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教她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一)
近日,后宮的不少嬪妃得知了一件事,陛下下令,命御顏閣打造一批首飾。 此事后宮不少人都知道了。按理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概后宮女人們平日里太過無聊,容誠又待她們冷漠到幾乎不近人情。容誠的一舉一動她們都會格外留意。 便也有人猜測著是送給誰的。 這日在祁云殿請安時,便有人提起此事。 “陛下難得親自下令讓御顏閣造首飾,你們說,是送給誰的???” 凝妃看了云清一眼,眼中的怨恨險些藏不住。 上次云清騙她將那惡心的藥擦在身上以后,天知道她洗了多少遍,險些錯破皮了。 凝妃淡淡一笑道:“是給云妃的吧?!?/br> “那可未必……”琪嬪道:“聽聞下月初五,便是凝妃娘娘的生辰,還有十幾日的時間,御顏閣打造首飾的話,時間剛好差不多……” “就是啊,云妃娘娘哪里會缺首飾。定是陛下替凝妃娘娘準(zhǔn)備的賀禮。” 凝妃沒答話,她原本便猜著,陛下是在替她準(zhǔn)備生辰賀禮。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云清絲毫不以為意,笑道:“看樣子確實是替凝妃準(zhǔn)備的了,meimei真是好福氣!” 云清刻意拿捏的語氣,讓這話聽起來,帶著一股酸氣。 原本還羨慕凝妃的眾嬪妃聞言,心中倒是痛快出許多來。凝妃道:“還不確定呢,未必是送給本宮的?!?/br> 凝妃嘴上這么說著,心中隱隱有些期待,陛下送給她的時候。 她再怎么聰慧,也是個尋常女子,也并非半分虛榮心也沒有,更讓她高興的,是陛下有這份心意。 一旁的湘嬪沒放過機會酸云清:“凝妃娘娘果然受寵,往日里,陛下可只送過云妃娘娘呢。” 凝妃像是沒聽出這話的深意,面上流露出一絲愧色,解釋一般道:“也不過是些首飾罷了,若陛下真是送給本宮的,到時候送給云妃娘娘一半好了?!?/br> 凝妃裝的大度,實則是在刻意同云清炫耀,云清也沒拒絕,笑道:“meimei果然大方,那本宮先多謝凝妃meimei了。” 旁人見云清真的應(yīng)了,眼中不無鄙夷,心說云清當(dāng)真是沒有半分羞恥心了。凝妃肯送,是凝妃大方,只是她們二人同處妃位,陛下送給凝妃的,云清再要,比那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云清回寢宮后,還特意試探著問了容誠幾句,確定他根本就不記得凝妃生辰后,便徹底放下了心來。 與此同時,心中多少寬慰了一些,看樣子容誠并不記得凝妃的生辰,看樣子,凝妃在他心中,也沒那么重要。 接下來幾日,云清便時常纏著容誠。不似昔日那般對他愛答不理了,倒像是情竇初開的那些小女孩兒一般。 凝妃為了維持住自己在容誠面前的形象,很多時候都要刻意保持著距離,如此,容誠才會覺得她和后宮其他女子不同,同她保持著君子之交。 云清就不必顧慮這許多了,容誠心底其實是喜歡她纏著自己的,若她同凝妃那般,他怕是要患得患失了。 對于云清回宮后的改變,容誠倒是未曾說過什么,刻意擺出的冷漠,如冰山消融一般,快要維持不住了。 云清便也看出來了,他這是在鬧別扭罷了…… 近幾日,太皇太后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凝妃便一直去跟前伺候著,獲得了不少人的贊譽。容誠偶爾抽出時間也會去看看,顯然對凝妃此舉贊賞有加。 云清倒是沒跟著去,她若是去了,怕是只會被人說是,刻意學(xué)著凝妃來。 柳煙倒是去照顧太皇太后了,不出云清所料,柳煙被人私下里編排了一番。好在柳煙和太皇太后之間還有一層親戚關(guān)系在,太皇太后心中雖也是那么認(rèn)為的,但是明面上對柳煙也是贊賞有加。 不過太皇太后畢竟是容誠親祖母,云清若是不聞不問,倒顯得恃寵而驕了。 從容誠口中得知,太皇太后不太愿意喝藥,起初喝了幾次,見不到什么效果,又嫌太醫(yī)院開的藥苦,經(jīng)常要凝妃容誠好聲好氣說上許久,估計也是沖著他們那份兒孝心,才肯喝的。 云清似乎想到了什么,接下來幾日便不再纏著容誠了,容誠原本還在想,她何時變得如此麻煩纏人了,只是當(dāng)云清突然不繼續(xù)了,他心頭不可避免地一陣空落。 總是這樣,他的情緒會輕易被云清帶著走。 有些煩躁…… 這日,云清親自熬了一鍋藥膳,帶到御書房,同容誠道:“我這兩日特意學(xué)了做藥膳,咱們?nèi)タ纯刺侍蟀伞!?