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恢復(fù)記憶(下)
國師沉沉的躺在書房的榻上睡了過去,下人替他蓋上了一層薄毯。 沒過一會兒,原本睡的正熟的國師,清俊的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他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原來他是個皇子,自小便在爾虞我詐的后宮長大,一次慘遭陷害,幼年冬,在于家村的婆廟內(nèi)被那個干巴巴的丑丫頭救了下來,和她在于家村所度過的,他幼年最輕松自在的一段日子。 然后回宮后多年的相思,身邊盡管環(huán)肥燕瘦著京中各家千金,卻再無一人入得了他的眼…… 中秋夜晚,望月樓頂再相遇,以及之后的種種。 幾年的夫妻相守時光,因為戰(zhàn)場失利流落在這涼月國,被嚇了毒藥抹去了過往,再然后,陰差陽錯的在這涼月國重逢。 夢醒了…… 外面天不知道何時黑了,國師緩緩的從榻上坐了起來,背后起了一層的冷汗。 原來是他…… 云清背井離鄉(xiāng)來此處找的是他,一直以來忍辱負(fù)重,也是為了他! 可是他呢,他都做了什么,一味的吃著飛醋,弄了個假容誠來威脅欺瞞于她,用卑劣的手段逼迫她從了自己。 昔日他還只是國師的時候,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希望她能留在自己身邊而已,覺得自己也是有苦衷的。為了留下她甚至不惜用命去換。 可是如今變回了容誠,他卻只覺得自己混賬!禽獸不如??! 稍微想想他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還能活兩年,于他而言實在是太輕了??! …… 容誠沉浸在自己做的混帳事中,只覺得頭痛欲裂,此時,下人敲了敲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大人?!?/br> “什么事?!” “小云請您過去?!?/br> “……” 容誠猛的回過神來,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云清現(xiàn)在估計還一門心思的想著怎么和自己同歸于盡呢。 這幾日也難為她為了放下自己的防備心,還能如此平靜的裝下去。 容誠來到臥房的時候,見云清還在床邊坐著,似乎在出神,臉上帶著昔日從未有過的麻木。 這才沒多久,她整個人看著又瘦了許多。 想起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容誠心頭悔恨不已。 云清看了他一眼,盡量收斂住了眼中的恨意,保持著冷靜道:“大人這幾日都是睡的書房,今日便留下吧,妾身已經(jīng)想通了,您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妾身?!?/br> 容誠沒答話,看樣子算是默認(rèn)了。 云清起身,拿過了香爐:“知道你最喜歡龍涎香,早早命下人備好了,我替你點上!” 香爐內(nèi)一早便準(zhǔn)備好了她煉制好的毒藥,云清剛剛點燃,容誠便端起了桌上的茶,給撲滅了。 “……” “怎么,大人不喜歡么?”云清眼底閃過一絲絕望。 容誠來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那把水果刀。 他果然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云清想不到,自己已經(jīng)這么努力的演戲,卻還是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 不過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云清便也認(rèn)了,緩緩的閉上了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誰知等了一會兒,想象中的痛感也未曾傳來,云清狐疑的睜開眼,卻見國師拿著那把匕首,對準(zhǔn)了他自己的臉,不輕不重的劃了一刀。 “你……” 云清愣住了,因為國師這一刀下去,和那個假容誠一樣,居然也沒有半分血跡。 “這是怎么回事?” 國師總算是開口了。 “清,清兒,是我……” 云清:“……” 服用了解藥后,容誠的聲音自然也變了回來。 再云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容誠將自己那張假面皮撕扯了下來。 難怪先前那個假容誠會慘叫成那個樣子,原來硬生生的撕扯下來,鉆心的疼。 不過容誠寧愿這么硬生生的撕扯下來,也沒找來那個易容之人。 和云清這段時日所經(jīng)歷過的相比,他這點痛算得了什么? 再云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將昔日國師那張假臉?biāo)撼读讼氯?,露出了原本的面貌?/br> “我……”容城頓了頓,心底想說的話,確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干巴巴的告訴她:“我吃了你煉的解藥后,全部想起來了?!?/br> 云清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反應(yīng)不過來一般。 國師居然是容誠!國師居然是容誠??! 這巨大的轉(zhuǎn)折令她措手不及,云清突然想起來,國師那些與容誠的相似之處,昔日只覺得奇怪,如今終于全明白了過來。 