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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金釵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壽安君不歡迎韓遼來閑莊過夜,對陸濯,她很放心,也很歡迎。

    晚飯一家人都在,周慧珍看著坐在魏嬈旁邊的陸濯,看著陸濯與魏嬈偶爾低頭私語幾句,越看越羨慕。

    當(dāng)著別人的面,韓遼就沒有這樣溫柔地待過她,所有的溫柔都局限在內(nèi)室,而且,隨著兩人成親的時日越來越長,韓遼每個月在她房里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妾室歌姬,總能想出各種法子將韓遼從她這邊騙走。

    嘴里的飯菜沒了滋味兒,周慧珍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可恨,她與韓遼都成親兩年半了,竟然一直都沒有好消息,幸好,韓遼那些妾室也沒有,不然她在西亭侯夫人面前更加抬不起頭。

    飯后,陸濯陪魏嬈前往燕園。

    天邊還殘留一抹夕陽,兩人沿著清幽的園中小路慢步而行,全當(dāng)消食了。

    “明日韓遼會來,你們倆都是閑莊的姑爺,吃席的時候肯定會安排在一處?!蔽簨铺嵝殃戝溃n遼喜歡挑釁,陸濯也看他不順眼,平時怎么沖撞都沒關(guān)系,明日表妹大喜的日子,魏嬈希望陸濯能忍則忍。

    陸濯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br>
    雖然昨晚兩人沒在一起,考慮到這是閑莊,夜里陸濯只是壓著魏嬈親了會兒,并沒有鬧出其他動靜。

    魏嬈就挺滿意。

    天一亮,兩人就分開了,魏嬈去陪周慧珠,陸濯作為姑爺在前面幫忙招待來客。

    這里他身份最高,剩下的最高也就是云霧鎮(zhèn)的里正,不過最有錢的,還屬魏嬈的姨父霍敬常。

    霍家一家人早就來了京城,三月份喝了魏嬈與陸濯的喜酒,這次送周慧珠出嫁后才會離京。

    陸濯與魏嬈的表哥霍玦站到了一起。

    陸濯曾經(jīng)懷疑魏嬈喜歡霍玦,對霍玦有些敵意,如今誤會盡消,陸濯與霍玦倒相處融洽起來。

    霍玦完全感受到了陸濯態(tài)度上的差別,之前見面,陸濯的溫潤下藏著銳氣,現(xiàn)在,他總算知道為何京城百姓都夸陸濯平易近人了,連云霧鎮(zhèn)的里正過來寒暄,陸濯都彬彬有禮,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兩人正說著話,韓遼來了。

    韓遼的家世只比陸濯略遜一籌,一身錦袍威風(fēng)凜凜地走進來,那些平民賓客見了他,說笑聲都低了下去。云霧鎮(zhèn)的里正一會兒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去,猶豫幾番,還是沒敢來韓遼這里套近乎。

    韓遼根本沒把那些人當(dāng)回事,進來后視線一掃,直奔陸濯。

    霍玦與陸濯點點頭,去招呼客人了。

    “守城來的這么早?”韓遼笑著道,三十六歲的武將,如果不是笑起來露出了眼角的皺紋,還真看不出他比陸濯大了一輪。

    陸濯避開韓遼抬起來要拍他肩膀的手,客客氣氣地請韓遼落座。

    韓遼坐下,自有丫鬟過來為他倒茶。

    韓遼看看那姿色平平的丫鬟,再看看茶碗里的茶水,沒動,揶揄地看向陸濯:“守城啊,平時咱們倆也沒有機會坐一起說話,今日難得見面,我有個事早想問你了,你說,郡主曾當(dāng)眾丟你茶碗,你怎么還非她不可?”

    陸濯淡笑:“韓叔真想知道?”

    韓遼嘴角抽了抽,戚仲愷就喜歡喊他韓叔,諷刺他年紀大,沒想到陸濯竟然也學(xué)了戚仲愷。

    “這里不方便說話,韓叔隨我來?!?/br>
    韓遼知道陸濯不會跟他閑聊風(fēng)月,不過今日閑莊大喜,他倒要看看陸濯想玩什么把戲。

    韓遼跟著陸濯走了。

    陸濯帶韓遼去了花園。

    下人基本都去宴席上伺候了,花園這邊清幽安靜。

    “守城準備帶我去哪兒啊?”韓遼戲謔地問。

    前面是假山,繞過假山再往前走一段距離,是花園的西側(cè)門。

    陸濯頓足,轉(zhuǎn)身對韓遼道:“今日手癢,不知韓叔有沒有興趣陪我過過招?!?/br>
    韓遼笑了,上下掃眼陸濯,輕蔑道:“就憑你?”

    他知道陸濯騎射精湛,統(tǒng)兵也有一套,但論比武過招,他在京城揚名時陸濯還在穿開襠褲,陸濯竟然也敢跟他比試?

    陸濯只等著他回答。

    韓遼想了想,笑道:“比就比,不過光比試沒意思,咱們定個賭注如何?如果我輸了,我讓慧珍給你唱個曲,如果……”

    他還沒說完,陸濯突然朝他逼近。

    韓遼冷哼一聲,猛地往下一矮,掃腿攻向陸濯的下盤。

    電光石火,上四軍的兩位副將已經(jīng)纏斗在一起。

    動手之前,韓遼十分自信,他比陸濯多練了十二年武藝,比陸濯長得魁梧,陸濯可以率領(lǐng)神武軍的精兵在龍舟賽上贏了他,單打獨斗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然而當(dāng)陸濯攥住他的拳頭,他往回一抽竟沒能脫身,韓遼終于被陸濯那副文人身板里蘊含的力道驚到了。

    趁他愣神,陸濯攥住韓遼的手腕往下一轉(zhuǎn),“咔擦”一聲,韓遼右臂脫臼。

    韓遼目眥欲裂:“你……”

