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結(jié)伴與孤零
既然要施恩,總不能冷著一張臉。于是韓笠和顏悅色地開口說道“你放心,我讓你認(rèn)為為主,主要是為了避免你再來找我麻煩,同時還有找個幫手的意思,在禁地的這段時間,你就和我結(jié)伴一段距離吧。若是出了禁地,我也不會強行讓你做什么的?!?/br> “是,主人!”白衣女子似乎想開了,很是恭敬地回答。 “哦,不用叫我主人,我姓韓,你可以叫我公子或者少爺?!表n笠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隨即又有些玩味地開口說“對了,該如何稱呼你?總不能叫你白衣丫頭吧?” “趙雪霽,公子就叫婢子小雪或雪霽就行?!卑滓屡佑行┬σ獾鼗卮?,態(tài)度很端正,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命了。 “嗯,名字倒是取得很不錯。那個小雪啊,你若是安全出了禁地,該不會將神識中被我下了烙印這事,告訴你掩月宗的長輩吧?”韓笠若有所指地玩味說道。 “公子說笑了,婢子決不會做這種蠢事,我趙雪霽既然已經(jīng)認(rèn)公子為主,就決不會反悔背叛!”白衣女子,這掩月宗的趙雪霽咬著銀牙,一臉堅定地說道。 “好!我相信你這么聰明的女子,不會行那種吃力不討好的愚蠢舉動。如此就暫且委屈你,當(dāng)我的侍女吧!這個儲物袋你拿著,里面有水晶球、數(shù)件上品法器和一些低階靈石,這些原是我的戰(zhàn)利品,就還給你防身。至于那個可以定住法器的青凝鏡什么時候還你,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韓笠深知想要馬兒跑,就得讓它吃草的道理,恩威并施地對待這趙雪霽。 “多謝公子開恩,婢子定會忠心耿耿,不負(fù)期待!”趙雪霽欣喜地接過儲物袋,隨即恭敬地向韓笠施了一禮。 韓笠做完這些時,黃衫女子也是慢慢睜開了眼,她顯然對于自己還活著感到很驚訝和欣喜,轉(zhuǎn)眼看到不遠(yuǎn)處的韓笠,連忙高興地說道“這位師弟,是你救了我吧?真是太感謝了!” 韓笠微微一笑,也不否認(rèn),快步走過去,將她身上的定神符撕掉。 恢復(fù)行動的黃衫女子剛一站起來,一眼就看到韓笠身邊的白衣女子,連忙戒備起來。過了一段時間,黃衫女子見白衣女子沒有向她出手,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此時她心中極為震驚,封岳的惡名她是聽說過的,而且還差點殺死她,而現(xiàn)在自己還好好活著,必然和這個看起來和顏悅色的清秀青年有關(guān),莫非這位師弟和那白衣女子聯(lián)手打跑了封岳?甚至擊殺了封岳? 這個想法讓她不禁有些駭然,頓時覺得這位原本修為和她一般的師弟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再考慮到自己的法器都?xì)Я?,這黃衫女子心里不禁升起某種心思。 于是,她連忙再次感謝了韓笠,接著問起封岳的去向,以及韓立和這白衣女子是怎么回事? 韓笠倒是沒有多少隱瞞,直接表示封岳已經(jīng)被他和白衣女子聯(lián)手擊殺。同時他還三分假七分真地編了個過程,說當(dāng)時他順手救下她后,就拉攏了白衣女子,再將封岳引入陣法中,最終和白衣女子聯(lián)手滅了封岳,而他也和白衣女子化敵為友。 這位黃衫師姐聽完,估計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當(dāng)即表示接下來的行程中,要和兩人一隊。 韓笠聽了,不置可否,站在原地摸著下巴思量了片刻。這位同門師姐也有煉氣十二層修為,雖然膽小了一些,還有過臨陣逃跑的不良記錄,但他并不指望她去沖鋒陷陣,只不過用她來吸引一些火力或者沖動炮灰罷了。