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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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一晚陸濯并沒有發(fā)瘋。 黎明時分,魏嬈起來了,換上練功服拿上佩劍,悄悄挪開椅子打開了門。屋里屋外仍然漆黑,雙眼習慣了黑暗,魏嬈看見陸濯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背對著她。 魏嬈悄然經過,到了院子里,下人們也都沒有起來,魏嬈心無旁騖地練起劍來。 練了半個時辰,黑色的夜幕已經換成了一片蒼青,早起的鳥雀飛到樹上,嘰嘰喳喳叫著。 魏嬈完成最后一個劍招,收劍,長呼一口氣。 她轉身,卻見陸濯不知何時醒了,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廊檐下,俊美的臉略顯蒼白憔悴。 與之相比,魏嬈嬌嫩的臉頰紅撲撲的,額頭鼻尖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就像雨后樹上掛著水珠的蜜桃,水靈靈地誘人。 魏嬈看不見自己的模樣,持劍走向門口。 陸濯避讓到里面,在魏嬈跨進來的時候,他將門虛掩上了。 魏嬈握劍的手一緊,她沒有喝醉過,不知道一個夜晚能否讓醉酒的人徹底清醒過來,可如果陸濯真存了歹心,魏嬈一定不會手軟。 看不到身后陸濯在做什么,魏嬈沒有急著回內室,走到廳堂的茶桌前,側對陸濯站著,口渴般給自己倒茶。 陸濯走了過來,扶著額頭,聲音暗啞道:“昨晚喝醉了,宴席散后的事都記不太清,只記得與姑娘提到楊家的狩獵之約,后來不知說了什么,姑娘好像瞪了我,該不會是我酒后糊涂,言行失當冒犯了姑娘?” 說完,他坐到魏嬈對面,苦笑道:“若有冒犯,陸某自當賠罪,只請姑娘不要將醉酒之言放在心上。” 魏嬈與他對視片刻,沉著臉道:“世子的確喝醉了,我夸贊楊姑娘率真爽朗,世子竟口出無狀,說要納楊姑娘為妾給我做伴,所以才會被我嚴厲斥責。” 陸濯錯愕地看著她。 魏嬈反問道:“世子當真只是醉后失言,還是心中對楊姑娘有什么無禮的念想?” 陸濯肅容道:“我與楊姑娘素不相識素未蒙面,豈會對她不敬,納妾之言更不可能出自我口,姑娘該不是欺我酒后記憶模糊,故意編造此話辱我清名。” 魏嬈冷笑:“你來問我,我實話實說而已,你若不信,那便算了,只是楊姑娘待我一片赤誠,我卻拿不準世子心中如何看她,若世子真對楊姑娘無意,明日的狩獵世子還是避嫌吧?!?/br> 陸濯終于聽出魏嬈的目的了。 魏嬈真想趁機往他身上潑臟水,污蔑他冒犯楊姑娘,陸濯會生氣,可魏嬈編個瞎話只為了讓他避嫌甩開他,陸濯反而不氣了。 他看著魏嬈挑釁的眼睛,忽然笑了笑,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光明磊落地道:“我若避嫌,倒顯得心虛,姑娘既疑我品行,那我便與你同往,讓你親眼看看我是什么樣的人。陸家沒有好色之徒,便是那位楊姑娘有天仙之貌,陸某也不會多看她一眼?!?/br> 魏嬈激將不成,頓時沒有興趣再陪他胡扯,抓起劍進去了。 陸濯聽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知道碧桃?guī)藖硭藕蛄?,當即跟上,抱著鋪蓋進了內室。 魏嬈仍是背對著他躺在被窩里,陸濯鋪床時,她故意道:“臭死了?!?/br> 陸濯聞言,抓起被子一角聞了聞,并無任何酒氣。 又怎么可能會有酒氣,昨晚睡覺前他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又是漱口,魏嬈就是看他不順眼罷了。 