    陸濯一手擋住他揮過來的左手,一手握拳揮向韓遼的嘴角。

    一聲悶響,韓遼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一顆牙齒混在血里飛落出來。

    新郎來迎親了,閑莊正門外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韓遼單手撐地,目光狠辣地回頭,朝陸濯說了什么。

    陸濯沒聽清,他也沒興趣聽:“阿貴,去取酒來。”

    阿貴一直暗中跟隨著主子,此時立即跑回席上,提了兩壇烈酒過來。

    陸濯讓阿貴提起昏頭漲腦的韓遼,往他嘴里灌酒。

    這可是沒兌過水的烈酒,兩大壇子下肚,哪怕灑了很多,韓遼臉也漲紅。

    “韓大人不勝酒力,摔傷了手臂,你扶他從側(cè)門出去,再讓韓府下人過去接應(yīng)。”

    陸濯給阿貴指了指西側(cè)門的方向。

    阿貴毫不客氣地提起半張臉腫成饅頭的韓遼,再在守門婆子見鬼的眼神里將韓遼丟了出去。

    剩下的自有阿貴善后,陸濯轉(zhuǎn)身往正院走,路過一片池子,他蹲到池邊,撩水洗了洗手。

    黃昏,新娘子被新郎官接走了,宴席也結(jié)束了,人一少,周慧珍才突然發(fā)現(xiàn)韓遼不在。

    “韓大人醉酒,先行離開了?!标戝娝奶帉ふ翼n遼的身影,解釋道。

    周慧珍尷尬極了。

    陸濯還在這里陪著魏嬈,她的丈夫卻先走了,可此時天色已晚,她也來不及趕回京城。

    心里難受,周慧珍提前告退。

    魏嬈累了一日,也想早點回去休息。

    陸濯陪她走出一段距離,才將魏嬈帶到一棵樹下,解釋了白日的事。他的意思是,讓魏嬈提前與周慧珍說一聲,免得周慧珍回去后沒有任何準備便要承受韓遼的遷怒。

    魏嬈腦袋里有點亂:“你,你既然知道韓遼會遷怒表姐,為何還下手那么重?”

    簡單教訓(xùn)下就罷了,胳膊脫臼牙齒也掉了?

    魏嬈很替表姐擔(dān)心。

    陸濯并不后悔:“他多次辱你,再有下次,我還會動手?!?/br>
    今夜?jié)M月,魏嬈抬頭,看到了陸濯清冷的臉。

    認識這么久,魏嬈看多了陸濯的冷臉,但這是第一次,陸濯是為了維護她而露出這種神情。

    “他究竟說什么了?”魏嬈輕聲問。

    陸濯沉默,不想臟了她的耳朵。

    魏嬈無奈:“算了,我去知會表姐,你也別氣了,先回房休息吧?!?/br>
    陸濯不累,看著她道:“我在這里等你?!?/br>
    他的臉依然因余怒清冷,目光已變得溫柔。

    魏嬈哪里還舍得再怪他什么?

    韓遼那人,該打!

    第118章

    考慮到?jīng)]有合適的動手理由,周慧珍極有可能替韓遼叫屈,陸濯還是將宴席上的事告訴了魏嬈。

    今日是韓遼第三次在他面前辱魏嬈。

    第一次是韓遼剛與周慧珍議親,在宮里攔住陸濯一句話同時辱了魏嬈表姐妹倆。第二次是今年陸濯陪魏嬈去宮里拜見貴妃娘娘,韓遼輕佻的喚魏嬈表妹,今日宴席上見面,如果不是陸濯提前堵住了韓遼的嘴,韓遼不一定會說出什么。

    即使在動手之前,韓遼還想提議與他互換妻子唱曲為樂。

    陸濯若繼續(xù)忍,他便不是陸濯。

    魏嬈早知道韓遼不是什么正派良人,可韓遼居然能說出讓表姐給陸濯唱曲的話,簡直欺人太甚。

    與陸濯分開后,魏嬈直接去找周慧珍了。

    周慧珍與王氏剛坐到一塊兒。

    周慧珍在哭訴委屈,她搬到閑莊有十來日了,韓遼一次都沒來看她,今日meimei出嫁,韓遼要回去也該接她一起回去,竟然自己先走了,簡直是當(dāng)著所有娘家人的面打她的臉。

    王氏也替長女難過,當(dāng)初她支持女兒嫁給韓遼,盼的是韓遼會因為女兒的美色善待女兒,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妾室,可她盼望了那么多,韓遼一樣都沒做到,反而她擔(dān)心的,韓遼統(tǒng)統(tǒng)都做了。

    王氏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女兒:“他是醉了,醉得什么都忘了,等明早他醒了酒,肯定會來接你?!?/br>
    周慧珍哭聲一頓,韓遼真的會來嗎?

    “太太,郡主來了。”

    王氏、周慧珍一聽,一個噌地坐起來,一個手忙腳亂地去拿巾子,飛快收拾了一番,然后再請魏嬈進來。

    柳嬤嬤就在外面守著,朝魏嬈做了個“擦眼淚”的手勢。

    魏嬈懂了,故意多等了會兒,才進了內(nèi)室。

    “這么晚了,郡主有什么事嗎?”王氏笑著道,自打小周氏做了貴妃娘娘,王氏對魏嬈的態(tài)度更加恭敬甚至帶著幾分討好了。

    魏嬈道:“我有些話想與表姐說?!?/br>
    周慧珍疑惑地看向魏嬈。

    王氏也想旁聽,不過見魏嬈似乎沒有要當(dāng)著她的面開口的意思,王氏識趣地走了,一出來,看到門口的柳嬤嬤,王氏連偷聽的心思也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