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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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官欺民的手段多是大同小異。 這次“清查舊獄”,肯定讓王守仁長了“見識”。而且他的反應(yīng)肯定也很強烈,才會引得對方鋌而走險。 沈瑞過來之前,想了一肚子勸解的話,眼前卻有些難開口。 同王守仁的憂國憂民相比,自己這“明澤保身”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 不過無論如何,他是不想看著王守仁父子走上歷史上的舊路。 看著沈瑞欲言又止的模樣,王守仁揉了揉眉心,道:“瑞哥到底想要說甚,猶猶豫豫的?” “老師,父親昨日與我說,最近京中風(fēng)聲不對”沈瑞遲疑了一下,道 王守仁正色道:“怎么了?” 沈瑞看了王守仁一眼,道:“都察院那邊盯上老師了……” 王守仁嘴邊露出譏諷道:“意料之中,要是朝廷沒有倚仗,他們也不敢無法無天,在地方作威作福?!?/br> 沈瑞沉默,面上盡是憂色。 王守仁笑了笑道:“瑞哥不要擔(dān)心我,最多不過是罷官免職……” 沈瑞抬頭道:“要是單單算計老師,學(xué)生并不怕,只有師公在朝,老師總有起復(fù)時……可是父親說,這個時候怕是有人會落井下石,對準(zhǔn)師公……” 王守仁聞言一愣,隨即面色沉重起來。 連進京不到一年的沈瑞都明白朝廷格局,他哪里又不明白?今年這次“京察”,六部九卿衙門變動很大。王華要不是為人方正,沒有明顯的小辮子露在外頭,這個禮部左侍郎的位置說不得早就搶了。 沈瑞一個半大孩子,沈滄專門與他說這些,不過是給自己傳話。 王守仁覺得胸口里塞了一團棉花,堵著自己喘不上氣來。 沈瑞卻是沒有再說旁的,他與王守仁相識這幾年,曉得王守仁的脾氣秉性。要是勸王守仁退一步保全自己,王守仁是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的。只有抬出孝道來,才有希望。 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要在王華那邊使勁,沈瑞就從王家告辭出來。 王華今日在衙門,并不在家中,想要見王華只能等王華落衙或休沐的時候 沈瑞就先回了尚書宅,叫人帶了禮物,前往沈瑛家。 沈瑛、沈琦兄弟都不在,沈瑞先見了鴻大老爺夫婦。 聽說沈瑞帶了一車皮子,郭氏猶豫了一下,就叫瑛大奶奶收下。 徐氏昨天說是給沈鴻夫婦與福姐幾張皮子,可哪里好落下五房其他人。自然人人有份,就弄了一車。 盡管五房日子富庶,可這一車皮子價值也不是小數(shù),郭氏心里已經(jīng)想著給如何還禮了。 不過眼前最關(guān)心的還是沈瑞,雖說之前沈全將春山書院說的千好百好,可郭氏不親自問問沈瑞,心里還是不放心。畢竟沈全十八歲,沈瑞只有十三。兩人不在一個班上,要是沈瑞挨了欺負怎么辦? 聽著郭氏滿含關(guān)心的探問,沈瑞道:“嬸娘放心,同窗們都友好,沒有那等欺負人的?!?/br> 沈全在旁,聽了此話,不由失笑道:“娘,就瑞哥這年歲、這身量,不欺負旁人就行了,哪里會挨欺負?” 郭氏輕哼了一聲道:“瑞哥就算個子高些,歲數(shù)在這里,又是才去,說不得就有人欺生。” 沈全想著沈瑞班上那群蘿卜頭,笑道:“娘,您就將心放回到肚子里……瑞哥沒考童子試,如今進了的初級班,學(xué)生都是十來歲,瑞哥的年歲都算是大的?!?/br> 郭氏先是一喜,隨即一憂道:“都是小學(xué)生,那夫子講課是不是也是容易的?會不會耽擱了瑞哥功課?” 沈全之前倒是沒想到這點,點頭道:“娘顧及的也有道理,可是書院里升級卡的緊,都是隨著科舉功名走,并無例外……” 沈瑞道:“嬸子,我們那里逢十日有大講,學(xué)生都可以去聽的,并不會耽擱什么。” 郭氏這才放心,才問起沈瑞探病之事。 沈瑞將王守仁咳的厲害之事說了,郭氏因“愛屋及烏”,便也頗為關(guān)切,說了幾個治咳癥的食補方子,讓沈瑞下次探病時告之。 福姐坐在郭氏旁邊,早已經(jīng)等著不耐煩。 見郭氏說完話,她便下了炕,跑到沈瑞跟前,拉著他的袖子道:“二哥,球球……” 沈瑞道:“福姐想要球球?二哥這次沒帶來,下次給福姐帶來……” 福姐卻拉著沈瑞的袖子不放手,用另外一只小胖手指著外頭。 沈全笑著說道:“福姐是讓你帶她去踢球呢,我前些日子做了個皮球給她 福姐滿臉期待模樣,沈瑞看著心里軟軟的,起身道:“鴻大叔,嬸子,我與三哥帶福姐去玩……” 郭氏叫人給福姐帶了帽子,又吩咐沈全與沈瑞道:“一兩刻鐘就屋里來,別凍著了福姐……” 外頭雖是陽光明媚,可到底已經(jīng)入冬。 沈瑞與沈全帶了福姐在庭院里玩了一會兒,就哄著她去了書房。 沈瑞要了紙筆,在紙上化了幾個卡通小人給福姐玩。 福姐拿著那張紙,十分喜歡模樣,指著上面的小人“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地叫了起來,看著沈瑞與沈全直樂。 福姐轉(zhuǎn)過頭來,望向沈全:“三哥,三嫂呢……” 沈全一愣,隨即一把抱過福姐,面色有些古怪道:“福姐是聽誰說‘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