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說你不聽
姑娘對韓無敬說了冒犯的話,韓無敬是眼下的紅人。一片怒罵聲中,身后負責(zé)看押的渠氏下人直接抬腿踹了林鏘鏘一腳。 小姑娘膝蓋猛地往前彎了一下,又挺直回來。 “要在青少校面前表現(xiàn)好一點啊,林鏘鏘?!彼а老胫?,“抖就抖一下,至少不能哭,不許哭出來?!?/br> 韓青禹現(xiàn)在離至少三塊永生骨,已經(jīng)只差一步了,就像那一年的楊梅紅了掛在樹上。 “草蔚藍八倍祖宗?!弊谝巫由?,韓青禹突然咬牙切齒罵了一句。 這就已經(jīng)是很讓人沮喪的情況了,雖然他還想再掙扎一下。 旁邊的羅氏家主轉(zhuǎn)頭看看他,“對,草蔚藍八倍祖宗!哈哈哈……” 渠氏開始挑cao刀的人,羅天龍主動領(lǐng)了一個。 自告奮勇的人陸續(xù)上去了,不足七個。渠宗興下臺親自走過來,緩緩經(jīng)過側(cè)邊臺階,站下來,看了看吳恤。 “你就是活下來的那個于氏戰(zhàn)奴?” 吳恤坐在臺階上看著他,心里掙扎了一下,但是一如往常那樣沒有任何神情狀態(tài)上的反應(yīng),點頭。 “于氏滅族,老夫聽聞消息后也很沉痛,你上去吧?!?/br> 吳恤持槍負劍離開了石階。 不過渠宗興并沒有走開,他站在那里,目光橫移,略過溫繼飛,落在龐經(jīng)合身上。 “媽擦,果然看上我了!完了啊,全完了!” 龐經(jīng)合心說這要是上去了,站在廣場正中間,一會兒砍起來,老子跑都沒機會跑。 “你……”渠宗興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突然一笑,而后轉(zhuǎn)身,順手拔了身后手下的一柄刀拋飛在空中。 “無敬,最后一個你去吧?!?/br> 刀去方向。 韓青禹站起身,拔自己肩后刀,順勢把空中飛來的那柄刀磕飛回去給渠宗興的手下,而后走到青石臺前。 看了看,只剩一個位置了,他拎刀站在了林鏘鏘對面。 此時天已經(jīng)有點黑了,不過廣場上火光明亮。 渠宗興回到了青石臺上,正在慷慨激昂的講話。 林鏘鏘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青少校。 “他真好看?!?/br> 林鏘鏘好想對他笑一下啊。 然后自我介紹說,“我叫林鏘鏘,19歲,來蔚藍3年了,我聽過你的每個故事……” “我最好的朋友在101醫(yī)療站工作,她的書頁里夾著以前你送的花,可稀罕了,只給看,碰都不讓我碰一下……你以后能不能也送我一朵呀? “如果以后我能回去英靈壁上,有個小格子的話。” “……”林鏘鏘什么都不能說。 這里得上千人呢,他們一定有任務(wù)。林鏘鏘想著,顫抖著,深呼吸,眼眶慢慢地紅起來,眼睛里水光明亮。 “殺!”渠宗興說。 “殺!”臺下人喊。 林鏘鏘用力閉上眼睛。 呼呼呼……刀鋒在青石臺前呼嘯。 而后,“頌!”一柄黑色長槍橫貫。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金屬交擊,先后五把武器站在病孤槍上。 吳恤腳下分毫沒動,左右看了看,麻木站在那里。 意外的場面。滴答,滴答。大概兩秒鐘的錯愕和茫然后。 “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 現(xiàn)場迅速陷入一片混亂嘈雜。 “融合度等級多少?”就是在這一片嘈雜中,韓青禹開口,聲音很小。 但是林鏘鏘聽見了,愣了一下,嘴唇輕開,牙齒咬上,“c?!?/br> “穿裝置幾秒?” 嘴唇開合,“8.” 八秒。 “好慢?!表n青禹皺眉,在心里嘀咕了一聲沒再說話,也沒再看林鏘鏘,沒發(fā)現(xiàn)小姑娘跟他說:“沒事的。” 其實蔚藍第九代元鞥裝置的平均穿著速度需要十一秒左右,林鏘鏘算很快了,而如果是聯(lián)動改進之前的八代,六代,那么半分鐘到兩分鐘都很正常。 這里的蔚藍第九代裝置很少,倒是雪蓮的最新款有幾副,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弄到的。 兩者很相似,據(jù)說是蔚藍第九代抄襲。 “是我剛突然想到一點,叫他攔的。”韓青禹突然大聲說了一句,壓下去嘈雜的聲音。 