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算計
“故而我等潛伏在三派內(nèi)許多年的弟子,才會不顧一切地被立即啟用,甚至連顛覆三派的計劃都不愿顧及。而杜道友身為千幻宗少主,也不惜以身犯險潛進來,并帶來上面的命令督促我們正魔聯(lián)手合作。”披發(fā)老者緩緩地陳述道。 “嘿嘿,難道衛(wèi)兄在此百余年,還對此地留戀不舍起來了?”白姓儒生有些譏諷地說道。 “倒是談不上留戀不舍。只是這么多年下來,總歸還是有些感情的。況且當(dāng)年落云宗云長老待我如親子一般,不但傳授我一身道法神通,更曾數(shù)次在危急中救過我,還鼎力支持差點讓我執(zhí)掌落云宗大權(quán)。此等重如山一般的恩情,衛(wèi)某自認做不到視若未見。故而這棵靈眼之樹,在下不會讓你們帶走的。”披發(fā)老者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聲音有些冷淡地傳音說道。 “好,很好!看來衛(wèi)兄真準備做貨真價實的落云宗長老了!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將你真實身份一說,你一個天煞宗的jian細,難道還能在此繼續(xù)逍遙?”杜東怒極反笑地威脅起來。 “這不必閣下提醒,在下也清楚此事。在下為何被半拘束于圣地內(nèi),而不得隨意返回落云宗內(nèi)?我早已引起兩位師叔的懷疑,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jù),這才被強行解除宗內(nèi)大權(quán),困守在這方寸之地。只是我同樣受過天煞宗的大恩,杜道友給我看的確實是宗主信物。故而我不會讓你們移走靈樹,卻可以分給你們一些醇液。這也算是報答了天煞宗當(dāng)年的大恩了。”披發(fā)老者頗為冷靜地說道。 “只給我們醇液?我……” “行。你把醇液給我們即可。我們魔道和正道的寶物不計其數(shù),雖說沒有靈眼之樹這等存在,但靈眼之泉和靈眼之石還是不少的。” 正當(dāng)儒生想要再說些什么時,杜東卻神情一緩地滿口答應(yīng)道。 儒生聞言略微一怔,隨即瞄了一眼杜東,稍微想了一想,就閉口不再言語了。他之前接到的命令,是聽從這位千幻宗少主吩咐。如今看對方這么處理,倒是也沒什么問題。 “兩位道友既已都同意了,那在下就將裝好的醇液,從禁制里面扔出去。你們?nèi)舫弥茣簳r放開的瞬間偷襲,那可不要怪在下翻臉無情了?!迸l(fā)老者聲音冷漠地說道。 “放心就是了!我倆不會做如此蠢事的。畢竟玄天仙藤關(guān)系重大,這靈樹明顯不如它重要。”杜東神情不變地保證道。 披發(fā)老者微微頷首,伸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白玉小瓶。 “你們準備……” “準備什么?你是要將我們?nèi)傻闹翆毠笆仲Y敵嗎?” 尚未等披發(fā)老者說完此言,十多道淡淡的劍絲從其身下激射而出,一下將不及提防的披發(fā)老者,直接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沒法動彈。 同時洞窟石門處有黃光閃動,灰衣老者等神情陰沉地出現(xiàn),直接堵住杜東和儒生的去路。 儒生和杜東見此,頓時臉色劇變。而被制住的披發(fā)老者身后,顯出藍姓童子的身影。 “好!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早就知道,正魔在我們?nèi)蓛?nèi)安插了不少jian細,對你們兩個也都重點懷疑過,只是苦于沒有確切的證據(jù),遲遲難以痛下殺手清理門戶。你們終歸是結(jié)丹修士,一旦誤殺可是宗門的重大損失??涩F(xiàn)在你們主動跳出來,老夫倒是不必再分辨了。”童子小臉冰寒地說道。 “藍前輩,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外邊……”杜東臉色發(fā)青,還是強笑問道。而白姓儒生瞠目結(jié)舌,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嘿嘿,就憑焚老怪和金鏡書生,豈能讓我們沒有閑暇分身?此時他們應(yīng)被落云宗兩位道友帶隊困住了。外邊進攻的聲音,是我們故意假造出來的。否則你們怎會乖乖行動。這樣既能將你們正魔這些家伙打痛一次,不敢輕易再來招惹我們天道盟,還能順帶清理一次門內(nèi)的jian細。”童子并沒有欺瞞,輕笑著淡淡說道。 “什么,秦師叔他們沒在外面?”本來勉強鎮(zhèn)定的儒生,臉上終于流露驚慌。 “白師兄,你……真是正道盟的細作?”白衣少婦看著青袍儒生,忍不住聲音顫抖地問道,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儒生聽到少婦此問,隱去臉上的驚慌神色,取而代之是一臉苦笑,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我也不愿以大欺小。