如此一來,倒也可以讓她入伙。 想到這里,韓笠當(dāng)即微笑著表示歡迎黃衫少女入伙,考慮到她沒有法器,他還可以賣一些給她,若是她現(xiàn)在沒有靈石來購買,就暫且記著,可以等回到黃楓谷或者過些年再行支付。 黃衫女子自然愉快地答應(yīng)了,不過韓笠接下來各種法器的售價可不低,幾乎是坊市平均價格的兩倍,還擺出一副愛要不要的jian商樣。 這讓黃衫女子有些猶豫,不過她最終還是咬牙賒賬了三四件上品法器。 韓笠樂呵呵地將數(shù)件上品法器交給黃衫女子,倒也不擔(dān)心她敢賴賬。他至今還對黃衫女子臨陣逃跑的舉動有些不滿,故而現(xiàn)在能夠在此出售法器給這位同門師姐已經(jīng)夠仁義了。至于價格高,拜托,這是賣方市場,獨此一家,愛買不買都隨她,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緊跟著,韓笠再次向她聲明,如果確定要跟著他采藥,戰(zhàn)利品或者尋到的藥草他占八份,白衣女子和黃衫女子各占一份。面對這個霸王條款,黃衫女子一開始有些不樂意,但是看到實力比她強的白衣女子都沒反對,也就默認(rèn)下來了。 才要啟程,他忽然想起這白衣女子和黃衫女子在原著中都是被封岳擊殺了的,但現(xiàn)在自己無形中救了她們一命,會不會引起這個世界天道意志的注意,給他來個天譴,再來一道雷劈?轉(zhuǎn)念一想,縱然再降下一道天雷,他不是還可以用那顆神奇玄妙碧玉石珠抵擋嗎?沒等還可以借此回到家鄉(xiāng)呢! 這樣想著,韓笠也就不在擔(dān)心什么天譴雷擊了。而且古話說“天道大勢不可改,小勢可改?!彼m然不怎么確定這句話是否正確,但自己現(xiàn)在改變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勢而已。 就這樣,一行三人繼續(xù)向禁地中心區(qū)域前進(jìn),其中韓笠前出兩三里探路,而兩女在后面接應(yīng)。此時韓笠已經(jīng)收起云翅鳥了。這是由于越是靠近中心區(qū)域,飛行類的妖禽逐漸多起來,以云翅鳥的速度,一旦遇到飛行妖禽,基本上就是送菜的份。 不疾不徐地走在禁地的路上,韓笠神識散開,時刻留意著四周。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天整個禁地在經(jīng)歷了上百次殺戮,所殘留的各派弟子比進(jìn)禁地時少了近大半。各派大部分的精英弟子,都及時抵達(dá)了中心區(qū)的附近,準(zhǔn)備開始繼續(xù)守株待兔的大清洗。 中心區(qū)西邊的某個凹地里,一名巨劍門裝束的中年,一名黃衫老者和一名灰色道袍的青年正奮力圍攻著一頭三眼火狼。 沒多久,這巨劍門中年在拼著受傷一劍斬下火狼的首級,然后提劍而立,仰天大笑起來。 “蒙兄真是法力高深啊,連這三眼火狼都能一劍擊斃!不愧為巨劍門的高徒……”黃衫老者見此情景,立即屁顛顛的跑了過來,阿諛奉承之詞連綿不斷,臉上還絲毫都不紅上一下。 若是韓笠在此就會認(rèn)出,這老者正是當(dāng)初邀他組成聯(lián)盟的向之禮,但當(dāng)初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同門少年卻不在此,估計是傳送時走散了。也不知這化神老怪打著什么心思,竟進(jìn)入這個上古禁地中,表現(xiàn)出的法力只有十一層,而且言辭謙卑,沒有一點化神修士的架子。 “嘿嘿!要不是向兄和李道長在一旁協(xié)助,在下怎會如此輕易得手!”黑衣中年謙虛地說道。 “蒙兄何必客氣!能除此妖獸,蒙兄居功最偉,這是無可厚非的!”青年道士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口氣不卑不亢,實在老練之極。 黑衣中年聽了,臉上笑意一閃,但立即又謙虛了幾句。 