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殺害生父(上)
二丫出嫁沒過多久,湘嬪的父親突然再一次上書,彈劾云妃,這次給云清扣了頂大帽子,說是云妃不忠不孝,為了私仇殺害生父,實在不配為人! 這個消息不禁又在朝中引起了一陣轟動。 容誠不禁微微蹙眉,旁人不了解云清,他卻最了解不過,云清當(dāng)初既然沒做過什么,便證明她不記恨云尚書了,怎么可能自己事后悄悄跑去殺死? 梅大人分明就是在報復(fù)趙言和娶了云挽之事。 他已經(jīng)晉了湘妃的位份了,這老東西還在這里抓著不放,此事說到底和云清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容誠大概猜得出梅家人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會這么過火! “梅大人,你說云妃殺害生父,可有什么證據(jù)?” “臣有證據(jù)!前些日子臣念及昔日同云尚書的交情,便前往云尚書老家探望,準(zhǔn)備提其上一柱香,卻在鄉(xiāng)下偶遇云尚書的遺孀白夫人,無意中得知云尚書之死乃是人為的!臣心中起疑,便追問了幾句,白夫人起初什么也不肯透露,直到臣一再追問之下,白夫人才透露出,那一段時間,離宮的云妃娘娘曾去過,還和幾個身份神秘的男人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議什么?!?/br> 梅大人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唏噓。 容誠鳳眸微微瞇起,心說這次的戲做的還挺全。 “云尚書之死,朕也倍感惋惜,只是,云妃實在沒有理由害死自己生父?!?/br> “陛下!臣聽聞云妃娘娘是鄉(xiāng)下接回云府的,在府中也頗受排擠,比起被報錯的云姝,云妃娘娘并不受到云尚書的喜愛,若說是她心中記仇,刻意謀害,也并非不可能!”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道“陛下,此事事關(guān)重大,殺害生父乃是違背天理人倫的大事,云尚書雖說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可畢竟是兩朝元老,生前對陛下忠心耿耿,總不能讓其死的不明不白,您要替他做主??!” 朝堂之上立刻呼聲一致“求陛下為云尚書作主!” 呵…… 容誠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眾位愛卿放心,朕自然會給云尚書一個交代,只是個中原因還未曾搞清楚,憑著一個婦人只言片語,便輕易給云妃定罪,未免為時過早!” 容誠雖然這么說著,可是畢竟朝堂上這么多大臣看著,他不能包庇云清包庇的太狠了。 身為國君,許多時候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 容誠下令命大理寺徹查此事后,便匆匆散了朝,來到了云容宮。 云清正在和奶娘逗弄兩個娃娃,高冷的哥哥一見到云清便會咧嘴笑,一旁的鳳翎更是親云清親的很,云清拿著個老虎頭,逗著兩個孩子咯咯的笑著。 見容誠步伐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神色有些不對,便讓奶娘抱著云笙和鳳翎下去了。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容誠坐下來,語氣仍舊透著股怒意道“梅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彈劾了你!” 云清得知自己將二丫嫁給趙言和,梅家定是會多心,原本以為晉升了湘妃的位份,梅家也不會太過分。 容誠道“趙言和自己愿意娶云挽,梅家若是有什么不滿的不去找趙家,卻又來找你的麻煩!當(dāng)真是沒事找事!” 云清想了想,心說此事或許同湘妃有關(guān)。 她是女人,有些事情考慮的會比容誠多一些,比如云挽這事兒,表面上梅映雪丟了臉面,可是背地里難免不會有人議論,云挽能超過梅映雪,都是因為沾了自己的光。 這便是打湘妃的臉了,誰知道梅映雪離宮前她會不會說了些什么。 不過這些云清倒是沒同容誠說,這種時候容誠心里煩,還是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說,“梅大人說什么了?” 云清自認(rèn)她老實本分的和什么似的,按理說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彈劾的地方了。 容誠嘆了口氣道“說,云尚書之死是你害的!” “簡直是一派胡言!”云清聞言,不得不有些佩服起了那些人無中生有的能力,這種事情也能拿來說“他們要栽贓陷害也不說個像模像樣的,父親死的那段時間,我并未去過那里!” “我自然信你!”容誠道“只是梅大人既然敢這么說,說明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周全了,說不定已經(jīng)買通了云尚書老家那些人也未可知,大理寺就算查,估計到時候所有證據(jù)都會指向你!” 