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苦求
“當初海淵發(fā)生離奇變故的時候,我就覺得妖獸隨時可能會沖出來,沒想到這個猜測竟真的發(fā)生了!那些妖獸退回深淵了嗎?”男子的聲音有些震驚,隨即語氣恢復了淡然。 “倘若它們退回深淵了,情況豈會如此糟糕。將黑石城夷為廢墟后,深淵妖獸竟分為數(shù)股,在一些高階妖獸的引領下,逐一掃蕩其余村鎮(zhèn)。雖說多數(shù)已提前得到消息,這些村鎮(zhèn)中的居民及早放棄住處到其余隱蔽位置躲藏起來,但還是有不少修士和凡人慘遭妖獸毒害。奇淵島附近的海域,不到半年就沒有任何村鎮(zhèn)了,全部被妖獸夷為廢墟。” “這群妖獸雖多數(shù)返回深淵,但還是有一些靈智頗高的高階妖獸,到處搜尋躲藏的修士和凡人并捕殺吞食。外海的凡夫俗子傷亡慘重,修仙者同樣折損大半,幸存的只能遠離奇淵島附近海域,再找一些偏僻的島嶼安身立命,過著東躲西藏、朝夕不保的生活。如今奇淵島已變?yōu)楦唠A妖獸的聚集地,只要得到修仙者的消息,它們就會再次出動追殺我等修士。”中年修士說到這里,神情變得頗為悲痛了。 此時陣法中的修士同樣陷入沉默中,似乎亦被此消息震驚了一番,正在努力消化此消息的模樣。 “嘿嘿!這還真是莫大的諷刺!我們修士竟反被喊殺喊打了,只能在外星海東躲西藏、茍延殘喘?!鼻謇实穆曇衾湫σ宦暎K于諷刺譏笑地說道。這讓中年修士等有些意外了。 “奇淵島有數(shù)個元嬰老怪坐鎮(zhèn),他們應該不會都在獸潮中喪命吧?,F(xiàn)在怎么沒有一個出來主持大局?奇淵島都已出現(xiàn)這等巨變,內(nèi)星海莫非沒有任何援兵嗎?還是內(nèi)星海的那些家伙,已經(jīng)徹底放棄這奇淵島了?”清朗聲音隨即問了數(shù)個問題。 這些問題尖銳深刻,一個個都一針見血,有些中年修士知道,有些卻難以回答。略微思量里一會兒,中年修士才謹慎地回答道:“據(jù)說當年獸潮中有兩位元嬰前輩隕落了,可絕大部分的老前輩還是順利逃出來了。雖說從此就沒有這些前輩的消息,但聽說他們正在策劃什么行動好能一舉奪回奇淵島。只是其中的具體內(nèi)容,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自從獸潮發(fā)生的那天,內(nèi)星海的消息就徹底斷絕了,不知道那里是否知道這邊的詳情。至于內(nèi)星海的援兵,更是從未見到過一支。或許真的像前輩說的那樣,內(nèi)星海那邊已放棄這里了?!敝心晷奘空f道這里,臉上不禁極為陰沉。他和許多幸存下來的修士一樣,對于內(nèi)星海不管不顧奇淵島的做法,心中下意識地有了一些怨恨心思。 陣法中再次沉默了片刻,隨即才傳來悠悠的聲音:“外星海既已這么危險,你們這些小輩貿(mào)然跑出來,豈不是羊入虎口、自取滅亡?” 中年修士聽聞此言,臉上一陣愁眉苦臉,可尚未等他出言解釋,本來乖乖站在其身后的黃衫少女,卻在一陣神情變換中一個箭步?jīng)_出來。 “前輩!家父由于修煉功法不當,以至于真元逆轉經(jīng)脈錯亂,如今更是臥床癱瘓不起。前輩您神通廣大,定能搭救家父吧!倘若前輩能救下家父,晚輩情愿給前輩做牛做馬,以報答前輩的大恩大德!”少女俏麗的臉上,充滿苦苦哀求的神情,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早已含著水汪汪的淚珠,顯得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樣子。 其余數(shù)名修士聞言,都驚訝得面面相覷,只有中年修士聽了,反而心中一動,可口中不由分說地訓斥道:“杏兒,你在瞎說什么?師兄多年前就已臥床不起,根本就沒有什么辦法治療的。我們這次冒險出海尋找靈藥,只是想稍微減輕師兄的痛苦而已。前輩即使法力通玄,估計也沒有治療的方法?!敝心晷奘空f得很不留情,可臉上隱含一絲別樣的神情。 “真元逆轉經(jīng)脈錯亂,又是一個妄想拔苗助長的家伙。這肯定是修為沒到家,卻強行修煉更高層的功法,才會引起這種癥狀的?!边@聲音冷笑一聲,懶洋洋地說道。 這位前輩并未親眼目睹,卻已準確判斷出癥狀的起因。這讓中年修士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欣喜的神色。 “前輩真是目光如炬!我?guī)熜执_實是由于修煉心切才招來此劫的,敢問前輩是否知道什么秘法可以治愈此癥?”中年修士恭維了對方一句,隨即極為關心地詢問道??磥硭退麕熜值年P系應該很不錯。 “此癥狀并不算什么,但我有必要告訴你們嗎?難道你們認為我會沒有緣由地出手相救?”似乎看出了中年修士的心思,陣法內(nèi)的男子不客氣地譏諷一句。 中年修士略微一怔,隨即臉上一陣紅白交加,他張了張嘴唇,卻沒有再說什么。 黃衫少女卻聽出一絲希望,她臉頰聲升起一抹紅暈,隨即一咬牙直接跪倒在光幕前。這名嬌柔的少女,隨即一臉堅毅地說道:“晚輩公孫杏在此發(fā)誓,只要前輩能治好家父,小女子情愿終生當前輩奴婢,絕沒有任何怨言和二心。假如前輩還不放心的話,晚輩可以任由前輩下禁制,再隨前輩回去救治家父?!鄙倥f完這些話,俯身朝光幕連拜三下,接著一動不動地直直跪在原處,性格竟極為剛烈的樣子。 “杏兒,你在做什么蠢事?前輩是何等身份,豈會看上你個小丫頭?”中年修士見此情況,不禁驚怒交加地勸阻道。 其余同伴見此情形,同樣醒悟過來出言勸解。 只是黃衫少女默默地跪在原地,似乎對方不答應此事就決不起來的樣子。 “師叔師兄師姐,你們不要再勸了。娘親當年生下我就難產(chǎn)而去,家父為給我易經(jīng)洗髓而強行修煉青靈玄功第六層,卻落得終日臥床不起的下場。每念及此我就心中慚愧,總覺著自己似乎天生不詳。如今正是我盡孝道之時,只要真的能夠治愈家父,我情愿終身伺候這位前輩,絕沒有任何一句怨言。”少女臉色蒼白地搖搖頭,聲音平靜而堅定地說道。 “小丫頭!你這是道德綁架要挾我嗎?我若不愿救你父親,你就永遠跪在這里嗎?”陣法內(nèi)的聲音乍然冰寒下來。 “晚輩絕沒有任何要挾的意思!前輩才救下我等性命,就已讓小女子不勝感激了。自從家父臥床不起到如今,敝門就找過許多同道前輩救治,可惜沒有一個有回春妙手。如今晚輩聽前輩的口氣,似乎輕而易舉即可治愈此癥,這才如今苦苦相求。只希望前輩能周全晚輩的一番孝心!”少女說完此言,已經(jīng)半哭泣了,哽咽著再次俯身磕頭。 光幕內(nèi)寂靜了一會兒,隨即“嗖”的一聲現(xiàn)出一只巨猿。它數(shù)步走到跪著的少女身前直接停下了腳步。 中年修士等紛紛神情微變,略微擔心地盯著這機關傀儡。 黃衫少女睜著通紅的明眸,有些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巨猿。 “在下向來無利不起早,并不在意你說的是真是假。只是我觀你還是處子之身,正好在下的修煉到了瓶頸,或許借助雙修可以再度突破。你若愿意當我的爐鼎,瓶內(nèi)的這三枚‘至元丹’足以治愈你父親,可以讓你的同伴帶著丹藥回去,而你主動進入陣法中來。在下絕不會強迫你,更不會以大欺小。你若不情愿這么做,只當我從未說過,恢復法力了即可離去?!标嚪▋?nèi)再次傳來冷冰冰的話語。 此時巨猿傀儡托著一個潔白溫潤的小玉瓶送到跪著的少女身前。 少女聞言不由一愣,她雖年紀還輕,但已知道雙修和爐鼎的意思了,她本來蒼白的俏麗臉皮上,此時不禁浮現(xiàn)一抹羞澀的紅暈,當即沒有任何遲疑地說道:“好!只要真能讓家父恢復如初,晚輩自愿給前輩當爐鼎?!?/br> 少女說完此言,就伸出纖細的皓腕,將玉瓶接到手中再緩緩站起身來。 “杏兒,你怎能這么做呢?這讓我怎么和師兄交待?”中年修士嚇了一跳,急忙高聲地勸阻道。 少女的其余同伴,同樣神情一變地紛紛勸阻。 “師叔,你看看這瓶中的丹藥,是否真的對家父有效果?”少女沒有理會中年修士的驚怒,反而抬起纖纖素手將玉瓶遞給對方,同時神情平靜而堅定地詢問道。 “唉!”中年修士苦澀地嘆息一聲,伸手接過少女遞來的玉佩,隨即神情煩悶地打開瓶蓋,并倒出一枚淡藍的丹藥。 一股奇特的清香頓時彌漫周圍,讓聞到此清香的修士都是神情一陣,只覺身心極為舒服暢快。 “這是高階妖丹煉制的丹藥!”起初有些驚疑不定的中年修士,再次輕嗅檢驗了丹藥的清香,隨即頗為欣喜地驚呼道。 “高階妖丹煉制的丹藥?這至元丹真能治愈家父的癥狀?”少女很是鎮(zhèn)定地冷靜追問道。 “我雖不知此藥的詳細功效,但這種丹藥絕對極為珍稀的,這位前輩應該不是虛言相騙。”中年修士神情復雜,略微躊躇了一下,還是說出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