而后抬頭,迎向渠宗興逼視的目光。 “渠盟主,我覺得咱們現(xiàn)在還不宜和蔚藍直接對立,正面沖突。蔚藍勢大,幸有雪蓮等組織與之互相牽制。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們正該韜光養(yǎng)晦,左右逢源,在夾縫中慢慢尋求發(fā)展。” 韓青禹說得自己都有點臊得慌。 雖然已經(jīng)做了不得已也不那么甘心,但是必須做的準備,但還是掙扎啊,努力掙扎。因為毫無疑問,繼續(xù)演下去,他們會離永生骨最近。 就算真要開砍,此時這里也不是正確的時機,在這里開砍,他大概率摸不到骨頭,人太多了。 “有道理啊?!睖乩^飛贊許地點了點頭,苦笑看向龐經(jīng)合說:“你覺得呢?” “非常有道理?。 饼嫿?jīng)合大聲感慨道。 同樣的意見在四面臺階上蔓延,除了戰(zhàn)奴群依然保持著沉默外,幾乎全場都在交頭接耳,議論韓青禹的說法,絕大多數(shù)人都表示贊同。 “有道理。”聲音從青石臺上傳出,全場安靜,看向渠宗興。 渠宗興目光掃過,轉(zhuǎn)回依然落在韓青禹身上。 “無敬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所以,滅口吧,不能讓這些人繼續(xù)活下去。殺!” 殺字出口,他立掌斜下,做了一個堅定的手勢。 “渠……” “不必再說,殺!血祭吾旗,焚尸滅跡。” “……”這轉(zhuǎn)折的,這堅定的,韓青禹都懵了。 幾乎全場都在反應(yīng)這個邏輯回轉(zhuǎn)。 “老東西這么有邏輯的嗎?!”臺階上,溫繼飛怔怔說:“我去尼瑪哦?!?/br> 龐經(jīng)合的腦袋嗡嗡的,有點亂“所以現(xiàn)在是要怎么樣?要砍起來了嗎?” 他替韓青禹看著包呢,那是一個不大,有些狹長的包。因為知道里面的東西一定很珍貴,不管昨天還是今晚,龐經(jīng)合都把包抱在懷里。 包在他懷里,突然動了一下。 “嗯?錯覺吧?我自己抖的?” 但是包又動了第二下,第三下,雖然幅度不大,但是確實在動沒有錯。 龐經(jīng)合木木地轉(zhuǎn)頭,揪住一點兒衣服,拉了拉溫繼飛衣袖。等溫繼飛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默默指了指懷里那個包。 “要上廁所???你去吧。”溫繼飛說:“包放地上就好?!?/br> 龐經(jīng)合:“我,你們……” “去吧?!睖乩^飛微笑說。 這一笑,龐經(jīng)合懂了。 活了啊,老龐激動得差點一下哭出來,快速放下包,起身,往廣場外走去。 走到出口,龐經(jīng)合站住回頭,“你呢?一起去吧,你剛不也說想尿啊?” 溫繼飛轉(zhuǎn)頭看看他,笑起來:“沒事,我腎好。” 說完揮手,趕龐經(jīng)合離開。 然后他自己轉(zhuǎn)回來,看了看臺上的渠宗興,手摸上一直擱在屁股后面的長袋子,開始等待。“對了,村里的廣場,也算廣場吧?” 側(cè)邊臺上的這個過程,其實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到,因為全場的注意力都在場中。 場中,青石臺下,吳恤長槍未落,韓青禹站在那里,大概隔著七八米,微微仰頭看著渠宗興。 命令沒有被執(zhí)行,他這么看了有一會兒了。 “所以他還是不贊成?” “這人也真是固執(zhí)。” “是啊,要是換咱們,誰敢這么跟渠盟主對視啊,都反復(fù)下令了,他還不做?!?/br> 低聲的議論此起彼伏。 “唉!”韓青禹突然嘆了一口氣,而后在安靜下來的現(xiàn)場,看著渠宗興說:“哎你這個人,怎么就說不聽呢?!” 全場:“……” 因為韓無敬這一句話的語氣,給人感覺實在太奇怪了。有一種你怎么這么不可理喻,無法溝通的感覺,又像是長輩費盡努力最后還是被氣到心累,終于生氣,恨鐵不成鋼。 事實證明他們的感受是正確的。 因為此時場中,在渠宗興神情慍怒,伸手指向韓無敬,但是尚不及開口的時間。 韓青禹用更無奈失落的語氣,又說了一句: “好好跟你說,你就是不聽。” 話音落下,錯愕聲起。 同時,“嗡!” 以韓青禹為中心,氣浪卷塵,沖向四周看臺。 全場火焰,明滅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