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執(zhí)迷不悟
“住手!” 趙局長回來的時候,黑刀手里握著那柄寒光閃閃的軍刀,單手把李一飛摁在床上,正要對李一飛動手,他瞳孔猛地一縮,趕緊大聲喝止。 李一飛是紅姐的人,既然紅姐這個女人不能惹,自然也就不能再虐待李一飛和孫半城了,真要惹怒了紅姐,鬼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對于黑刀這種當(dāng)過兵的人而言,命令如山。 趙局長聲音響起的剎那,黑刀的動作戛然而止,軍刀停在半空,刀尖距離李一飛的右臂只剩下五六公分,如果趙局長晚來哪怕一秒鐘,李一飛便會步了孫半城的后塵,被軍刀洞穿右臂。 尼瑪!好險…… 李一飛咕嚕咽了口唾沫,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了。 “老趙,怎么回事?”錢光明也愣住了。 剛才趙局長離開以后,錢光明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已經(jīng)通過聲音猜到了周廳長的身份,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所以才趁著趙局長不在,讓黑刀對李一飛下狠手,反正黑刀是趙局長的人,即使出了事,這個鍋也是由趙局長來背,等于是把趙局長拉下水,和他徹底綁在了同一條船上。 只是沒想到,趙局長在關(guān)鍵時刻趕了回來。 而且趙局長的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顯然不是什么好兆頭。 趙局長臉色陰沉的看了錢光明一眼,強(qiáng)壓著胸中的怒火,深吸口氣道:“老錢,我們出去說吧。” 說完,轉(zhuǎn)身走開。 錢光明跟了出去,兩個人來到走廊的拐角處,趙局長也不扭捏,開門見山道:“老錢,這次的事兇多吉少,現(xiàn)在紅姐手里掌握著你的證據(jù),你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硬扛下去不是辦法,依我看,冤家宜結(jié)不宜解,不如改變一下策略,給自己留個退路……” “什么意思?”錢光明皺眉。 趙局長沉聲道:“你手里不是有紅姐的手機(jī)號嗎?趁她還沒有去省紀(jì)委檢舉你,你不妨給她發(fā)個信息,服個軟,爭取和她見上一面,把話說開,說不定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個朋友,少個敵人?!?/br> “服軟?”一聽這話,錢光明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哼道:“她派人綁架子楓,把子楓打成傻子,折磨成廢物,害我們錢家斷子絕孫,這樣的仇不共戴天,換成是你,你能忍?你居然讓我主動向她服軟?服她麻的痹!” 錢光明越說越氣,說到最后,近乎吼! 趙局長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暗嘆一聲,搖頭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在官場混了這么久,這么簡單的道理不會不懂吧?” “那也要就事論事!”錢光明氣道。 勸不動,趙局長只好說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你鐵了心要和紅姐魚死網(wǎng)破,我也不攔著,只是有一點(diǎn),我能力有限,恐怕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后面的路,需要你一個人走?!?/br> 果然…… 錢光明心底一動,知道是周廳長剛才那通電話發(fā)揮了作用,他冷眼盯著趙局長,問道:“周廳長對你說了什么,能把你嚇成這樣?” “看來你已經(jīng)猜到了?!壁w局長也沒覺得尷尬,周廳長是從濱江市走出去的,以前和錢光明打過交道,錢光明能聽出他的聲音,并不奇怪,既然瞞不住,趙局長便如實(shí)說道:“周廳長把我罵了一頓,說紅姐這個女人,惹不起?!?/br> 錢光明瞳孔一縮,追問道:“你惹不起,還是我惹不起?” 趙局長苦笑道:“連周廳長都惹不起,何況是我們。” “你是說,周廳長知道紅姐的底細(xì)?”錢光明的臉徹底沉了下來,原本他只是以為,紅姐敢對他動手,是因?yàn)樵谑±镉嘘P(guān)系,而現(xiàn)在,趙局長卻告訴他,連周廳長都惹不起紅姐,這說明紅姐不僅在省里有關(guān)系,而且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硬! 趙局長點(diǎn)頭道:“應(yīng)該知道,所以才偷偷打電話過來通知我,不過,他守口如瓶,關(guān)于紅姐的身份只字未提,根據(jù)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看出了我們在下的是一步死棋,所以老錢,現(xiàn)在不是爭強(qiáng)斗勝的時候,明知山有虎,就不要偏往虎山行了?!?/br> 到了這種時候,趙局長還會苦口婆心的規(guī)勸錢光明,當(dāng)然不是因?yàn)樗麄兊年P(guān)系有多好,講義氣什么的,相反,他是擔(dān)心錢光明落馬以后胡亂攀咬,連累到他,畢竟他和錢光明之間也存在著一些見不得光的私下交易。 錢光明沉默,低頭思忖片刻,隨后眉目一擰,眼露兇光,像是下定了決心,咬牙哼道:“能把這些告訴我,老趙,你這個朋友我沒有白交,但是紅姐既然敢主動找我的麻煩,絕對不是服個軟就能解決的,你還有退路,我沒有,所以,即便是一步死棋,我也要把它下完!” “老錢你……唉,你這又是何必呢?!