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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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些人回郡王府后,郡王府出來一輛馬車,由幾個王府管事簇擁著去了位于鼓樓東大街的順天府衙門。隨后,順天府衙出動不少衙役捕快,前往柳芳胡同的那個院子。魏黑魏白兩兄弟怕引起有心人關(guān)注,沒再跟下去。 曹颙并不擔(dān)心此事會牽連到魏家兄弟身上,若是平王府想借官府出面查明此事,肯定不愿節(jié)外生枝,供出兩個了無蹤跡的蒙面?zhèn)b客。估計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兩個武功好點的護衛(wèi),頂了魏黑魏白兄弟兩個的角色,將殺死那幾人定位為正當(dāng)防衛(wèi)。 到京城這幾天,曹颙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親自去趟四阿哥的府邸?;首硬荒芙Y(jié)交外臣,為了避嫌疑,他這位外臣之子能不和皇子們扯上關(guān)系最好。但是,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對他,可有救命之恩。 到了京城,去拜見兩個恩人應(yīng)該是情理之中。只是,曹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單純的感激想去拜會;還是想借著謝恩之名,悄悄抱住未來皇帝的粗腿。不用太刻意,不用太密切,在大家都能夠接受的范圍內(nèi)化解曹家未來的災(zāi)難。十三阿哥那邊,好像自打去年廢太子后就處境很不好,被康熙下令囚禁在養(yǎng)峰夾道。 沒等曹颙做決定去不去四阿哥府,管家曹忠來通報,說是平王府的小格格帶著位小姐上門做客。 曹颙搖了搖頭,這些孩子真鬧,就算不顧及男女有別,難道就不知道做這樣的不速之客是失禮的行為嗎? 曹府,前院,正廳。 寶雅坐在椅子上,同坐在隔壁座位的紅衣旗裝少女說話:“永佳jiejie,你說曹颙能夠贏了那些蒙古韃子嗎?” “格格!”永佳眉頭微皺:“快改了口,這‘韃子’二字豈是能夠隨便出口的,萬一哪天傳到太后老佛爺耳朵里,可有你好果子吃!” 寶雅知道自己失言,吐了下丁香小舌:“好jiejie,寶雅知道錯了!” 永佳見寶雅可愛俏麗的模樣,心中多了幾分憐惜,但仍是板著臉道:“格格漸大了,往后向今兒這種登堂入室的行為也改改吧,幸好是親戚家,否則讓人笑話,影響格格閨譽?!?/br> 寶雅笑著點了點頭,眼圈卻是紅了:“我自小沒有額娘,這兩年哥哥雖娶了個好嫂子,但嫂子又忙得不行,沒有空閑教導(dǎo)我。倒是永佳jiejie,總是為我cao心?!?/br> 永佳看了看門口侍候的丫鬟婆子,笑著瞪了一眼寶雅:“你是做客來了,還是借人家的地方閑話來了,眼圈都紅了,羞也不羞?” 寶雅笑著慫了慫鼻子,擺出很是嫻雅的姿態(tài)來。永佳看著她,腦子里卻出來一個少年的形象。 因父親曾任江寧總兵,寶雅隨父母在江寧住過三年。雖然曹颙沒有見過她,但是她卻是見過曹颙的。在幾年前,在江寧棉花堤渡口不遠處的馬車?yán)铮兰言娺^曹颙,一個騎在馬上、帶著幾分傲氣的少年。面對著小小少女的懇求,曹颙神色淡淡的:“若有此心,四年來為何只做枉聞?” 永佳是在馬車?yán)?,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尚是小小少年的曹颙的。曹颙的冷淡,曹颙的傲氣,曹颙無意中流露出的孤獨與感傷,都不經(jīng)意的吸引她的視線。從那以后,她開始悄悄關(guān)注他的消息。江寧世家曹家嫡子,萬歲爺親自賜名,自幼聰慧,不到十歲就通曉經(jīng)書;十歲為祖母賀壽,籌劃了林下齋;十一歲見駕,被萬歲爺稱贊;十二歲進清涼寺,為故去的祖母守孝;十五歲上京,進侍衛(wèi)營當(dāng)差,任三等侍衛(wèi)。 永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四年后,他是什么模樣?可還那樣冷淡,可還那般傲氣,可還那般孤獨感傷?答案,就在眼前。 不管歡不歡迎,曹颙還是穿戴整齊,到前廳來見客。 寶雅見他來了,立即從椅子上起來,笑著走上前去:“曹颙,我來找你玩兒!” 曹颙心里暗嘆,難道自己在江寧帶著弟弟meimei玩,到京城后還要給小孩子當(dāng)保姆嗎?那可不行,太過無聊。他悄悄退后一步,拉開與寶雅的距離:“格格怎么來了?王爺與福晉可安,府里一切可好?” 寶雅回道:“哥哥與嫂子都安,只是呂先生府外的宅子好像遭了賊,聽說報了順天府?!闭f到這里,笑著道:“我怎么來了,不是剛剛說了嗎,就是來找你玩兒??!” 曹颙搖了搖頭:“蒙格格厚愛,曹颙本不應(yīng)推辭,不過尊家父之命,今日要去給幾位長輩請安,還望格格恕罪!” 寶雅沒想到曹颙回絕得如此爽快,眼圈一紅,眼淚“唰唰”的流下。 曹颙見了,雖覺得有點麻煩,但是對著可憐巴巴的小姑娘還是無法生出厭煩之心來,遞上塊帕子,安慰道:“改日格格做我的向?qū)?,帶我轉(zhuǎn)轉(zhuǎn)京城,可好?” 寶雅止了淚,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又皺起眉來:“改日是改日,今日是今日,我剛剛打王府出來前叫人給塔娜下了帖子,約她午初(上午十一點)到安定門外比射箭。”說到這里,眼中帶著幾分埋怨望著曹颙:“你騙我說箭術(shù)不好,轉(zhuǎn)眼又贏了德特黑,把我當(dāng)成傻子。這我都不怪你,可你今兒得陪我去跟蒙古人比射箭,省得他們狂妄,瞧不起咱們八旗勇士?!?/br> 曹颙本來見小姑娘哭,還有幾分不忍心;見她接下來說得蠻橫,很是不耐煩,沒有理她,找了個座位坐下。知道他和德特黑比射箭,看來定是那個納蘭承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