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壇神話
食道癌。 到了中后期,癌細胞已經(jīng)轉移到了肺部和肝臟…… 出現(xiàn)遠端轉移,醫(yī)院也不建議手術,只能保守治療,效果好的話,能有一到兩年的生命。 但要控制住癌細胞,必定是要做放療化療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若保孩子…… 最可能的結果就是一尸兩命。 俞紅英躺在治療床上,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消毒巾。 沈畫給金針消毒之后,就要開始施針。 俞紅英忍不住說:“病例我都帶來了,片子、化驗單都有,你要不要看一下?或者……或者你給我把個脈?” 沈畫目光平和:“從縣城過來的一路上,我都在給你把脈。待會兒我要先在你腹部行針,保護胎兒,可能會有點疼,你得忍忍。越疼,就說明效果越好?!?/br> 俞紅英連忙點頭。 在孟老的注視下,沈畫開始在俞紅英腹部行針。 第一根針行完,俞紅英額頭上的汗就下來了,臉色慘白,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疼。 孟懷的臉色早變得很嚴肅,甚至主動上前給沈畫當起了助手。 第二根、第三根…… 一直到第八根針行完,足足用了2個小時! 沈畫的臉色也白的很,額頭上盡是汗,可她的手卻非常穩(wěn),除了捻轉時,你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手在動。 腹部的針行完,俞紅英早就昏睡過去了。 而孟懷的眼神則變得格外嚴肅,他顫聲道:“金針封xue……是也不是?” 沈畫點頭,有些無奈:“稍微改換了一下手法,沒想到難多了。” 孟懷激動得滿臉通紅:“古法中早已失傳的金針封xue,是把無法除去的病灶控制在一個部位,使其不擴散,同時封其脈路,斷其供養(yǎng),以達到最終病灶自消的目的!而今你這手法,則是把胎兒封鎖起來,在不斷其供養(yǎng)的情況下封其脈路,如此,可使胎兒在母體內正常生長,卻又不必承受母體病灶轉移侵蝕的風險!對不對?” 沈畫:“您老好眼力?!?/br> 孟老瞪了她一眼,“空有眼力有什么用。這金針封xue早已失傳,雖然一些封存的典籍中還有介紹,可根本沒人能參透,更沒人能學會……” 沈畫眨眼:“我夢里學的?!?/br> 孟老:“……” 接下來的行針,比之前速度快得多。 俞紅英的頭部、咽喉部、肺部和肝臟部位,都有行針,其中咽喉部位最多。 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行針,孟懷已經(jīng)看得麻木了。 等沈畫行完針,擦了擦汗,跟孟懷說:“孟老,讓她在這兒躺會兒,我們先出去。對了,您打算給我介紹哪位老師?” 孟老神色一僵,快步朝外面走。 到了外面,還是剛才帶沈畫他們來的那位阿姨,端了些下午茶點過來。 “孟老,沈小姐,小少爺讓我給你們準備的茶點,你們慢用?!?/br> 孟老抿著唇,仿佛在遲疑什么,但最終他還是咬牙,抓住沈畫的手腕:“老師的事兒另說,肯定叫你滿意?,F(xiàn)在先跟我去看個病人?!?/br> 本想先帶她去見老師的,現(xiàn)在,等不及了。 沈畫無語:“我現(xiàn)在無證,不可行醫(yī)。里面那位是我恩人,情況又特殊,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鉆點空子,那也得有您老從旁監(jiān)督指導啊。再給別人看病,不合規(guī)矩。再說了,不是有您老嗎?您看就成了啊?!?/br> 孟老哼了一聲:“我要是能成,還會叫你?別的不說,就屋里那個,我能保她至少5年的命,可孩子我肯定保不住的。哪像你,失傳已久的古法金針封xue都會,還能自己改造……” 沈畫幽幽說道:“您要是饞我的金針封xue,我教就是,當是入門拜師禮,如何?” 孟老咬牙,入門拜師禮? 他敢受嗎? 敢嗎! 老師比不過弟子,他敢受她的拜師禮?! “只是叫你看看!有沒有辦法還另說呢?!?/br> 孟老不爽地道,“大不了……大不了我還從旁指導,我好歹也是中央保健委員會的保健專家!” 孟老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沈畫笑著點頭:“師門有命,怎敢不從?!?