陸濯坐下來,偏頭對她道:“你不想我同去狩獵?” 昨晚馬車里的談話陸濯都記得,也記得自己小小的調戲了魏嬈,怕她生氣,陸濯才想用醉酒糊弄過去,沒想到魏嬈小狐貍一樣,竟想將計就計撇開他。 魏嬈冷聲道:“世子真想狩獵,那就同去,如果只是怕我出事無法向老太君交差,大可不必。” 陸濯看著自己撐床的手,低聲道:“我的確怕你出事,卻不單單只是因為老太君,你是我?guī)С鰜淼?,我便有責任照顧你,錦城距離京城五百里,你在這邊無親無故,單獨與楊家兄妹進山,一旦有萬一,就算老太君不怪我,我也無法原諒自己?!?/br> 魏嬈:“說來說去,世子就是看不起我的身手。” 陸濯沒有這個意思,她的劍法精妙,光明正大地比試的確能勝過尋常的高手,可若遇到多人同時出手,或有人暗中埋伏,她唯有束手就擒。 只是她在氣頭上,道理大概講不通,陸濯便順著她的話道:“女兒家的花拳繡腿,我的確看不上,這樣,今晚你我比試一場,如果你能在我手中撐過三招,明日你便自己去?!?/br> 魏嬈素來以自己的劍法為傲,陸濯竟然拿三招羞辱她,魏嬈豈能不氣? 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瞪著陸濯道:“比就比,我若能接你三招,以后與我有關的事,你都要聽我的!” 陸濯笑道:“好?!?/br> 白日陸濯出門了,魏嬈精心在院子里準備晚上與陸濯的比試。 氣歸氣,魏嬈也不敢輕敵,陸濯既然有信心三招打敗她,說明他或許真有那個實力。 無論如何,魏嬈既已應戰(zhàn),便要全力以赴。 夜幕降臨,陸濯回來了,他心情似乎不錯,還從外面給魏嬈帶回來一樣本地有名的酸梅糕。 他與魏嬈共用了那么多次的晚飯,知道她喜歡什么口味兒。 魏嬈的確無法拒絕酸酸甜甜的零嘴兒,在陸濯被趙松叫走的時候,她捏著吃了兩塊兒。 剩下的,魏嬈要賞給碧桃。 碧桃笑道:“這是世子爺專程給姑娘帶回來的,我可不敢吃?!?/br> 魏嬈瞪了她一眼。 碧桃訕訕地閉了嘴。 魏嬈吃了糕點,沒多久就犯困了,乏得她都覺得不對。 魏嬈想與碧桃說什么,人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碧桃嚇死了,就在她眼淚都涌出來的時候,陸濯去而復返。 “無礙,你們姑娘認床,這兩晚都沒怎么睡,我在她的糕點里加了點助眠的東西,明早她自會醒來?!标戝抗鉁睾偷氐?。 碧桃愣住了,還能這樣? 陸濯示意碧桃將魏嬈抱進去。 碧桃抱不動,將昏睡過去的姑娘扛到背上,背進了內室。 陸濯吩咐道:“今晚你留在這邊伺候?!?/br> 他可不想明早魏嬈起來,懷疑他趁她昏睡做了什么。 碧桃就打地鋪守了主子一晚。 翌日天快亮了,魏嬈果然醒了,此時室內昏暗,既像清晨,也像黃昏。 魏嬈糊涂了,問碧桃:“現在是什么時辰?” 碧桃見她無恙,總算放心了,高興道:“天快亮了,姑娘這覺睡得真香?!?/br> 魏嬈便從心腹丫鬟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 她攥緊拳頭,讓碧桃喊陸濯進來。 “不是說要比武,你迷暈我是什么意思?”魏嬈怒視著陸濯問。 陸濯站在屏風后,看著她模糊的臉龐道:“我說與你比試三招,卻沒有說三招都是光明正大地比武,就像你單獨隨楊家兄妹進山狩獵,若他們有害你之心,在你的吃食里下料,你能如何?若你遇到一迷路稚子,你好心上前詢問,他灑你一臉迷藥,你又如何?” 魏嬈在話本中看到過蒙汗藥,然而親身體會過這等迷藥,魏嬈才真正知曉了厲害。 這是陸濯只想警告她外面的危險,如果陸濯有害她之心,如果他往她的茶水里下東西…… 魏嬈頓覺后怕,看陸濯的眼神也充滿了警惕防備。 陸濯笑了笑,扔了一包東西過來:“這是剩下的,你泡水泡茶多聞聞,記住味道。” 魏嬈撿起那包藥粉,捏了捏,心情復雜地看著他的衣擺道:“多謝?!?/br> 多謝陸濯,為她上了一課。 第66章 被陸濯藥倒一次,魏嬈不再抗拒陸濯與他們一同去狩獵了。 