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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時代時間的流失有無數(shù)的參照物,一頁頁堆砌的草稿紙,貼在桌角的課程表,教室從樓上搬到樓下,日漸繁重的課業(yè),越來越近的高考。 那時候的每一天既清晰又鮮明,考試是嗚呼哀哉的無病呻吟,假期和校運會都是狂歡熱鬧的日子,這些依然還在卻不屬于我們的歲月,都無不在提醒它的流失。 等到終于離開理想國,逃出象牙塔,才徒然明白過來,原來一天和一天是不一樣的。 寒來暑往,四季交疊更替,花兒開了又謝,夏蟬高歌之后失聲鉆進了地底,銀杏又鋪了一地的流光,深秋的幾場雨帶走路邊最后的枯葉,白晝漸短,長夜亙久,綿綿飄雪拉開漫長的冬日,把城市裝裹成夢幻的童話世界,然后冰雪消融,春暖花開,時間被人們賦予各種各樣的意義,它從來都不通情達理,無論這世界發(fā)生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它一如既往的前行。 * 后來顧執(zhí)陸續(xù)的又拍了一些口碑質(zhì)量都不錯的片子,才算真正的躋身紀錄片的行列里來,這個時代從來都是錦上添花的時代,人一旦有了名氣,別的東西也會跟上,那段時間里他幾乎是隔天的參加各種各樣的圈內(nèi)應酬,酒桌上聽著別人顧導顧導的叫,洋酒白酒混著喝也不覺得難受。 其實無論在學生時代還是現(xiàn)在,他都能游刃有余混在人群中,撿起任何話題都能侃侃而談,擁有了很少人在這個年紀就能擁有的一切,過早的體會到了得失,于是從善如流的學會了“登高望遠?!边h處的一切都那么沒意思。 直到某一天在一場酒會上意外的遇見兩個人,他才撿起一點年少的天真。 那個酒會其實是一場小型的私人聚會,邀請的基本上都是導演編劇或者作家之類文藝圈的人。所以當看見沈宸和陳一帆的時候,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穿越回了高二那年的暑假。 沈宸穿著深色的西裝,微長的頭發(fā)用發(fā)膠抓過,高聳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邊的細腳眼鏡,端著高腳杯跟同樣西裝革履的陳一帆還有另外兩個人低聲說話。 像是有所察覺似的,他說完便朝這邊側(cè)過頭,一眼就認出了顧執(zhí)。 他跟身邊人打了個招呼,走到顧執(zhí)身邊:“真的是你?我看賓客名單上寫著你的名字,當時還想會不會是同名呢?!?/br> 顧執(zhí)拿起手邊的半杯清酒跟他碰了一下。 時過境遷,高中那段時間,他沉浸在自己的臆想故事里,沒有多余的經(jīng)歷去關(guān)注沈宸發(fā)生了什么,但在他潛意識里,發(fā)生這種事總歸是不好的結(jié)局。 他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去問,但又不確定對方是否介懷,于是舉著酒杯半晌愣是蹦不出半個字。 高考結(jié)束后沈宸就沒再見過以前一中的那些熟人,對于顧執(zhí)當下的表情他,一眼就能看穿。他順著顧執(zhí)的目光,看過去,陳一帆正在跟人談事,時不時點頭微笑,像是在肯定對方的話。 “你們還在一起?”顧執(zhí)想了半天,只想到了這句話。 沈宸說是啊。他說當初在學校闖了那么大的禍,差點沒辦法參加高考。 顧執(zhí)不得不佩服他在那種情況下當年還能考的那么好。 沈宸對于顧執(zhí)的反應,意料之中的笑道:“也不是那么穩(wěn),其實高考前那段時間狀態(tài)特別差,一直是他在陪著,又當男朋友又是當輔導老師,熬的夜比我還多,就這樣堅持了好幾個月高考才沒掉鏈子?!?/br> 顧執(zhí)一愣,他以為他們是后來才在一起的,沒想到他們卻一直沒有分開過,忍不住問他:“沒有阻礙么?” 大概是這些話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又覺得顧執(zhí)是值得信賴的朋友,沈宸的抿了一口杯中酒,“怎么會沒有,當時學校認為事情嚴重,請了雙方家長,他爸慣著他,沒動手,我就慘了,一出手就差點要了我半條命?!彼貞浧鹉嵌螘r間,竟不覺得苦,倒是生出幾分來之不易的珍貴。 “但...”沈宸說:“就算這樣,他也沒說過分開,最長的一次,我們有將近一年沒有見過面,不過現(xiàn)在都好了?!?/br> 這些事本是不足以與外人道的,但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顧執(zhí)的好奇心扒開了他閑聊的心情,只是他比較奇怪的是,這小子怎么聽別人的故事還聽的臉色一片冷白。 沈宸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顧執(zhí)都沒再說過話,有人來跟他打招呼,他笑著點頭,但其實大腦是神游在外的。 后來他才知道為什么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會像自己當初那么局促,他們即使在經(jīng)歷過那樣的變故后,跟人提起的時候依舊坦然,那是因為在他們的關(guān)系里,他們永遠站在同一邊,他們的整體是“我們”。 他們不會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把是非對錯分的那么清楚。 在此之前,他一度覺得江初失蹤是極具偶然性的,將來的某一天,他還會因為記著當初那句“我不會答應”而突然出現(xiàn)。 想明白的那個瞬間,顧執(zhí)覺得自己挺可笑的,他在太平的歲月里杞人憂天,還妄想著把弄丟的東西再找回來。 事實證明,他和江初那段青蔥歲月里無疾而終的愛情即使沒有那個偶然,也不會開花。 那天之后,顧執(zhí)徹底從應酬中抽出了身,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從那場經(jīng)久不醒的夢里跌跌撞撞的醒來,醒來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中,還打著深造的幌子,去日本學習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