云清也猜道這許多“上次中書令彈劾我失敗了一次,這次梅大人吸取教訓(xùn),自然是萬事俱備,估計是準(zhǔn)備一舉除掉我。” 這確實有些棘手! 云清見容誠臉色有些難看,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陛下便將我交出去,讓他們查吧?!?/br> “朕能護住你!” 云清道“我知道,只是你難道真要效仿那些被美色誤國的昏君不成?我相信你能給我個清白,只是有些面上的事,還是要做一下的,免得惹人非議,我也成了那些人口中的禍害?!?/br> 容誠沒答話,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云清卻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一定是對自己心生愧疚,以及身為君王的那種無力感。有些事明明知道是錯的,但就是不能像尋常百姓一般,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交代交代,他凡事總要給許許多多的人一個交代。 其他的事倒也就罷了,他自小便習(xí)慣了如此,只是自己如何都無所謂。讓云清和他一同面對這些事,他心中總是覺得欠了云清什么,將她娶來,卻不能徹底給她個安穩(wěn)的日子。 云清知他所想,拉住他的手道“陛下不是說過,你我就像尋常夫妻一般么,哪有出了什么事都讓夫君一人擔(dān)著的,那我這個做娘子的不是太沒用了么?陛下也不用覺得這些麻煩都是你帶給我的,你帶給我的這些榮華富貴身份地位,還有宮里的專寵,都是別人盼不來的,若是給其他女子這些,她們巴不得天天有麻煩呢。” 容誠頓了頓,突然問她道“清兒,你,會不會……對朕失望?” 云清反問道“當(dāng)初我是個鄉(xiāng)下的丑丫頭,陛下對我失望過么?后來我成了云府不受待見的庶女,名聲爛的一塌糊涂,陛下對我失望過么?畢竟你我只是俗人,又做不到話本子里寫的那樣,上天入地?zé)o所不能,陛下為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真的……” 自古以來,哪個皇帝能做到獨寵一人?還不是為美色所迷之輩,云清自認(rèn)還沒有做紅顏禍水的資本。容誠是一個好皇帝,也是一個好夫君。只怪自己沒那么好的命,不是自小便長在京中的千金,受到獨寵必定要付出些代價。 他也時常因此陷入兩難的境地,畢竟,這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做到雙全。 她能嫁這么好的夫君,自問是她的福氣,自然也要付出一些相應(yīng)的代價了。 見容誠一副愁容,云清冷哼了聲“覺得委屈了我有本事當(dāng)初別抓我回來……”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 容誠被她逗笑了“朕會替你擺平這些的,睡吧?!?/br> 今晚,容誠難得沒對她做什么,云清知道他有心事。若是梅大人將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此事查起來頗為困難。 果不其然,大理寺將白瓷蔣氏,以及云尚書老家的幾個鄉(xiāng)親全部傳了來,所有人都一口咬定,那一段時間內(nèi),云清確實出現(xiàn)在那里了,還和幾個神秘的男人有所牽連。 他們大概是提前便演習(xí)好的,一個個裝的像極了,并沒有直接說確定云清出現(xiàn)過,大多都是一些模糊的印象,如此,倒更顯得所言非虛。 大理寺那些人都不禁唏噓這云妃娘娘太過火了,居然連自己的生父都?xì)⒑?,這種女子哪里配做什么寵妃?甚至不配為人?。?/br> 至于云尚書是不是云清殺的,那些鄉(xiāng)親都說不知道,只有白瓷和蔣氏一口認(rèn)定是云清所為。 這場戲演的挺足,事已至此,云清不可避免的要被抓起來細(xì)細(xì)審察一番。 云清被暫時關(guān)押入牢中,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在借機催促容誠處置了這個不忠不孝的妖女。 容誠只是借口推脫,實則背地里已經(jīng)派人去了云尚書的老家。 這件事必須查清楚!!半分也拖不得。容誠可不舍得云清在那陰暗潮濕的牢房內(nèi)多待半日。 云清人在牢中,倒也沒人敢動她什么,除了睡覺的地方難受些,偶爾有些老鼠蟑螂什么的惡心人。就連她每日的伙食,都比其他犯人要好出許多。 盡管獄卒們也打從心底瞧不上這個殺害生父的女子,可是事情沒下定論之前,他們終究不敢輕易虧待了她去。 躺在陰暗潮濕的稻草上,云清每每睡不著覺,盯著狹窄牢窗外的月亮出神,她自己心中沒有多慌亂,不知何時起,她早就將生死看透了,無外乎那么點事兒。 此事若是真查不出來,她倒是更怕容誠因為自己為難。 如今也只是擔(dān)心容誠那里,肯定會被朝中那些老頑固催促的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