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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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杏目含光,“因為——我愛你?!?/br> “殿下,官家今日昭告圣人薨逝,諸王已經(jīng)入宮了?!逼溜L(fēng)外的人細(xì)聲細(xì)氣道。 蕭徹從恍惚見回過了神,他心知時機要來了,他應(yīng)當(dāng)起身動行了。 可是,他卻依舊坐在榻側(cè),看著令嘉的睡顏。 令嘉身上的熱還沒退下來,面上泛著溫?zé)岬募t暈,兩道柳眉緊緊地鎖著,身在夢中猶不能安。 蕭徹試著撫平她的眉宇,卻也無濟于事。 他看著她,久久未語。 一直到屏風(fēng)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催了一次,他才起身,在令嘉眉間輕輕落下一吻,這才離去。 破敗的雍極宮、滿地的橫尸、無盡的血色,還有,還有…… “徹郎!”令嘉猛地睜開眼。 “莫念了,人早就走了,念了也聽不到?!痹诹罴伍角胺痰氖古藨B(tài)悠然道。 哪里來的使女,這姿態(tài)也太不敬了! 縱使令嘉才從夢中驚醒,人還有些暈,依舊察覺到強烈的違和感。 她神色警惕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使女,問道:“你是誰?” 如今這座別莊里統(tǒng)共就兩個從暗衛(wèi)里挑出來,強作使女的使女,她們雖然在服侍一道上笨手笨腳,但勝在姿態(tài)恭敬,哪里敢用這么囂張的語氣同她說話。 那使女笑了笑,她生得姿色平平,但笑起來倒別有一股風(fēng)流氣韻,她道:“奴是信國公府的人,君候擔(dān)心殿下這處人手不夠,會委屈了王妃,故特意派奴來服侍王妃?!?/br> 令嘉打量了這使女幾眼,試探地問道:“二郎?” 嘖了一聲后,偽裝成使女的明炤不甘不愿地認(rèn)了下來,問道:“小姑姑,你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笑得太賤了!”令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xue,“還有,好端端的,你扮成使女做什么,莫不是對女裝上癮了不成?” “礙著皇城司的身份,我不好直接同小姑父打交道。為了就近保護你,我也只能扮成使女過來了?!泵鳛莶粺o幽怨道:“若不是為著小姑姑你,我才不肯女裝呢!” 令嘉嘆了口氣,該怎樣告訴這個倒霉侄子,人家蕭徹早摸清了你皇城司的身份了。 “爹就派了你一個?” “還有一批護衛(wèi),現(xiàn)在在外面跟著三弟。此外還有三個武婢,被我打發(fā)在外面了?!?/br> 令嘉聽出了幾分意思,頗覺匪夷所思地:“事已至此,爹竟還能抽手不管五郎?” 手頭有人,卻只肯派來保護她,而非去相助蕭徹。 明炤意味深長道:“小姑姑,你太小看你的夫婿了,他還真不需要祖父幫他?!?/br> 令嘉愣了愣,“他做了什么?” “禁中侍衛(wèi)司、殿前司兩司有人作反,致使楚王挾持官家、諸王于宣室殿,如今楚王假官家之名下召,令燕王、齊王入宮盡孝。燕王才在雍京出面,就被擁進宮主事,現(xiàn)在正在雍極宮中闕那塊對峙呢!” 晚出場果然有晚出場的好處。 令嘉默然一陣,然后苦笑道:“我怎么覺著這情景有些眼熟???” 明炤安慰道:“和趙王那回還是有些差別的,起碼趙王可不需要殺盡皇室才有機會上位。而英宗彼時,可沒有燕王今日之威勢?!?/br> 趙王作了許多年有實無名的太子,攬盡了半朝的人心,只要干掉德宗,他就能順勢上位??沙醪灰粯?,他作為藩王,離京日久,威望勢力都局限于封地,要想順利上位,非得是把親爹和有威脅的兄弟都?xì)⒏蓛舨趴梢?。而蕭徹的處境也比英宗好些,英宗非嫡非長,還是在趙王失寵后才被拔擢,名望遠遜趙王,可蕭徹不一樣,他是嫡次,嫡長的太子就在楚王手里,他身上更有滅國北狄,裂土開疆的大功,只以威望計,便是太子也比不得他。 可以說,只要楚王弄死皇帝和太子,蕭徹就可以毫不顧忌地號召五軍平反清室。 也正因此,皇帝和太子這會都活得好好的,而楚王也非得要召蕭徹過來。 令嘉揉了揉太陽xue,“百官現(xiàn)下是什么反應(yīng)?” 明炤很是同情那批文官道:“我來時,據(jù)說都吵得動手了,也不知現(xiàn)在拿定主意沒。” 令嘉又問:“五軍呢?” 明炤含蓄道:“政事堂六位相公里也就歐陽相公和羅相公兩位輪值,未來得及入宮拜祭,因而沒被擒下。現(xiàn)下政事堂相印不全,又無君命,五軍不敢動?!?/br> “是不敢動,還是不想動??!”令嘉想起蕭徹之前和公孫皇后的對話,頗覺可笑。 明炤不應(yīng)這話,或者說也沒法應(yīng)。 令嘉撐著臉沉思一陣,忽然問道:“二郎,你入皇城司多年,為官家耳目,為他做盡暗事,你覺著官家是什么樣的人?” “官家自是明君?!泵鳛菡f著毫無意義的廢話。 但見令嘉面色不悅,明炤才又添道:“官家是性暴剛強之人,勝在胸襟開闊,明斷獨斷,確屬明君一流。” 拋開私人道德不說,現(xiàn)任皇帝為君二十載,承英宗之業(yè),文為治武成功,算是頗得朝野之心的明君。