壁w局長一臉無奈。 錢光明知道趙局長擔(dān)心什么,于是主動說道:“你放心,萬一我真的事敗被捕,不會把你扯出來,你在局長的位置上坐著,就算我入了獄,也能受到你的照顧,不是嗎?” “那當(dāng)然。”趙局長點(diǎn)頭,暗暗松了口氣。 兩個人在走廊里聊了將近半個小時,把事情定下來以后,錢光明獨(dú)自離開了公安局,趙局長則是返回李一飛和孫半城所在的房間。 本來,錢光明想把李一飛和孫半城帶走,扣在自己手里,當(dāng)作威脅紅姐的籌碼,但是趙局長沒有同意,他還指望著通過李一飛和孫半城,修復(fù)與紅姐之間的關(guān)系呢。 既然紅姐這個女人惹不起,那么只能拉攏,甚至攀附! 趙局長回來的時候,黑刀守在房間門口,房間里,李一飛從床上下來,正在替孫半城包扎傷口,黑刀那一刀刺的不輕,估計(jì)沒個十天半月,孫半城的右手是別想再用了。 孫半城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鮮血和冷汗摻雜在一起,浸濕了他的衣服,他臉上的肌rou不斷的抽搐著,身體也抖個不停,顯然是疼壞了,也被嚇傻了。 堂堂的濱江首富,平時前呼后擁,風(fēng)光無限,何曾如此的狼狽過? “小伙子,謝……謝謝。”孫半城咬著牙,對李一飛道了聲謝,此時黑刀就守在門口,李一飛過來替他包扎傷口,其實(shí)是需要很大勇氣、冒很大風(fēng)險的。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李一飛敢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不由讓孫半城對他的好感倍增。 “都是自己人,不管看在紅姐還是盈盈的面子上,我都不能袖手旁觀?!崩钜伙w笑了笑,趁機(jī)又給孫半城打個了預(yù)防針,連對孫盈盈的稱呼都變了,之前是孫小姐,現(xiàn)在成了盈盈,聽起來很親切。 “你和盈盈……” “孫叔叔你就放心吧,雖然我不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誰打給趙局長的,但是肯定和紅姐脫不了干系,只要紅姐出手,我們也就安全了?!崩钜伙w知道孫半城想問什么,可現(xiàn)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于是他根本不給孫半城開口詢問的機(jī)會,便打斷他的話,轉(zhuǎn)移了話題。 孫半城皺眉道:“紅姐究竟是什么人?真有那么厲害?” 李一飛替孫半城包扎好右手的傷口以后,扶著他坐到了床上,然后笑道:“如果孫叔叔不信,那就拭目以待,我敢打賭,趙局長待會兒回來,一定會向你賠禮道歉?!?/br> “哦?” 孫半城愣住了,一副“你當(dāng)我傻啊”的表情,他之前已經(jīng)和趙局長撕破了臉皮,怎么可能僅憑一個電話,就讓趙局長低頭認(rèn)錯?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李一飛和孫半城同時扭頭,只見趙局長大步走了進(jìn)來。 “孫總,傷的怎么樣?沒事吧?”趙局長徑直走到床前,臉上掛著微笑,檢查了一下孫半城右手的傷勢,然后一臉懊悔道:“孫總啊,這次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怪我,都怪我!怪我一時魯莽,不知道紅姐和孫總原來是自己人,結(jié)果陰差陽錯把孫總抓過來,還傷成這樣……” 趙局長一開口,便印證了李一飛剛才的猜測。 孫半城瞪大眼睛,滿臉都是活見鬼的表情,他瞥了李一飛一眼,李一飛淡淡一笑,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說:“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紅姐就是這么牛逼,沒辦法,等你和紅姐接觸的多了,習(xí)慣了就好?!?/br> 包括這一次在內(nèi),只要紅姐出馬,從來沒有讓李一飛失望過,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都這樣,所以李一飛才會對紅姐絕對的信任。 半晌,孫半城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暗暗松了口氣,心有余悸的暗自腹誹道:“看來這次沒有站錯隊(duì)啊,幸虧之前沒有選擇與紅姐為敵,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趙局長連連致歉,看起來誠意十足,翻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要快,孫半城在商場摸爬滾打那么多年,早就看慣了這種見風(fēng)使舵的人物和場面,他雖然心里對趙局長恨的牙癢癢,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只好逢場作戲,裝模作樣的和趙局長握手言和。 李一飛則是疑惑道:“趙局長,錢副市長人呢?” “走了?!壁w局長嘆了口氣道:“我勸他向紅姐低頭認(rèn)錯,求紅姐高抬貴手,他卻執(zhí)迷不悟,偏要和紅姐斗到底,依我看,他明天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拼死一搏,阻止紅姐派人去省紀(jì)委檢舉。” 李一飛和孫半城對視一眼,拼死一搏嗎?現(xiàn)在錢子楓成了傻子,李志誠和趙局長全都?xì)w順紅姐,錢光明孤家寡人一個,還搏個屁!看來,明天就應(yīng)該是他的“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