達,除山西四十萬民夫外,還有尚在途中的河北民夫十五萬,河南民夫十五萬,共計征召民夫七十萬。

    再加上二十三萬六千人的戰(zhàn)兵規(guī)模,西征共計軍民九十三萬六千人。

    待三河民夫盡數(shù)抵達晉陽,高歡立即命幕僚代筆,寫信給宇文泰。

    高歡在信中表示將率百萬大軍,與宇文泰會獵關(guān)中,言語間不乏傲慢。

    驕狂模樣躍然紙上,高歡也沒別的意思,不管有棗沒棗,先打一竿子再說,萬一宇文泰真以為自己又犯了輕敵的老毛病,松懈之下,或有可趁之機。

    高澄對此并不看好,宇文泰又不蠢,高歡三年前因輕敵大敗,蟄伏三年,怎么可能故態(tài)復(fù)萌。

    卻也沒勸,畢竟就只是讓信使往邊境跑一趟,送封信,也沒什么成本,試試又何妨,要是有個萬一呢,比如宇文泰突然間降智,這誰也說不準,就比如沙苑之戰(zhàn)前,誰又能知道高歡會昏招迭出,遺禍子孫。

    晉陽匯聚七十萬民夫,城中肯定住不下這么多人,便在城外設(shè)了民夫大營,帳落連綿不絕,站在城墻上,一眼望不見頭。

    一場秋雨過后,高澄撐了一把傘,在紇奚舍樂、薛虎兒等人的護衛(wèi)下,踩著泥濘的道路視察民夫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