鼻尖忍不住一酸,云清一把撲到了容誠懷里,在他肩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容誠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一言不發(fā)。任由云清在他懷里哭了一場。 云清是不愛哭的,大概這一段時日著實憋壞了。 過了許久,云清才雙眼通紅的放開了他。 “混賬!” “我是混賬!”容誠見她似乎發(fā)泄夠了,沒有和他計較太多的意思,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拉著她的手,來到了床前坐下。 “這一段時日委屈你了!” 云清緩過神來,抬起袖子來重重在臉上擦了下,覺得有些丟人。 “你好好意思說!早前竟沒發(fā)現(xiàn),你這般卑鄙無恥!” “……我本不想如此?!碧崞鹱罱欢螘r間的所作所為,容誠神色也有些難看?!捌鸪醪贿^是擔(dān)心你想不開自盡,情急之下編了那么個謊言,不想事情越鬧越大,我也是私心里不想你離開我,是我不好?!?/br> 瞧他認(rèn)真認(rèn)錯的模樣,云清終究是沒原則的輕易原諒了他。 既然是他,先前那些屈辱倒是極其輕易的釋懷了。 “行了行了!看在你先前什么都不記得的份兒上,姑且原諒你了!” 容誠心下多少送了口氣,畢竟他這段時間給她帶來的這一切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 “對了清兒,你不好好在京城待著,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我不來你現(xiàn)在能恢復(fù)記憶么!”云清瞪了他一眼,頗沒好氣道:“我若是不來,你現(xiàn)在說不定早就是南宮詞的夫君了??!”“ 見云清提起這一茬兒,容誠尷尬不已。 “我從未對南宮詞動過心。” “罷了罷了,反正都過去了,咱們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快些回去,三個孩子還等著咱們呢!” “三個?”容誠不解的看了云清的小腹一眼:“這個不是還未出世么?難道……” “你也不想想你去了戰(zhàn)場多久??!”云清道:“當(dāng)初你走了沒多久,我便又懷上了一胎,是個男孩兒?!?/br> 容誠聞言不禁一陣欣喜。 “當(dāng)真,這么說我又多出了一個兒子?” “嗯?!?/br> 容誠欣喜了一陣,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邊笑容僵住了:“我當(dāng)初走后沒多久你便有了,后來是如何帶著笙兒處理朝政的?沒人刁難你們母子么?!” “就那么過來的唄!也就是比平時累了些。那些大臣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怎么和我們母子過不去,就是我那一胎不怎么穩(wěn),阿尋日后怕是不能習(xí)武了?!?/br> 云清并未同容誠說那一段時日受到的刁難,她和笙兒過的多么多么辛苦。 反正一切都過去了,現(xiàn)下多說這些沒用的徒增煩惱而已。 然而盡管云清不說,容誠大概也猜的到。并未多言,只是將云清的手握的很緊。 “我對不起你!” “你我夫妻,說這些做什么?對了,我煉的那解藥,你服用后,沒什么特殊狀況吧?” “……我這不是好好的么?!比菡\并未告訴云清實情,笑道:“我這傻婆娘如今也會煉藥了,以后更加惹不起了!” 云清聽見他說以后,一時也沒心思繼續(xù)同他開玩笑了。 “容誠,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自然是想辦法逃走了!等咱們回京,一切都好說了。” 云清聞言點了點頭道:“那還等什么!如今你假臉都撕下來了,被府中下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肯定認(rèn)不出你!咱們連夜逃走吧!” 容誠也是作此打算的:“你身子吃的消么,畢竟你這才剛有孕沒幾個月!” “這種時候還管這些做什么?回去以后在調(diào)理吧!” 云清這一胎比起上一胎要穩(wěn)固許多,眼下什么事也沒有他們夫妻二人回京重要。 “那好,收拾收拾盤纏?!比菡\說著,拾起那張假面,松松垮垮的帶回到了臉上。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帶著暫時也能糊弄過一陣。 云清簡單的裝了些銀子和衣裳,便道:“外面那么多下人,你如今聲音已經(jīng)變了,咱們怎么走?” “你跟我來就好!” 容誠對著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假面,牽著云清的手正準(zhǔn)備往外走,外面卻突然傳出了下人慌慌張張的聲音。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云清和容誠對視了一眼,云清道:“大人要歇息了,什么事如此慌張?” “回大人的話,四殿下突然派人,將咱們國師府包圍住了!” 容誠和云清對視了一眼,眼中皆閃過了一絲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他們二人大概猜到了。 南宮詞,到底還是將容誠的真正身份告訴了四王子! 也不知道四王子會怎么做,他們二人今夜,會不會命喪于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