你們倆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老夫活動一下手腳?”童子抿嘴下達了最后通牒。 杜東和儒生聞言,不禁同時神情一變。 可早就在這時,門外飛進一道白光。這道白光光華一斂,現(xiàn)出姜姓矮小老者。這老者一出現(xiàn),就極為慌張地朝童子叫道:“藍師叔,大事不好!落云宗程前輩發(fā)來傳音符,他們中了魔道天煞宗和千幻宗的埋伏,如今正陷入苦戰(zhàn)急需增援?!?/br> 室內(nèi)的三派修士聞言,頓時不禁一陣嘩然了。三派是去埋伏對方的,怎么反而中了埋伏?藍姓童子同樣一驚,可心中略微一思量,就有些明白地破口大罵起來。 “好你個魔崽子,竟給我們施展了套中套把戲??蠢戏虿换顒幜四?。” 藍姓童子罵完此言,想也不想地一張口,脫口射出一道火紅的驚虹,打算擊殺杜東和儒生,再去救援三派的修士。 可就在這一剎那,本來被制住的披發(fā)修士,猛地一聲大喝,一只手臂通體紫紅暴漲數(shù)倍,氣勢洶洶地向童子面門飛快抓去。觀其五指森然、紫光閃爍的樣子,若是被這一抓抓實了,童子的腦袋肯定會破裂粉碎。 童子不禁面露驚容,他的法寶才剛剛出口,而對方的偷襲如此突然,只好將小腹一收腮幫一鼓。一團炙熱的紅光再次從其口中噴出,正好迎擊向披發(fā)修士抓來的紫抓。 仿若皮rou被烙鐵燙到的“呲溜”聲音驟然響起,披發(fā)修士的抓下之勢不由略微一緩。童子趁機身形一個模糊,瞬間化為紅霞遁出光罩之外。 “天煞真君!” 童子有些陰沉地叫出天煞宗宗主的法號,一言不語地盯著披發(fā)修士,同時單手朝某個方向一指,本來射出的驚虹一下盤旋飛回,化為一條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的赤紅怪蟒。 “嘿嘿!藍道友這么快就認出本真君了。火龍童子的鼎鼎大名,本宗主可是久仰多時了??上н@是借體施法,不能真正和道友切磋,這還真是有些可惜了。”披發(fā)修士像睡著一樣低著頭顱,口中卻傳出一個懶洋洋的陌生聲音。 韓笠見到這詭異的一幕,立即浮現(xiàn)那見過一次的附身術(shù)。雖說兩者有些不一樣之處,但它們肯定都是類似的魔道功法。這類功法需要提前在附身對象身上,做一些極為復(fù)雜的手腳才能施展。披發(fā)修士進入落云宗前,身上應(yīng)該就被做了一些手腳,通過杜東暗自施展的秘法,在這時才開啟附身之術(shù)。 這時光罩中的天煞真君,將裝著醇液的小瓶拋給杜東,有些惋惜地望了靈眼之樹一眼,隨即淡淡地地沖杜東和儒生說道:“你們將這醇液帶回去。我會盡量幫你們纏住這位火龍童子,只是為你們爭取的時間不會太多,你們兩個好自為之吧?!?/br> 天煞真君一說完此言,當(dāng)即身形驟然激射而出,一閃就來到姜姓老者身邊,獰笑著將紫色巨爪抓下。 “好膽!”童子見對方一個附身之體竟如此囂張,頓時不禁雙眉一挑同時一抖身前驚虹,讓其化為數(shù)不勝數(shù)的晶瑩紅線沖對方激射而去。 姜姓老者同樣臉色劇變,急忙噴出一口飛劍護住自己,并且慌忙立即倒退開來。天煞宗宗主的迅猛一擊,他可沒自信能夠硬接,即使對方只是附身之軀。 天煞真君見此,臉上詭異一笑,身形一閃來到白衣少婦身邊,隨即紫光巨爪狠狠地一抓而下。 由于自己的雙修伴侶成了jian細,白衣少婦正有些神情恍惚,被天煞真君如此突然偷襲,不禁一下子花容失色,急忙將長臉老者往地上一扔,隨即兩手掐起法訣,袖口中飛射出一道青芒,準備要拼命抵擋對方這一擊。 可天煞真君只是虛晃一槍,一陣狂笑中一撈長臉老者,竟順勢將其吸到了手中,隨即單手握成巨拳,揮動這紫芒閃爍的巨拳,反手就是狠狠一擊,正好迎向射來的紅火劍絲。 結(jié)果一聲悶哼傳來,天煞真君身形倒退兩步,同時借此提著長臉老者,輕飄飄地落回到原處。 長臉老者隨即竟一躍而起,欣喜地沖天煞真君拜謝道:“晚輩多謝真君相救之恩!” “哼!若非擔(dān)心誤了大事,我怎會就你一個正道小輩?能否保住小命,就看你自己了?!碧焐氛婢浜叩卣f完此言,隨即身形一動再次向童子沖去。這次他真要纏住火龍童子,好給杜東和儒生等爭取脫身的時間。 “快走。外邊的禁制被我做過手腳,威能不及平時的十分之一。我們可以輕易沖出去的?!遍L臉老者也是個殺伐果斷之輩,立即向儒生和杜東大喊一聲,率先向石門處的付姓老者等修士沖去。 儒生和杜東聞言都是一喜,一個放出兩口白色飛劍,一個渾身黑芒團團罩體,聯(lián)合一起向石門處撲去。 付姓老者和灰衣老者等,自然不肯讓他們逃脫,當(dāng)即法寶神通盡處,全力以赴地迎擊而上。 洞窟內(nèi)的諸位修士,頓時熱鬧地戰(zhàn)為一團。各自斗法的光華,還有怒喝聲爆裂聲,同時連綿不絕起來。 潛伏在一旁觀看這一幕的韓笠,此時不禁有些佩服天煞真君的算計了。不管是其提前在披發(fā)老者身上做了手腳,還是其兩次聲東擊西的舉動,都可謂是將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