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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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了幾聲,身上甚至已經(jīng)開始干枯、只剩下一層皮了。 項籍看著這一幕,有些感傷。 曾幾何時,他的叔父也是頂天立地的雄壯漢子,騎馬殺敵、上過戰(zhàn)場的將軍??! 如今,怎么落成了如此下場。 “叔父,如今我們該怎么做?” 項籍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下意識的尋找著自己叔父的支持。 項梁擺了擺手:“你說,咸陽城傳來消息,王翦病了?病的很重,快要死了?”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從無間中傳來的。 此時,項梁的眼睛很亮。 項籍點頭:“是的,叔父?!?/br> “王翦快要死了?!?/br> 他忍不住說道:“叔父,我們再說的是現(xiàn)在戶籍、路引的事情!” “若在不起兵,三天后我們連糧食、鹽巴都買不到了!” 項梁瞇了瞇眼睛:“那就買私鹽!” “出高價!” “當(dāng)年自王室中帶來的錢,不好有?” “另外,沛縣的那位,不是每年都給我們送東西?” “明日給他去信,告訴他這件事情?!?/br> “我就不相信,他能不著急!” 項籍看著勸不動的項梁,長嘆一口氣,臉上帶著悲憤:“叔父!” “您醒醒吧!” “如今您的行為,與飲鴆止渴有什么區(qū)別?” “今日限制鹽巴等必需品,明日鄉(xiāng)開始查驗路引、后日村開始查驗路引、大后日就能查驗攜帶大量必需品之人?!?/br> “如今,六國故貴每日都被殺頭幾家?!?/br> “叔父,再不起兵,無起義之兵壯也!” 第五十六章:大秦現(xiàn)狀、陳珂為宴 項梁沉默許久,不置一詞。 他如今早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年逃出來時候的雄心壯志,一心只想在此處茍安。 看著多少有些憤怒和著急的侄子,當(dāng)即說道:“何必如此著急?” “嬴政那個暴君雖然酷烈,但卻不是一個愚蠢的人?!?/br> 項梁神色中帶著些自傲:“他知道我等六國遺貴謀圖什么,如今他步步緊逼,只是想讓我們自己跳出來而已?!?/br> 項梁的腦子就像是打了個結(jié)。 “難道,他真的會逼迫我們造反?” “我們造反,對他有什么好處?” 項梁沉默了片刻,越想越覺著自己說得不錯。 “現(xiàn)在的這些所作所為,大抵上只是為了把我們逼出來,然后讓我們放棄造反的念頭吧?” 他的眼睛中閃爍著些許的亮光。 “其實,現(xiàn)如今大秦發(fā)展的這么好,就算是放棄造反又能夠如何呢?” 前頭的日子不說,自陳珂去歲三四月份開始拿出造紙術(shù)后,這大秦的變化可以說是與之前天差地別。 僅僅是一年多,快要兩年的時間,百姓們已經(jīng)能夠安定的生活了。 項梁看著項籍,突然開口道:“如果我們放棄謀逆,像始皇帝投誠,始皇帝應(yīng)當(dāng)會接納我們吧?” “畢竟,我們項氏一族雖然想要謀逆,但始皇帝陛下卻并不知道?!?/br> “與張良不同,我等可以未曾動過刺殺陛下的念頭、也沒有出手污蔑過陛下?!?/br> “萬一陛下接受我們的投誠呢?” “屆時,咱們村子里從故楚帶出來的民眾也不必整日擔(dān)憂,我們可以去找附近的郡守,讓其稟告?!?/br> “而后交出當(dāng)年從楚國帶出的東西,說出當(dāng)年楚國王室藏匿的地方,甚至將羋垌交出去!” “這樣子一來,說不定我們還能夠戴罪立功,得了陛下賞賜,還能夠在此安居,拿到新的路引呢?” 項梁越說越興奮,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一樣。 “羽兒,你覺著如何?” 項籍黑著一張臉。 他雖然還未曾正式加冠,但他的字卻已經(jīng)是被取了,正是「羽」。 “叔父,我覺著不怎么樣。” “您是忘記了,咱們曾經(jīng)讓盧生進(jìn)獻(xiàn)金丹么?” “難道那個暴君能夠忘記這件事情?” 項籍的反問讓項梁沉默了一瞬,緊接著項梁就是說道:“可是,那金丹并不是我等的?!?/br> “而是羋垌的!” “我項氏一族,以及這諸多的民眾,只是被羋垌脅迫了而已?!?/br> 聽著項梁的打算,項羽的心里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他沒有想到,當(dāng)年自己最尊重過的叔父,那個楚國的上將軍,那么縱橫沙場十幾年的將軍,竟然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項籍當(dāng)即站了起來,看著項梁冷笑一聲:“叔父,我是決計不愿意的!” 他扭頭就走,只留下只言片語在這屋檐下。 “若叔父愿意當(dāng)降臣,那叔父便自去就是!休得帶上籍!” 項梁坐在那里,身上蓋著毯子,身后還枕著據(jù)說是陳珂發(fā)明出來的頸枕。 他小聲的都囔道:“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當(dāng)年的大將軍,竟是一點斗志都沒有了。 .......... 走遠(yuǎn)了的項籍越走越生氣,隨手一拳打在了木頭上。 那顆本就不算茁壯的樹木被打的一顫,而后掉落下來幾片葉子,零散的落在地上。 跟項籍關(guān)系最好的季布站在他的身后,低著頭道:“羽哥,可是叔父又說什么了?” 近些日子,項籍的情緒波動總是與項梁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