她以前抗拒,一是兩人除了做戲配合默契,私交并不好,陸濯看不起她的離經叛道,她也不喜陸濯的自命清高,既然不喜歡,魏嬈當然不愿意陸濯往她面前湊,天天面對他虛偽的臉龐。 還有一點,便是魏嬈自信劍法出眾一人行走江湖都能自保,故而厭煩陸濯把她當普通閨秀保護。 然而昨晚,陸濯只用兩塊兒酸梅糕就把她撂倒了。 這讓魏嬈意識到,她空有劍法傍身,對世間險惡了解地遠遠不夠,與陸濯同行,她或許能學到很多處世之道。 這種處世,不是學會內宅那套如何面面俱到八面玲瓏、如何虛與委蛇明爭暗斗,而是學會如何一個人流落在外時依然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就像陸濯手中的迷藥,就像他時時刻刻備在馬鞍袋子里的rou干干糧。 當然,剛發(fā)現陸濯竟然給她下藥時魏嬈還是很憤怒的,恨她一心準備比武陸濯卻利用她的信任來耍陰招,一直到洗了臉坐在梳妝臺前,長發(fā)被碧桃托在手中輕輕地梳攏,似乎也疏散了她滿腔的怒火,魏嬈才慢慢地平靜下來,想通了很多事。 她在里面梳頭,陸濯就坐在廳堂等她。 剛剛魏嬈雖然向他道謝,可她說得咬牙切齒,怕是已經把他恨透了。 陸濯看著手中的茶碗,并不后悔。 如果他真與她比武,真憑功夫力量在三招內贏了她,以魏嬈的傲骨,恐怕更要生氣,以后每每見面都想到輸在他手里的屈辱,如此還怎么做真夫妻?現在他故意用下三濫的招數贏了她,魏嬈只會認為他憑jian詐取勝,惱他幾日就消了氣,不至于記恨她太久。 想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陸濯笑了笑。 其實她生起氣來,比她在內宅故作溫順時靈動多了,仿佛她在內宅只是畫上的美人,露出真性情時,那美人才從畫中走了出來,一顰一笑皆牽引人心。 腳步聲響,陸濯朝次間門口看去。 碧桃挑簾,魏嬈走了出來,要去狩獵,她換了一身青玉色錦袍,白色帽冠正面嵌了一顆瑩潤剔透的珍珠,這扮相著實清貴,尋常人穿了只會襯托出自身面容氣質的瑕疵,可換成魏嬈,無論清貴還是華麗的衣冠首飾,都只會淪為她的配飾。 驛館安排的丫鬟都在廊檐下候著,陸濯放下茶碗,朝魏嬈打趣道:“夫人這般打扮,只怕楊家兄妹認不出來,還以為我?guī)Я藗€族中兄弟?!?/br> 魏嬈笑著朝他行禮:“那就有勞兄長引見了?!?/br> 禮畢,她抬起頭來,清泉般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陸濯。 陸濯便看出來了,魏嬈已經不氣他下藥的事了,至少沒有早上說話時那么氣了。 這份心胸,倒是令陸濯欽佩,換成戚仲愷,可能都要追著他痛罵幾日。 兩人同桌用了早飯,稍作休息便出發(fā)了。 魏嬈騎著她的棗紅色駿馬,陸濯騎著飛墨與她并肩而行,兩人皆穿淺色錦袍,皆是美玉一般的膚色,街道兩側的百姓第一眼掃過去,真要以為兩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直到兩匹駿馬走得近了,眾人定睛一看,才發(fā)現黑馬上的偉岸公子是真公子,棗紅馬上坐著的卻是為眉目艷媚的美嬌娘。 趙松、趙柏跟在后面,明明也都高大俊朗,卻在兩位主子的光輝下變成了黯淡無光的砂礫。 出了錦城城門,楊燕兄妹與隨行侍衛(wèi)已經等候片刻了。 楊燕女裝扮相,蜜色臉龐并沒有減損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她的英姿,看到魏嬈、陸濯二人,她起初不敢認,直到魏嬈朝她笑了,楊燕才策馬跑過來,圍著魏嬈的馬轉了一圈,驚艷道:“少夫人穿了男裝,竟比女裝更美了!” 魏嬈笑笑,余光注意到楊燕剛跑過來的時候陸濯就停了馬,不知道是不是與她胡謅的那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