這三個修士一頓熱火朝天的互相吹捧了好一陣,最終還是黑衣中年按耐不住,急切地要求一起把火龍草平分了。 向之禮和道士一聽,大有深意的互相笑視了一眼,就都滿口應(yīng)允地走了過去。 而此時黑衣中年背向他們二人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陰厲的神情,但隨即就消逝不見了。 這一幕若是被韓笠見了,說不得會暗笑那黑衣中年自不量力,竟敢以煉氣期的修為,去打一個化神期修士的主意,只能說他無知者無畏,沒有看出向之禮是在扮豬吃虎。接下來,韓立說不得會疑惑,以向之禮的修為,要這火龍草有何用?難道這僅僅只是他的一具分身,他為了給這具分身筑基? …… 中心區(qū)南邊的一處黃沙地,一對掩月宗弟子正在到處用冰錐術(shù)不停的刺戳著這片不大的沙地,似乎在尋覓著什么。 可過了半天還是毫無所獲。 最終,女弟子看了眼天空的明暗度,還是不敢再尋下去而耽誤師門大事,有些不甘心地一咬銀牙,取出一張藍(lán)色的符箓,陰笑地把符箓往身后一拋,自己卻竄到數(shù)十丈遠(yuǎn)的地方,才停下腳步回頭觀望。 而那名男弟子見此,暗暗叫苦不迭,但絲毫不敢怠慢地緊跟在了其后。 符箓飛出,迅速化為了一片數(shù)十丈大小的巨型黑云,將此地的天空遮掩的嚴(yán)嚴(yán)實實,附近突然變得奇寒無比,很快烏云中由緩到急地掉下了無數(shù)根亮晶晶的鋒利冰錐,將這一小片地方,插得密密麻麻的。 一盞茶的工夫后,烏云才漸漸散去。此時,整個沙地已晶瑩一片。 女弟子仔細(xì)掃視了數(shù)遍沙地,卻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異樣,只得恨恨地離開此地。 遍地都是冰錐的某沙地角落里,滲出絲絲殷紅色的液體,只是太輕淡了才逃過了那女弟子的眼睛。 當(dāng)殷紅有了擴(kuò)大的趨勢時,黃沙忽然鼓起了一個圓形的小包,并且迅速變高變大起來,最終從里面滾出了一名綠衫女子,其肩頭插著一枚細(xì)長的冰錐,鮮血直流,已涂滿半邊身子。手上則緊抓著一塊黃色絲帕,上面光芒閃動,似乎品質(zhì)不錯。 慢慢爬起身來的女子,看了看肩頭的傷處,秀眉緊鎖。 她輕抓起了冰錐的后半部分,銀牙一咬,竟將冰錐給拔了出來,痛得女子嬌哼了一聲,一雙秀目流出了淚水,并且傷口鮮血直冒。 她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痕,一陣手忙腳亂地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個花瓷瓶,倒出了些黃色的藥粉在傷口處止住鮮血。 這時綠衫女子曲膝環(huán)抱著坐在了沙地上,一動不動。片刻之后,她竟突然雙手掩面嗚嗚低聲哭泣起來。 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了,這個靈獸山女弟子終于停止哭泣,她抬起頭看了看插滿冰錐的沙地,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她咬了咬嘴唇,艱難地站了起來,猶豫了半天后,才認(rèn)準(zhǔn)方向,跌跌撞撞向中心區(qū)走去。這時,其秀麗可愛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淚痕,同時還兼有一種倔強不屈的神情。 這女子,竟是賣給韓笠“金竺筆”的那位少女。只是她負(fù)傷獨自走在這靜悄悄沙地上的樣子,更顯楚楚可憐。沒過多久,少女按著傷口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黃沙之中。 這一幕,若是韓笠見了,肯定會為她的倔強而欣賞敬佩,為她的可愛而憐惜呵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