甚至于,在皇城司見盡皇權(quán)暗面的明炤認(rèn)可,這位皇帝是位明君。 明君啊…… 令嘉闔上眼。 公孫皇后、皇帝、蕭徹、蕭循、傅成章……許許多多人的名字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倏而,她睜開眼,捉住了明炤的手,“二郎,幫我一個忙?!?/br> 明炤對上那雙堅定的杏眸,心里莫名發(fā)虛,忙道:“小姑姑,祖父可是警告過我的,絕不許帶人去雍極宮的?!?/br> 令嘉沉聲道:“我不用你去摻和五郎的事,只要你幫我送一個人去五郎身邊,這總可以吧?!?/br> 明炤先問道:“誰?” 令嘉嘴唇翕動,吐出一個名字。 明炤不解問:“這有何用?” 令嘉咳了兩聲,又笑了笑,笑得無奈,也笑得溫柔。 “你不懂,五郎受戰(zhàn)場影響,殺性深重,把生死看得太淡,若放著不管,怕有諸多傷亡,總需有個人去看一看他?!?/br> 明炤目光深深地看著令嘉,一直看到令嘉蹙眉問他,“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 明炤收回目光,應(yīng)道:“幫。” 他無聲哀嘆,小姑姑你連人家的缺點都能看作是可愛之處了,哪里有給他不幫的選擇?。?/br> 第159章 真符假書 雍極宮兩儀殿的陛階下,那些有幸從宣室殿逃過一劫的官員們零零落落,殿外剩余的一批忠心的兩司余軍垂頭喪氣,往日的威儀赫赫,如今就剩大寫的四個字—— 束手無策。 那些官員們議論著該如何行事。 有提議先除掉反軍,封鎖宣室殿。 有提議斷掉供糧,逼反軍投降的。 甚至還有“天才”提議火燒宣室殿,逼逆王出殿的。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繞不過一點,官家在宣室殿里,就在逆王手中。 至于把燕王也送進宣室殿—— 沒人敢提。 能混進兩儀殿的,沒一個是蠢人,大家心里都知道逆王忌諱的是什么。 燕王在外,官家、太子還能活。燕王進了宣室殿,那就等著蕭氏嫡系死絕吧。 但縱使尋不出主意,底下的文臣們也不曾停嘴。 君辱臣死,官家都被挾持了,他們哪敢作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便是提出的法子沒用,總歸還能再罵一罵反叛的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還有逆王的。 最后還是站在群臣之前的,年輕一些的羅相公不耐這等噪亂,喝令群臣安靜。 所有人為之一靜。 倒不是羅相公真有這一呼百應(yīng)的威勢,主要還是絕大多數(shù)的人嘴巴早干了,給個臺階大家也就順溜地下了。 羅相公面帶焦急地問歐陽相公:“歐陽公,我們就這樣坐視官家受此折辱?” 頭發(fā)花白的,一直闔目不言的,保持著哀悼神色的歐陽相公睜開眼,慢悠悠道:“怎么能說坐視呢,我們不都站著嘛?!?/br> x,誰和你計較這個! 羅相公暗罵一聲老王八。 怎奈何歐陽相公年紀(jì)比他大,資歷都比他老,臉皮比他厚,哪怕他知道他在充聾作啞,也無法指摘,只能轉(zhuǎn)向更年輕的蕭徹,目光凌厲:“殿下身為人子,此情此景,又作何想?” 蕭徹可比歐陽相公給面子多了,謙和地問道:“敢問羅相公要如何教我?” “五軍!”羅相公目光湛湛地看著他,“侍衛(wèi)司、殿前司半數(shù)作亂,欲平亂,必少不得五軍。只有政事堂的半符、我與歐陽相公之名,尚不足以去信五軍,還需殿下相助?!?/br> 蕭徹鳳目輕抬,“我不過宗室藩王,如何調(diào)動得了五軍?!?/br> 羅相公肅色道:“事急從權(quán),某與歐陽相公會為殿下陳情,” “這般行事……”蕭徹沉吟一聲,問歐陽相公:“歐陽相公如何看?” 歐陽相公捋了捋胡子,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模樣:“現(xiàn)下就碰五軍是有些早,不過五殿下要某幫忙陳情,某自也從命?!?/br> 蕭徹想了想,道:“那還是不動了??偛贿^現(xiàn)下,六弟他們也還未動?!?/br> 羅相公面色鐵青,“殿下。” 蕭徹一臉遺憾道:“私調(diào)五軍,終是大罪,怎好叫兩位相公為我擔(dān)罪呢!” 殿中文官,有一個算一個,盡都一臉茫然! 見了鬼了,眼前這位拖泥帶水、優(yōu)柔寡斷的家伙還是那位翻手滅城,覆手滅國的,叫他們忌諱不已的燕王殿下嘛??? 如果不是燕王殿下那張俊臉十分具有辨識度,他們幾乎都要以為眼前的人是假的了! 險些被蕭徹氣得吐血的羅相公面現(xiàn)冷色,厲聲喝道:“官家危在旦夕,殿下卻如此拖延,究竟是何居心?且從燕州至雍京,最多不過兩旬的路程,殿下卻在路上拖了一月有余,卻在逆王作亂的一刻鐘后,就入了宮,這又是何種緣故?” 兩儀殿內(nèi)一片寂靜,只余羅相公話音余蕩。 所有官員齊齊看向蕭徹,審視、探究、懷疑……種種深意,不一而足。 連歐陽相公那也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蕭徹。 還是那句話,這殿里絕不會有真正的蠢人。羅相公提出的疑點,所有人都心中有數(shù),如今還尊著蕭徹的唯二原因就是,他上頭還有個更大逆不道的蕭循頂著,而他也是散落在外的唯一一個成年的蕭氏皇族——齊王還沒元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