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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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心,他不會的?!倍斡⑵沉肆罴我谎?,嘲道:“王妃娘娘護(hù)短偏私得狠了,真把大郎當(dāng)成五六歲的孩子了?傅明炤十五歲上戰(zhàn)場,至今已有十年,戰(zhàn)事于他,早已是不需考慮的本能。” “所謂的兒女情長比之死生之事,又算得了什么?”段英抿著唇,神色堅定道:“無論我如何,他都是會贏的?!?/br> 令嘉默默地看著她,問道:“這三年來,對大郎的心思,你就真的不曾動過心嘛?” “有,”段英不假思索地應(yīng)道,可不及令嘉再說,她又隨之添了一句:“但是不夠。” “有什么不夠?”令嘉咄咄逼人。 “于我這個人不夠?!倍斡⑻谷欢潇o回應(yīng)她。 段英離去前,令嘉最后同她道:“你會后悔的?!?/br> 段英回她:“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會或不會,都好過現(xiàn)在一直后悔。” 被留下的令嘉對著殿中的大佛發(fā)了會呆,最后長嘆一聲。 雖說,同段英無功而返。但令嘉此行還是有些收獲的,比如法相寺的特產(chǎn),護(hù)身符。 這護(hù)身符的歸處自然就是蕭徹的香囊了。 令嘉把護(hù)身符縫進(jìn)了那繡著福壽的香囊里,口中道:“娘都說黑貓有佑人遇難成祥之能,再添個護(hù)身符,想是功效更強(qiáng)吧。” 蕭徹一本正經(jīng)道:“黑貓的奇異之能,多在其精血,所有——” 令嘉一個眼風(fēng)掃來。 “——善善應(yīng)當(dāng)把它喂得再豐滿些?!笔拸卦掍h一轉(zhuǎn)。 令嘉哪聽不出他的言不由衷,橫了他一眼。 待護(hù)身符縫好,令嘉替蕭徹重新系上那香囊,一邊系,一邊說道:“我雖然師從神一,但慣來都是不信神佛的。若萬事皆托于神佛,又置人的努力于何地?生而為人,卻如此自輕,不過是無能罷了?,F(xiàn)在,我才知曉,真遇著事,我也是那除了求神拜佛,什么也做不得的無能之人?!?/br> 令嘉說完,帶著幾分難解的愁緒,輕嘆了一聲。 “善善豈會是無能之人?!笔拸胤窗醋×罴蔚氖?,哄道:“若沒有你,縱使身死沙場,于我又有何異?!?/br> 令嘉近日可聽不得“身死”一類的敏感詞,甩開他的手,怫然作色:“你咒詛自己做什么?嫌自己命太長?” “善善,你太緊張了。”蕭徹重新捉住她的手,安撫道:“我是主帥,哪里這么容易出事?” 令嘉垂眸,語氣恨恨道:“誰說主帥就能高枕無憂,我家高祖父也是主帥呢,不一樣因流箭而去。沙場刀槍沒就沒長眼,撞到你頭上,哪里管什么高低貴賤。往前,你難道就不是主帥了嘛?去年初,不一樣差點沒命。” 說到這,她忍不住撫上了蕭徹胸口。她對他的身體太過熟悉了,哪怕隔著衣裳,她依舊能憑著記憶,分毫不差地摸準(zhǔn)心口那道箭疤。 這是一道早已痊愈的傷口,它的出現(xiàn)與愈合,同令嘉都是毫無關(guān)系的——若她沒有嫁與蕭徹。 可現(xiàn)在,令嘉摸著那道疤痕,卻是眼睫輕顫,落了幾滴淚下來。 她埋怨道:“若早知還有今日,當(dāng)日哪怕逆了爹的意思,我也不要嫁你?!?/br> 何必將自己的心同另一顆心連到一處,痛他所痛,傷他所傷,叫自己牽腸掛肚呢? 蕭徹卻不喜歡聽見這種話,他捏著令嘉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在她濕潤的眼上落下輕吻。 “縱使你不愿,我也是一定要娶你的。” 他的聲音輕而淡。 “我非長子,不承宗廟,亦非獨子,不養(yǎng)父母。雖有尊位,人盡可為。唯獨在你面前,我才知曉何為不可取代的。”蕭徹微微笑了笑,鳳目粲然。 “為著善善,我當(dāng)會好好保重自己的?!?/br> 令嘉怔怔地望著他,忽地捉過他的手,在手背狠狠咬了下去。她這一口用足了力道,不過幾息,嘴上就見了血。 蕭徹愕然看著她。 她抬起頭,唇邊沾著血色,她把自己的手背遞到蕭徹面前,“你咬回來?!?/br> 蕭徹神色微變,“善善,你……?” “你快咬!”令嘉催促著他,原本嬌柔的杏目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兇狠的意味,“我信不過人心、承諾這些,你若真想叫我安心信你,就同我歃血為誓?!?/br> 蕭徹同她對視片刻,倏地笑了,“有何不可?!?/br> 他咬在令嘉的手背上,他對待令嘉自來都是溫柔的,可這會不知是不是被令嘉躁動的情緒感染,齒尖的力道有些失控。 一貫嬌氣的令嘉竟是一聲不吭地忍了下來。 去年的四月,賜婚的圣旨才下,張氏就帶著令嘉去慈恩寺禮佛。 張氏在佛前,求的是令嘉往后婚姻和順,一世無憂。 那時的令嘉怒意正盛,竟是在佛前祈求道:“唯愿郎君早逝,妾身方得常健,最宜不過天上星,參商永不見?!?/br> 彼時,她抬頭便可見得佛祖唇邊的一抹淡笑。 想來,如若那泥塑木雕當(dāng)真有靈,應(yīng)是在嘲笑她那時的大言不慚。 參商永不見?怎可能舍得不見??! 令嘉原以為自己在法相寺一番伏小做低,應(yīng)是足以叫慈悲為懷的佛祖莫同她一介凡人一般見識。 可惴惴不安的心告訴她,不是佛祖在為難她,而她在為難她自己。 于是,她便知道,能解她惶惶不安的藥,在蕭徹這。 “皇天在上,后土為證,今日,傅令嘉以血為誓,當(dāng)與蕭徹生死相連,禍福與共,如有背離,則天地共棄,無有所赦?!?/br> 令嘉發(fā)誓時,目光有些渙散的,似是在看那不知何處的皇天后土,語速太快,略顯焦急。 她的誓言是許給不知存在與否的神佛的,她愿以自己的血和誓言,抹去當(dāng)日那荒唐的祈愿。 “皇天在上,后土為證,今日,蕭徹以血為誓,當(dāng)與傅令嘉生死相連,禍福與共,如有背離,則天地共棄,無有所赦。” 蕭徹卻是一直看著令嘉,語速要慢些,逐字逐句,肅穆而莊重。 他的誓言卻是許給眼前人和自己的,相較那些遠(yuǎn)在青冥之外的神佛,他更相信自己。 殊途卻也同歸。 作者有話要說:我和令嘉都深刻認(rèn)識到,話別說太滿,很容易打臉的。 請無視我之前和更新有關(guān)的承諾吧。 還是往常的,保隔日爭日更。 我先努力存點稿下來,讓更新時間穩(wěn)定點。 第137章 明爭暗斗 大安十九年,七月,高麗王王氏為北狄族滅,高麗丞相甄顯奔于大殷,大殷以復(fù)吳朝舊地之名,由燕王總管,以三路出兵北狄。 燕王府統(tǒng)共就兩個主人,走了一個后,日子冷清了下來。 蕭徹本身也不見得有多熱乎,但他去后,令嘉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日子原來還能更冷清一點。 三嫂柳氏考慮到小姑的寂寞,十分大方地把女兒送到了燕王府中,表示近期都不用還了。 明炤到了王府后院里,聽聞令嘉還在洗漱,就知道她小姑姑賴床的老毛病又犯了。 倘若放在以前,縱使令嘉在洗漱,也是擋不住她親密無間的小侄女的。 兩姑侄一塊長大,一張榻上都睡過許多次了,哪里在意這些虛的禮儀。 無奈前些天,明炤來尋令嘉,莽莽撞撞地進(jìn)了內(nèi)室,結(jié)果撞見了燕王在場。 雖然那個場合里,燕王只是和小姑姑對案而坐,兩人的神態(tài)動作都是尋常,沒多少少兒不宜的東西,但只在小姑姑的寢殿里出現(xiàn)個男人這個事實就足夠沖擊明炤的認(rèn)知了。 時隔了足足一年的辰光,遲鈍的明炤,終于有些意識成婚背后的含義。畢竟在雍京的燕王府,兩人都不是住在一處的。 所以,哪怕現(xiàn)在知曉了燕王不在,明炤也沒進(jìn)去,而是等在了外廳。 等了一會,沒等來小姑姑,倒是先等來了令嘉的義子萬俟信。 且萬俟信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另一人。 這人明炤竟也識得。 正是她娘的好友曹夫人的兒子——曹懋。 曹懋明炤打招呼:“傅jiejie,好久不見,你越來越高了?!?/br> 明炤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曹大郎,你怎么也在這?” 曹懋笑瞇瞇道:“王妃給信郎新請了個先生,她擔(dān)心信郎才換了先生,再換同伴不自在,就收了我在王府和信郎一道上學(xué),隔幾日回一次家。信郎要來給王妃請安,我就同信郎一道了?!?/br> 請安二字,明炤下意識地看了看時漏,正在巳初(早上九點)。 這個時間點請安,很符合她小姑姑的習(xí)慣??! 暗暗吐槽完小姑姑的習(xí)慣,明炤看向了萬俟信,這個新增加的小表弟。 萬俟信模樣十分秀麗,且眉眼間有種奇妙的熟悉感,叫明炤不覺生出許多好感。 所以在萬俟信回視過來時,她沖他甜甜的笑了一下,“我也叫你信郎,可以嘛?我在家中行四,你也可以叫我四jiejie?!?/br> 萬俟信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 明炤沒在意他的沉默,自然地道:“信郎,我娘還給你備了份禮,讓我來時給你帶上,你要看看嘛?” 萬俟信依舊沒有應(yīng)聲,曹懋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替他接過話去:“柳姨備了什么禮,能叫我看看嘛?” 明炤帶著莫名的得意說道:“一套博具。” 于是乎,令嘉出來時,便見得這三人圍著一張矮案坐著,案上放著一個泥塑的底盤,底面被勻稱的線條勾出許多方格,方格上根據(jù)顏色分為了城墻、山坡、河流、平地四種格子的,還有些格子上放了銅幣打小的圓棋,分別涂了紅黃兩色,上面寫著騎、箭、槍三字。 曹懋和萬俟信對案而坐,執(zhí)著棋子在沙盤上移動位置。 這個博戲,令嘉簡直不要太熟悉。 沙場點兵,傅家男孩幼時最熱衷的博戲。 每個地形格子上都能放四個棋子,但山坡只能放兩個棋子。雙方以相同的配額在固定數(shù)量的棋子盒里抽,抽滿了兩方進(jìn)行戰(zhàn)役。 棋子共有騎兵、弓手、槍兵三個兵種可供挑選,三個兵種各有特色,且都符合現(xiàn)實認(rèn)知。 開局時,各自在沙場的兩側(cè)有三格城墻,城墻間間距四格,在城墻一側(cè)開始布置棋子,每個回合根據(jù)先后,兩邊能cao縱自己的棋子或移動或攻擊或靜候,以占據(jù)沙場兩側(cè)的地方城墻或者全殲對方棋子為勝。 令嘉上前看了幾眼沙盤,問萬俟信:“第一次玩?” 萬俟信看著沙盤,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