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開
韓笠和王門主做了一筆交易,隨即在他的引薦下,見到王門主三位師叔中的灰衣劍客。雙方一番久仰幸會的客套之后,得知韓笠快要離開彩霞山,那灰衣劍客還是一陣惋惜。韓笠隨即提出想要用丹藥換取他的劍芒功法和劍道感悟,并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外傳,只是很有興趣拿來參考。 灰衣劍客這些天回憶那場戰(zhàn)斗的情景,已經(jīng)知道韓笠暗自救過他的兩位師弟一次,心中對其頗為感激,再加上韓笠對七玄門有力挽狂瀾的大恩情,又保證不外傳那劍芒功法,以及拿出延年益壽和療傷圣藥的十足誠意,最終同意了韓笠的提議,也和韓笠做了一筆交易,將自己的劍芒功法副本和一本劍道感悟交給韓笠。 得到這些東西,韓笠心下有些歡喜又有些感激地告別灰衣劍客,就回到神手谷某處山間,緬懷憑吊了半天時間,隨即去給厲飛雨這位好友留下不少丹藥和一封辭別書信,就收拾了行李帶著曲魂飄然離去。 在韓笠離開彩霞山不久,王門主就宣布把厲飛雨收為了關(guān)門弟子,還把他的外刃堂堂主之職扶正,從此對他寵信有加。而且數(shù)年后的某次,韓立的三叔一不小心犯了個大錯,觸動了幫規(guī),本應(yīng)有性命之憂,也被王門主力排眾議,給保了下來,至于韓立的家族,更是被王門主數(shù)次暗中關(guān)照扶持。 而王門主在幫派爭斗中,因遭遇勁敵,曾數(shù)次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每當所有人都以為其將命不長久時,他都奇跡般地活了下來,很快又活蹦亂跳起來。這件事引起他人的好奇的追問,但王絕楚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明說。 多年以后,王絕楚去世之時,他才留下了藥丸的名稱——“養(yǎng)精丹”,這時玉瓶內(nèi)的藥丸只剩下三顆了。但就這三顆藥丸,還是被王絕楚的后人視若珍寶。至于灰衣劍客,那位王門主的師叔,最終活了一百二十多歲。 此時厲飛雨正拿著數(shù)瓶丹藥,和一張紙條呆呆出神,他早上剛從張袖兒那里回來之時,屋內(nèi)就多了這些東西出來。紙條自然是韓笠所留,上面寫的很簡單,只是告訴厲飛雨,和其做朋友很愉快,他已經(jīng)離開了七玄門,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今后不要想念他。而這些瓶中的藥,是他精心調(diào)配的,應(yīng)該可以延長一些厲飛雨的壽命,希望厲飛雨不要拒絕。 在署名處,則畫了一張韓笠的笑臉。笑臉旁邊,則附上一句祝厲飛雨和張袖兒早日成親,多生貴子的話。 發(fā)一陣呆后,厲飛雨突然跑出了屋子,沖上了離他最近那座小山峰峰頂,急切地朝著七玄門大門方向望去,只見入目之處,一片蔥綠,哪里還看得見好友的身影。怔怔地呆立半天后,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寂寥地低聲道“希望你保重!一路走好!” 然后他緩緩地下了山峰,拖著長長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回屋子,顯得非常的孤單、憂郁! 這時,韓笠和曲魂正坐在一輛馬車行馳在古道之上,一路東去。 這輛木制的馬車外表看上去有些破舊,但里面倒收拾的頗為干凈,內(nèi)部空間不小,而且拉車的兩匹馬也是正當壯齡,跑起來很是矯健,把車子給拉的飛快。車夫是一個普通的黑瘦中年,憨厚少言。這一點讓韓笠心中滿意。 畢竟曲魂身材高大異常,還帶著斗篷遮住面目,看起來神神秘秘的,要是遇到一個碎嘴子車夫,應(yīng)付起來還是會很麻煩的。 在韓笠肩頭上,站著那只黃羽毛的“云翅鳥”,它正半閉著眼皮休憩中。 坐在車廂另一端的曲魂,旁邊放著一個大包裹,里面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外,全都是些金銀和瓶瓶罐罐之類份量不輕的物品。至于符篆和信件書籍之類的小巧東西,韓笠直接貼身攜帶著。 