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一條龍(第一更)
壓抑情緒作用下的悍然爆發(fā)。 沈宜秀剛才這一下,是借勢而起,借了怪蟒本身翻騰沖咬的力道,所以整個翻摔的速率和力道,都快到驚人。 蛇身被翻甩出去,在空中如盤曲的鞭子被抽直,打向遠(yuǎn)處。 一直到最后砸在地上那一下,發(fā)出來都是脆生生的響。 “嘶~”怪蟒落地抽出深深印痕,身體短暫僵直,而后嘗試翻滾,第一次真的發(fā)出極度痛苦的嚎叫。 但是它的口和首,依然還在銹妹手上。 韓青禹看見這一幕,心說:是了,這東西身體這么龐大、沉重,而且還穿著鐵甲,大概就如一個超級超級胖的人,身上穿著防護(hù)甲,這樣你打他幾拳他都沒啥事,但是他自己摔一跤,能把自己摔骨折,摔內(nèi)傷。 那就摔它! 很顯然銹妹也是這么想的,也可能她并沒有想,只是因?yàn)楦杏X摔得很過癮,就想繼續(xù)。 但是這第二下,是硬翻,沒有整個身體的運(yùn)轉(zhuǎn)和借力的過程,所以她雖然也能將怪蟒拉起,卻有些費(fèi)力,翻不出那種“甩鞭子砸地”的效果。 “頌。”韓青禹背后藍(lán)光閃爍,身體爆開空氣,從她身邊掠過,到前方,雙手一把抄住凌空的蛇尾。 “甩起來!” 銹妹一下明白了,雙手發(fā)力把怪蟒碩大的頭部往上一送,同時撒手,抽出鐵臂。 只見前方,韓青禹保持疾奔,絲毫不停,整個身體配合同時發(fā)力,就這么扯著蛇尾,將怪蟒整個身軀,凌空翻打過去…… “piang!”這一下的蟒身抽地的聲響不是pia,而是piang! 這一次,怪蟒沒有嘶嚎,像是卡住了。它落地后身體緩慢抽動、扭曲,似乎有短暫昏闕的跡象,但是正在掙扎。 就這時候,一個女孩的身影直接撲了上去,辛搖翹飛身撲到怪蟒身上,而后以刀做繩,一手刀柄,一手刀背,拼命勒住蛇頸。 而后賀堂堂、劉世亨,以及最后趕到的沈宜秀的一身鐵甲,也都撲了上去,用盡全力壓制怪蟒。 “青子殺它!” 殺!蟒蛇身體兩大弱點(diǎn),韓青禹找到七寸心臟位置,卻發(fā)現(xiàn)它被最厚的死鐵鱗甲包裹,正準(zhǔn)備嘗試找位置斜向下刀,或?qū)嵲诓恍性囍鴶亻_。 “噗嚓!”一聲。 突然從蛇尾處傳來。 然后“噗嚓。” “嚓嚓嚓……” 辛搖翹幾個突然有感覺,手上輕松了很多,身下怪蟒的掙扎,漸漸變得無力,繼而癱軟。 茫然回頭,才看見溫繼飛拎著刀站在蛇尾那里。 蟒身兩大弱點(diǎn),一處七寸,另一處是排泄口。 作為韓青禹多年的好友,溫繼飛偶爾聽過,也知道,所以就在剛才韓青禹去找七寸的同時,他找到了另一處。 一刀捅入,兩刀翻攪,三刀奪命…… 直接干掉怪蟒大半條命。 “那里,沒有鱗甲么?”韓青禹表情有些復(fù)雜問。 “可能長太長了,沒蓋住?!睖乩^飛淡定說。 “嗯?那里是哪里呀?”辛搖翹神情困惑,眼神認(rèn)真求知問道。 “對啊,你們說的到底是哪呀?”沈宜秀也一樣困惑和好奇。 賀堂堂和劉世亨在偷笑。 韓青禹忍住,板著臉說:“別瞎問,小女孩子,哪來那么多好奇?!” 沈宜秀和辛搖翹互相看了看,委屈,生氣,不做聲了。 與此同時,怪蟒已經(jīng)垂死,無力回頭。 所以也不知道它知不知道,知道了會怎么想,它,終究還是死在了自己一開始就曾感覺困惑、可怕,實(shí)力捉摸不定的那個人手里。 死得如此屈辱,毫無尊嚴(yán)。 ………… 鱗甲剝落,扔在一邊地上,怪蟒身體已經(jīng)整個被切開了。 韓青禹有些有些失落,難受……虧了啊。 因?yàn)樗]有在怪蟒的身體內(nèi)找到源能塊或金屬塊,全部找遍,也只找到了一個死鐵打造,說不清作用的精密設(shè)備。 這東西看樣子就不簡單,而且既然一直在它體內(nèi)的話……肯定有大用。但是對韓青禹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暫時就連辛搖翹看了,對它都毫無頭緒。 “那沒有源能的話,它到底吃什么活?。俊辟R堂堂刀尖上挑著巨大的蛇膽,困惑問了一句。 它吃什么? 答案很簡單,它不是剛就吐出來一個么?! 韓青禹一邊走向那具先前被怪蟒吐出的鐵甲,一邊在腦海中整理。 主觀構(gòu)建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蟒蛇體內(nèi)的這個設(shè)備,很可能是幫它汲取生命化源能用的,它的前期是直接灌沖源能,后來的幾十年,則以生命化源能為生。 而生命化源能的來源,應(yīng)該就是那些和銹妹相似的,鐵甲內(nèi)的身體——是的,那些,山腹里類似的東西肯定不止一具。 