/br> 其實來這兒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 孟懷是中央保健委的專家,他負責的可是中央領導的保健工作,那肯定是忙得腳不沾地,隨時都要在京待命,就算有空閑,也不會離京太遠,避免領導要用時找不到人。 可這個時間,孟懷卻出現(xiàn)在平江縣這么個小地方,而且這度假別墅的副樓竟然像是搬了一個中醫(yī)診堂過來。 顯然,這邊恐怕是有病人,還是很棘手的病人。 不光病情棘手,身份恐怕也棘手。 沈畫隨著孟老來到主樓,問先前那位阿姨:“晉安呢?” 阿姨:“小少爺在琴房?!?/br> 孟老皺眉:“頭又疼了?” 阿姨嘆氣。 孟老帶沈畫上樓,徑直去了所謂的琴房。 琴房隔音效果很好,在外面走廊什么都聽不到,一推門,動聽的琴音就流淌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浸。 非常寬敞的琴房,在臨近窗臺的位置放了一架鋼琴,音質絕了。 鋼琴對面的窗戶開著,風吹動淡黃色的窗簾,遠處青山如黛,風景絕佳。 鋼琴前坐著一個人,脊背挺直,他穿著休閑款的白襯衫,寬肩窄腰,身材極佳。 他側臉和下頜的線條極其干凈,完全能想象得出他相貌定然相當優(yōu)越。 有些奇怪的是,她和孟老進來的時候,琴音停止了,他們也并未輕手輕腳,可鋼琴前坐著的男人,卻好像完全沒聽見他們進來一般,似乎是還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 孟老嘆了口氣,走上前去,伸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這才偏過頭來,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孟老?!?/br> 他的聲音…… 沈畫微微擰眉,這個聲音很好聽,也很熟悉。 孟老轉頭看向沈畫:“畫,過來?!?/br> 沈畫終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男人在看到沈畫時,也目露詫異,接著他就沖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他。 沈畫愣了一瞬。 霍延。 那個在兩年前她剛要進圈的時候退圈的歌壇神話,他的退圈讓無數(shù)人扼腕嘆息,無數(shù)樂評人認為,他的退出讓本就沒落的華語樂壇雪上加霜。 還有人認為,他退圈這兩年,華語樂壇就像死了一樣,出了那么多新歌,但沒一首能達到他普通歌曲的水平! 自從霍延退圈,這兩年再沒有他的任何消息,無數(shù)人都在追問霍延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退圈,他去哪兒了? 可整整兩年,杳無音訊,沒有一家媒體拍到霍延。 若非是工作室每年都會發(fā)布一條關于霍延的信息,有人甚至覺得霍延可能不在人世。 沈畫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霍延竟然躲在平江縣這么個小地方。 等等…… 她的目光驟然敏銳起來。 生病的……是霍延! 能讓孟老如此盡心,霍延的背景可想而知。 “晉安,這是沈畫,我們喻派的弟子,讓她給你瞧瞧?!泵蠎芽粗粞?,語速緩慢地說。 霍延沉默一秒,點頭,“好?!?/br> 沈畫從他的眼中讀到很多東西,比如他對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抱任何期望,所謂的配合治療,不過是不想拂了別人的好意,但顯然,他自己應該挺討厭這樣一次次地見醫(yī)生,又一次次地失望。 他情緒控制的很好,沈畫只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淡淡的冷淡,并不會有察覺到任何冒犯。 一個久病之人,還要顧及別人情緒…… “畫,你瞧瞧?!泵侠险f。 沈畫又上前一步,站在孟老的位置,仔細地看霍延的臉,她表情很認真,端詳片刻后說道,“我得給你把個脈?!?/br> 她是盯著霍延說的,語速同樣不快。 因為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 身為歌壇神話的霍延,他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