韓笠安靜地坐在車內(nèi),聽著木制車輪出的“咯吱咯吱”聲,表情平靜、古井無波。 七玄門中唯一有些讓韓笠略為不舍的,只有厲飛雨這位知交了。想必對方應(yīng)收到自己的留言,見到給他配制的秘藥了。希望這些藥能夠見效,可讓好友多享受一下大好人生。至于韓立和墨大夫的埋身之處,韓笠臨行前特意去清掃了一下,緬懷憑吊了一番。 想到這里,他伸展了一下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開始了假寐。這輛馬車的目的地,他已交待過車夫,正是韓立出生的那個山邊小村。 此次他去韓家村,并未打算停留,只為遠遠地看完韓立的父母一眼,了卻韓立生前心中的夙愿。至于韓立的死訊,他并不想告訴他們。畢竟那樣對兩個老人來說,未免太過殘酷了?;钪傄袀€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很渺茫。 五天之后,韓笠沿著黃土路,終于遠遠望見一個不大的的小山村。當先映入眼簾的是矮矮的泥巴墻,一排排的稻草堆,還有坑坑洼洼的小路。一踏入村口,他就聽到一陣歡天喜地的樂器聲,這聲音分明是某戶人家在辦婚慶之事。 他加快了腳步,迅速循著聲音的源頭而去,來到一個數(shù)百名村民圍繞的土院子前。 只見這院內(nèi)有數(shù)間瓦房,門前兩側(cè)貼了一個大大的囍字,還有一小隊樂手,正在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村民則是成群,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扯著嗓子爭論著什么,還有的用羨慕地往院內(nèi)瞅去,而一群孩童則圍著他們嬉鬧追逐著。 “嘖嘖!韓家四丫頭真有福氣,聽說男方是城里一位大有學(xué)問的秀才公。” “可不是嘛,過去還是做正室,一下就成了有身份的秀才夫人!” “聽說韓家捎帶的嫁妝多的嚇人,有數(shù)十兩雪花銀呢!” “可真有錢啊!” ………… “韓家四丫頭,那不是韓立的小妹嗎?”韓笠躲到了附近的一顆大樹后,靜靜地盯著院門不放。 突然間,遠處出來了一聲大喊“花車來了!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 聞聽此言,村民們一陣的sao動! “新媳婦要出來嘍!快來看?。 ?/br> 不提小孩子不甘示弱地在那叫嚷著起哄。韓笠只見木制的院門打開了,走出一位被許多人簇擁著的身披花紅嫁衣的少女。 這少女下巴尖尖,相貌清秀,約十六七歲的年紀,此時一臉的羞澀,眉目間和韓立有一絲相似。 “咳!還真是女大十八變??!”韓笠感嘆了一句,然后掃視著她的周圍。 “這個胖子應(yīng)該就是韓立的三叔,這邊的黑大個,應(yīng)該是韓鐵,他身邊的女人,應(yīng)該是其婆娘了?!?/br> …… 當他的眼神,落在了一男一女兩位白蒼蒼的老人身上時,神色變得復(fù)雜之極,一動不動地呆站在樹后。 韓父和韓母蒼老的程度,遠遠出他的預(yù)料。韓母如今已兩鬢灰白,而韓父本來筆直的腰桿,現(xiàn)在也躬了起來。 有些辛酸地看著他們,韓笠默然無語,頭腦暈乎乎的,如同一團漿糊。這一刻,他想起了遠方故鄉(xiāng)的父母,想起自己淪落此界,此生很可能再無相見之日,想起自己年輕時不知孝敬,現(xiàn)在想要孝敬父母,估計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這么想來,他不禁悲從心來,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 等到他清醒過來時,新娘已坐上了一輛披滿了紅綢段的彩車,遠遠而去。在彩車旁邊,緊跟著一位騎著青色大馬的書生。 韓笠看了一眼遠去的彩車,又看了一眼韓立的雙親,隨后閉上雙目。他心下決定,今后若是修煉有成,會再次來此一次,給韓家留下一個保命的手段。 不多時,他猛地一轉(zhuǎn)身,臉上滿是堅毅之色,接著堅定的步伐大步向村口走去。 他很清楚,這一去,他將走上一條燦爛多彩而又危機四伏的修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