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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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到底犯了什么錯兒,害得嬤嬤如此大動干戈?連我那邊的院子,都聽到了動靜?!辈茱J淡淡的問道。 張嬤嬤訕笑著:“驚擾了大爺,卻是老奴的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這小蹄子向來jian猾,又懶又饞的,大早晨又打碎了個瓶子,老奴就要讓她長長記性,已經(jīng)叫人去喊人牙子,稍后就領(lǐng)出去!” 那玉蜻不過十四、五歲,身形略顯單薄,臉上滿是驚恐,聽到張嬤嬤要賣自己的話,更是青白著臉,駭?shù)靡馈?/br> 曹颙聽了這些,實(shí)在惱怒,不過是碎了個瓶子,將人打成這樣還不甘,還要叫人賣了去,這老婆子實(shí)在心黑,若不是看在曹頌面子上,他還想攆人呢。強(qiáng)忍下怒氣,他對張嬤嬤說:“眼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嬤嬤就饒了她這遭吧!若是看她實(shí)在不聽話,就打發(fā)到廚房那邊好了,這邊讓紫晶再安排著補(bǔ)人。” 張嬤嬤卻不是有眼色的,也不知借坡下驢,略帶不滿的努努嘴,嘟囔道:“大爺,這是二門里的事,不是爺們該管的!大爺還是回去,讀書寫字用心功課要緊!” 曹颙怒極而笑,這是自己家里,難道還有自己管不了的事? 那張嬤嬤還要再說話,就聽有人道:“嬤嬤真是糊涂!這還掛著牌子是曹府呢,怎么還有大爺管不得的?”卻是紫晶到了。 張嬤嬤初進(jìn)京時,還想攬府中的管家之權(quán),吃了紫晶幾個不軟不硬的排頭,才死的心。因紫晶管著賬,她倒不敢得罪,堆著笑說:“紫晶姑娘說笑了,老奴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知道大爺課業(yè)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有擾他的道理!” 紫晶見曹颙的神色,知道他已經(jīng)是惱了的。這位爺心地和善,對下人雖不親近,但是卻從來沒有過凌辱打罵的時候。不過,眼下這事曹颙卻實(shí)在不宜插手,若讓張嬤嬤以后在兆佳氏面前搬弄是非,倒是容易引起口舌。想到這里,她拉了下曹颙的袖子,笑道:“剛剛看到莊先生了,正找大爺說話呢!”說話間,沖曹颙暗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曹颙看她的意思,是讓自己放心,由她來處理。他知道紫晶待人一向?qū)挿?,斷不會讓那丫鬟再受打罵,自己也不愿在這里與老婆子斗口置氣,便冷哼了一聲出去了。 身后,就聽紫晶道:“翠兒,環(huán)兒,先扶著她回她房里。大冷的天,院子里怪冷的,嬤嬤咱們屋里去,您同我仔細(xì)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子事!” 榕院,上房。 曹颙進(jìn)去時。莊席正披著件大氅,嘴里哼著小曲,歪靠在炕上,手里拿著本書,隨意的翻看著。惜秋跪在炕尾,幫莊席捶腿;憐秋挨著炕桌,正在用一個炭火小爐煎茶。 真是愜意,曹颙忍不住羨慕道:“先生好滋潤的日子!” “是颙兒來了?”莊席放下手中的書,坐起。 憐秋與惜秋兩個都起身,給曹颙見禮。曹颙揮揮手,叫兩人起來,隨意的坐在炕桌前,望著那炭爐上的一個拳頭大小的銅壺:“這么鄭重其事的煎茶,用得可是雪水?” 憐秋輕輕點(diