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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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就是一聲雷霆巨響,城土皆震,內(nèi)圍的北狄人多半被炸死,小半的北狄人借著附近的尸體擋過了爆炸,但卻被彌漫的煙氣遮掩了視線,未留意到不知何時圍到了背后的殷軍,甚至于未及反應(yīng),就被一道砍死,毫無抵抗之力。 霹靂炮 姚業(yè)驚詫道:“霹靂炮何時有這么大的威力?” 霹靂炮的前身是鞭炮,以巨響驚人,再以火燃之,本身并不具多少殺傷力。 令嘉給他解釋道:“用了新式的□□方子?!?/br> 她沒說完的卻是這□□方子是她四兄令遠的遺作。當日也只是抱著悼念的心思,送去軍器監(jiān)一試,卻不曾想到會有這番意外之喜。 姚業(yè)惋惜道:“為何不早些用……” 話一出口,他忽然意識到這話似有指責的意思,連忙止住。 令嘉不以為意:“此物是有殺傷力,但在曠野,最多也就殺傷十幾人,比不得用在這甕城殺傷力大?!?/br> 在甕城里連著炸了七八個霹靂炮后,北狄人退走了。 這一次,令嘉終于在北狄人的臉上看到了畏懼之色。 這只兇殘的野狼終于露出了頹勢。 翌日,北狄人就投降了,作為投降的誠意,他們送上了耶律昌的頭顱。 大部分的將領(lǐng)都被這消息驚得目瞪口呆,若非他們都認得耶律昌的面目生得十分俊美,又兼一雙耶律氏特有的金眸難以偽作,他們幾乎都要認定北狄是詐降了。 霹靂炮雖然威力強大,但在他們的認識里,以北狄人的悍不畏死,依舊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 甚至于依舊有人不甘心地去摸那頭顱,想尋出一些端倪來。 最后,還是令嘉為他們揭示了謎底:“他們沒糧了。前些天楊、廖兩位將軍夜襲,燒了他們一處存糧?!?/br> 依舊是懷疑:“耶律昌此行多有繳獲,不至于四五日都撐不住吧?!?/br> “耶律昌的繳獲并不多?!绷罴握f道:“河東為多戰(zhàn)之地,前線貯糧有限,只供軍隊日常的嚼用的。耶律昌一路攻至居庸,根本沒繳獲多少糧食?!?/br> 有人問道:“可居庸有許多存糧??!” 令嘉搖頭,“殿下發(fā)軍前,抽走了大批存糧,居庸糧餉未及撥發(fā),耶律昌攻破居庸時,只得三十萬石糧,以此供應(yīng)十萬人,最多也不過十日。” “可現(xiàn)在正過秋收,耶律昌搜刮了那么多的村莊……” 令嘉淡淡道:“居庸關(guān)破后,我就令人去空室清野了,如今看來,還是有些成果的?!?/br> “…………”軍帳中鴉雀無聲。 哪怕經(jīng)此一戰(zhàn),大家都對這位燕王妃十分敬服,但在這一刻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是低估了她。 空室清野意味著什么,所有將領(lǐng)都十分清楚。 時間充裕的清野是把糧食收集起來貯藏,可時間緊迫的清野就是燒糧。而耶律昌搜遍范陽附近都沒搜到太多的糧食,這位燕王妃怕是把附近村莊的糧都燒光了??梢粤舷氲?,如果耶律昌并未搜刮那些村莊,燕王妃將面臨著十分嚴重的輿論指責,哪怕是現(xiàn)下他們贏了,燕王妃身上定也少不得彈劾。 這樣的家世,這樣的膽識,還有這樣的魄力…… 敢把這樣的女人娶回家,燕王殿下真乃神人是也! 謎底揭破,證實了投降非是作偽后,將領(lǐng)們具是歡天喜地地去接受北狄軍隊的投降,順帶用枷鎖、鐐銬將他們束縛起來。 然而,到了北狄的軍營,他們才駭然發(fā)現(xiàn),北狄軍隊已經(jīng)斷糧兩日了。 思及,前兩日那半點不頹的攻勢,不知多少人滲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是一只何等可怕的軍隊! 終于回到燕王府的令嘉并未去內(nèi)室歇息,那怕她已經(jīng)缺覺好些天了。 她一人孤坐在蕭徹慣用的書案前,安靜地審視著耶律昌的頭顱。 ——是的,耶律昌的頭顱被她帶回了燕王府。 耶律昌無疑是此戰(zhàn)最大的功勞,而軍中眾將士皆是拜服令嘉這些時日的行為——當然,關(guān)鍵還是她身份最高,十分一致地將此功勞推給了令嘉,全然忽略了這樣一個頭顱十分容易令人發(fā)噩夢。 耶律昌生得十分俊美,哪怕只剩一個亂糟糟的頭顱,也不損他面容的俊美。他的面容十分平和,半點窺不出被屬下背叛的憤怒。 令嘉也不覺得他是被屬下背叛斬首的。 擁有那樣駭人意志的軍隊,絕不會如此背叛自己的將軍。 他應(yīng)是為了保存自己的兵卒而亡。 雖然耶律昌是大殷的敵人,還殺死了令嘉兩位兄長的人。 但拋開家國敵對的立場,令嘉是敬佩這個人的。 耶律曠深深地忌諱耶律昌,以至于北狄王庭近乎兩分。此次蕭徹出擊王庭,耶律昌本可以穩(wěn)坐居延,待王庭被破后,令立王庭,他有這份威信,也有這份能力。然而,他卻拋下了居延,義無反顧地闖入大殷,只是為了給耶律曠的王庭解圍。 如此忠誠,怎不叫人動容。而最后他為全部下而死,如此仁愛,更是令人心折。 民間有好事者,多喜歡將耶律昌與蕭徹相提并論,因這二人身上真是多有相似之處。 出身皇族,深受父母寵愛,模樣俊美,才能出眾,以及……無緣承位。 可在令嘉看來,拋開表層,二人真是差別甚大。 最大的差別就是,耶律昌狠不過蕭徹,所以現(xiàn)在輸?shù)娜耸撬?/br> 不過不止耶律昌,天下間能狠過蕭徹,那需要的真不只是一點二點的天賦。 令嘉冷笑一聲。 過了一陣,有人來報朱知府到了。 令嘉令人收起頭顱,召見了朱知府。 這一位涵養(yǎng)功夫甚好的文官神色憂慮地告訴她:“通州倉的存糧不夠抵償四周民眾所缺,需得從外府調(diào)糧。” 令嘉聞言,眼睫輕顫,隨即又平靜下來,“先把通州倉的存糧都發(fā)出去,安撫住民情后,再從山東、揚州調(diào)糧補上剩下的?!?/br> 朱知府猶豫了片刻后,終是咬緊牙關(guān)問道:“敢問王妃,通州倉的存糧如何會差這么多?” 令嘉抬眼看他,“朱知府是在質(zhì)問我,還是想借我去質(zhì)問殿下?” 朱知府同令嘉對視片刻,兀的后退兩步朝令嘉躬身行了一禮,然后面色慘白道:“王妃這些時日的辛苦,某非眼盲之人,如何看不到,豈敢質(zhì)疑王妃?只是此番河北三司具沒,范陽城周十室九空,某若不問這一句,實在對不住這父母官的名位??!” 令嘉看著他,終是開口道:“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朱知府愣了愣, 令嘉語聲幽幽道:“高麗式微,北狄國滅,只要經(jīng)營得當,河北最少能得上三代的安穩(wěn)?!?/br> 朱知府沉默一陣,最后慘淡一笑:“某明白了。” 朱知府走后未久,殿內(nèi)傳來陣陣瓷器碎裂聲,殿外的使女面面相覷,終是沒有走近。 她們都是知曉,王妃并不喜歡旁人看見她控制不住情緒的狼狽姿態(tài)。 隨后又是一陣寂靜……靜得連呼吸聲都快沒了。 耳力最好的醉月臉色大變,推門闖了進去,驚見令嘉倒在一地碎片中,面如金紙,氣若游絲。 作者有話要說:驚喜吧!意外吧! 珍惜這個驚喜意外……下一次不知道還有多遠。 第144章 久別重逢 耶律昌的頭顱伴隨著范陽捷報傳入了雍極宮的兩儀殿中。 在內(nèi)監(jiān)念著捷報時,信國公傅成章收獲了許多微妙的眼神。 傅家會在此戰(zhàn)中必會立下大功,是所有官員都心中有數(shù)的預(yù)料。畢竟統(tǒng)帥的燕王是傅家的郎子,照顧妻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誰也沒想到在那些功勞里,除了信國公府世孫傅明炤的份外,竟還有燕王妃傅令嘉的份。 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也不必誰蠢。都知道以燕王妃的內(nèi)眷身份,實在不需得什么功勞來添彩。如此之下,她的名字依舊要被報上來,那只能說是這番功勞里確實少不得她。 一個以美貌的聞名的年少女孩能做到那個地步,應(yīng)該說不愧是燕州傅家的人嘛! 不過,這份功勞由燕王妃立下,總好過由她的兄長立下。畢竟皇帝對著兒媳的賞賜再大方,不也過給點賞賜,官位爵位都給不得。 基于此,連在令嘉料想中會招來詰難的清野之舉,都被御史們高抬貴手給放過了。 皇帝陛下恩賞此役中的有功之人后,退了小朝,卻留了傅成章。 皇帝謔道:“宗始兄,往日我還羨你子嗣聽話,不想如今還是叫你嘗到了子嗣不省心的辛苦滋味了,可見這老天也是公平的?!?/br> 傅成章淡定地回道:“再是不肖也是出了門的人了,該cao心也是她夫家來cao心。” 他面上裝得再好,也瞞不過皇帝去,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傅成章一眼,道:“宗始兄能不cao心,你家那位夫人也能不cao心?” 傅成章終是黑了臉,“官家?!?/br> 要不怎么說這位皇帝缺德呢,他一點都沒有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的美德。打自居庸關(guān)破的消息傳來,張氏憂慮至極遷怒丈夫,而唯一能安撫張氏的那件黑心小棉襖不在,張氏同傅成章冷戰(zhàn)至今。 皇帝大笑一聲,遞了一份密報過去,道:“知道宗始兄家悍妻脾氣桀驁,朕幫你一把,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你家夫人想也顧不得你了?!?/br> 傅成章接過密報掃了一眼,縱以他的定力,也是臉色數(shù)變,最后緩緩?fù)鲁鲆豢跉猓u道:“小兒胡鬧,差些誤了子嗣大事?!?/br> 皇帝這又擺出寬容模樣來:“若沒這番胡鬧,這范陽事還真說不定。我家子嗣貴是貴,但也沒道理貴過這一城的人命去。如今戰(zhàn)事了結(jié),孩子也還在,總有補回來的機會,何必再苛責孩子?!?/br> 傅成章暗自郁悶:懷著孩子cao心勞神差些壞了身子的又不是皇帝的女兒,他自然能說些不痛不癢的好話。 皇帝迎著傅成章的目光,大約也覺心虛,咳了一聲,話音又轉(zhuǎn)道:“宗始兄真是養(yǎng)了一個好女兒,五郎心性過于狠絕,為了引誘耶律昌入殷,舍了不知多少人命,也虧得七娘此番替他描補,才不至于傷盡人和……說來還是父皇眼光準,當年他帶五郎游歷四方,在你家見過七娘寫信來說要把她訂給五郎,只朕和皇后擔心孩子長大后脾氣可能不合沒有應(yīng)。不曾想這周周轉(zhuǎn)轉(zhuǎn)地,兩個孩子還是配到了一處,這都要做爹娘了……” 傅成章就這樣安靜地聽著皇帝語帶唏噓地說起往事。 他比皇帝年長五歲,作為英宗的養(yǎng)子,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算是看著皇帝長大的,自覺足夠了解他。但唯獨在燕王一事上,他依舊是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比如現(xiàn)在,皇帝唇角含笑,目含溫柔,分明是在為燕王有了子嗣這件事而開心。皇帝作為次子,是被英宗嬌慣著長大的,從來不掩喜怒。在他年少時都道他是個明朗開闊的性子,待他上位后才知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实埏@在臉上的那番喜怒里的真假,便是過世的英宗、宣德皇后都分不清呢。 追憶完往事后,皇帝又同傅成章說起正事:“王庭定后,河北是不會再興兵事了,你家明炤這次出立的功也夠格了,回朝再多學些點,要接你的位置,只會兵事可不夠。過兩年,再放到河西去,西域那些小國也該受些教訓了,此番若非他們出爾反爾,范陽何至于如此危險?!?/br> 傅成章斂起心思,從容應(yīng)下皇帝的安排。 無論皇帝是什么心思,起碼現(xiàn)在,他對燕王確實是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厚愛,甚至于愛屋及烏到了傅家身上。 就在耶律昌事敗的半月后,支撐了兩個多月的北狄王庭終于破了,然而比較尷尬的是,破城之后,卻被汗王耶律齊尋著機會破圍而出。蕭徹派了傅明炤領(lǐng)兵去追,又將王庭接下來的事宜托于旁人,自己先回了范陽。 只是待他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范陽后,卻在燕王府撲了個空。 “……御醫(yī)說了王妃此前費神太過,需靜心休養(yǎng)。城中事雜,王妃去了段老夫人在西山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