它會吃下去他們,而死鐵,顯然是無法消化的,所以吞食,只是為了通過體內(nèi)設(shè)備汲取生命化源能,吸完了就再吐出,等鐵甲重新吸收、轉(zhuǎn)化,未來再次吞食,就這樣循環(huán),它活了幾十年,而且不斷成長。 “這里面,應(yīng)該是一個活死人,活的是身體最后那點(diǎn)機(jī)能,死的是意識?!表n青禹蹲下來,觀察了一下鐵甲的情況,有些沉重地說道。 現(xiàn)場沉默。 如果我的邏輯是對的,那么這具鐵甲的身上,就應(yīng)該有源能塊,像銹妹那樣,甚至因?yàn)樾枰3指L時間的關(guān)系,可能是金屬塊,然后有配套的特殊激發(fā)裝置。 韓青禹這么想著,期待著,伸手在鐵甲上感覺了一下……結(jié)果很意外,沒有,鐵甲身上竟然沒有源能塊,更沒有金屬塊。 短暫的失落,巨大的痛苦。繼而,韓青禹的困惑延伸:那他們的源能供應(yīng),到底來自哪里呢? 思路到此暫時斷了。 恰這時候,賀堂堂站在怪蟒尸體旁邊,示意了一下,又問:“那這個,還有那些鱗甲,怎么處理啊?挖坑都埋了么?不埋這東西留這,咱們遲早要暴露的啊。” 他這一說,大家都條件反射地?fù)?dān)心起來。 “沒事?!表n青禹平靜說:“正好這樣,我們可以說是怪蟒自己出洞,突然卷走了銹妹,然后我們?yōu)榱司热耍艣_進(jìn)來和它搏斗的?!?/br> 他說得很簡單明了,但是在場另外五個,同時都把驚嘆的目光投向他。 “合理的進(jìn)入理由,同時還為科研人員解決了隱患,提供了重大發(fā)現(xiàn)的線索,咱們無過,有功,不是么?”韓青禹困惑反問,然后說:“待會兒再把現(xiàn)場弄一下,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眲⑹篮嘟忉屨f:“我們看你,只是驚嘆為什么當(dāng)你弄這些東西,你的腦子就這么好使,這么熟練?” “對的,就你這腦子,要是能稍微分一點(diǎn)到另外的某件事情上,你又何至是一個如此直的,死鐵直人?!睖乩^飛笑著繼續(xù)擠兌道。 他說完,包括沈宜秀和辛搖翹,大家都笑起來。 韓青禹無奈,一邊繼續(xù)嘗試思考剛才的問題,一邊帶領(lǐng)大家一起處理現(xiàn)場。 溫繼飛和劉世亨拖著怪蟒尸體來回走了兩趟。 “哎,你相信世界上有龍嗎?”溫繼飛突然問劉世亨。 “信啊?!眲⑹篮嘀苯狱c(diǎn)頭,說:“怎么不信?我還被一條龍服務(wù)過呢。” “……”溫繼飛想了一下,說:“滾!” 正蹲在地上和沈宜秀一起研究鱗甲的辛搖翹聽見了,抬起頭,懇切認(rèn)真問:“什么是一條龍服務(wù)?”她還真的是一個求知欲很強(qiáng)的小女孩啊。 沈宜秀跟著茫然抬頭,等待答案……她也是。 溫繼飛無奈看看她們,兇道:“問問問,青子剛不是說了嗎?小女孩子,不要那么多好奇。” 沈宜秀和辛搖翹異口同聲低低“哦”了一聲。 “要好奇,就好奇這個?!睖乩^飛突然認(rèn)真,蹲下來,然后說:“蛇化蛟,蛟化龍,你們聽過沒有?” 大家都點(diǎn)頭,看向他。 “那你們看這里?!睖乩^飛說。 繼而,怪蟒頭頂褶皺的皮膚被他用手撥開,露出來兩個白色的凸起,左右各一,很不明顯,但是確實(shí)在那。 “剛不小心摸到,真的骨質(zhì)的?!睖乩^飛眼神有些夸炸,說:“所以,它不會是在長角吧?!還是這種怪蛇,本來就這樣???” 沒人認(rèn)識這條怪蟒,先前的判斷,都覺得是它因?yàn)樵茨茏儺惲?,所以不一樣?/br> 現(xiàn)在,它在長角嗎? 蛇化蛟,蛟化龍?! 驚了。 懵了。 “倒不一定是什么蛟龍之類的,我覺得,畢竟那些東西太玄虛了。”辛搖翹一邊思索,一邊開口,緩緩說:“但是,越原始就越靠近源能這句話,你們都聽過吧?” “聽過?!焙沃孤犨^,幾個人心說就幾個月前,我們還因?yàn)檫@句話差點(diǎn)茹毛飲血呢。 然后大伙都看向辛搖翹。 “我現(xiàn)在一下也說不清楚?!庇槐娖诖哪抗猓翐u翹坦誠說:“就只是覺得ne的實(shí)驗(yàn)和這句話之間,應(yīng)該存在某種聯(lián)系,我們的研究……” “研究?!那還是你們吧。”溫繼飛直接打斷說:“這活我們可干不了。” 說完他站起來,走開。 接著包括韓青禹,每個人都站起來,走開。 科學(xué)研究這種事,摻和不來啊,也不想摻和,老子只想要源能塊。韓青禹想著。 “青子。”身后,沈宜秀突然喊了一聲。 韓青禹轉(zhuǎn)身,“怎么了?” “我想進(jìn)去那里看看?!鄙蛞诵阒噶酥笁Ρ谏瞎烛頃r破開的那個大洞,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