/br> 容誠愣了下:“你這兩日,是在學(xué)這個?” “是啊,倒也算不上學(xué)?!霸魄宓溃骸耙郧耙沧鲞^,不過是許久未做,怕是手藝不如從前了,便又練了練,不是說太皇太后身子不舒服不愛喝藥么?午膳去同太皇太后一起吃吧,” 容誠敏銳的聞到了食籃里傳出的香味兒,頓了頓,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份兒心。” 云清道:“廢話,奶奶的事能不上心么?” 云清這一聲奶奶叫的隨意,容誠心中卻不禁一暖,上前抱住了她,柔情蜜意的吻了一會兒,眉眼含笑道:“真是看不出,朕還娶了個賢惠的娘子?!?/br> “陛下這發(fā)現(xiàn)的未免太晚了些?!?/br> …… 擔(dān)心藥膳涼了,還沒到中午二人便一同去了太皇太后的寢宮,恰好凝妃也在,正在柔聲同太皇太后說著什么,氣氛頗為融洽。 見到容誠同云清一起來了,凝妃眸色微不可查的一暗,太皇太后面色也有些難看。 凝妃這孩子多好啊,又漂亮又孝順,雖說不似柳煙同她有親戚關(guān)系,可是太皇太后是打從心底喜歡凝妃的,對她的喜愛程度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柳煙。 容誠待凝妃雖不錯,可終究發(fā)乎情止乎禮,外人看不出來,太皇太后這個過來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容誠上前道:“皇祖母,身子怎么樣了,有沒有好一些?” “凝妃日日來哀家這里伺候著,催促著哀家用藥,身子自然好多了?!?/br> 容誠看了凝妃一眼:“凝妃有心了?!?/br> “這是臣妾應(yīng)該做的。” 太皇太后默嘆了口氣,看了眼容誠身后的云清道:“云妃倒是難得來哀家這里一次?!?/br> 這話便是明里暗里的說云清不孝順了,雖說后宮沒幾個嬪妃來看過她,可是云清畢竟與旁人不同,深得圣寵,卻連這么點孝心也盡不到,也難怪太皇太后不喜歡她。 容誠道:“云妃聽聞您病了,這幾日在學(xué)藥膳,今日特意做了帶來,朕是同她一起來的?!?/br> “凝妃日日來哀家這里,也沒見陛下同她一起過來過!”太皇太后數(shù)落般的說完,也沒太過分,嘆了口氣道:“云妃也算有心了。” 原本太皇太后就是明面上夸贊了云清一句,沒對她的手藝抱多大希望。大概存心幫凝妃,笑道:“正好你們都在,中午便留在哀家這里用午膳吧?!?/br> 云清將藥膳交給宮人去加熱,午時,親自給太皇太后盛了一碗。 太皇太后嘗了嘗,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好。毫不夸張的說,云清的手藝甚至不比御膳房的人差到哪去。 云清放的藥材量不大,加之本身廚藝就極好,太皇太后忍不住夸贊道:“真是看不出,你還有這份兒廚藝。” 容誠也沒放過機會道:“云妃不僅擅長琴棋書畫,廚藝女紅也是上乘的?!比菡\是打從心底希望太皇太后喜歡云清的。 云清笑道:“昔日在府中的時候,奶奶身子也不好,臣妾也時常做藥膳給她喝。您若是喜歡,以后臣妾日日做了給您送來?!?/br> “那多麻煩你啊?!?/br> 容誠道:“云妃孝順您,也是應(yīng)該的?!?/br> 容誠因為心中認(rèn)定了她是妻子,孝順長輩之事,也覺得是她應(yīng)該做的。這又何嘗不是對云清的一種認(rèn)可。 云清笑道:“陛下說的是,陛下朝政繁忙抽不開身來,實則臣妾看的出來,陛下心中一直記掛著您,臣妾閑來無事,替陛下盡盡心,也是應(yīng)該的?!?/br> 容誠眼含笑意的看了云清一眼,沒答話。好在,云清無論私下里同他如何,其實還是很識大體會說話的。 一旁的凝妃瞬間有些被冷落了的意思,看著眼前的太皇太后,陛下和云妃,倒像是一家人。同為妃嬪的她,反而像個外人。云清笑著看了眼凝妃道:“凝妃也多吃一些,本宮瞧著你太瘦了些,回頭替陛下繁衍子嗣,怕是要吃力了?!?/br> 凝妃臉色不好的看著太皇太后眼中對云清滿意的神色,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刻意在太皇太后眼前營造出自己不受寵,云妃在后宮獨大,還不孝順的印象,因為她分寸掌握的極好,太皇太后并未覺得她是刻意詆毀云妃,只覺得這孩子心中確實委屈的很。 太皇太后也因此,對云妃印象極差。 不曾想,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居然被云清這么三言兩語化解了,凝妃心頭此時的滋味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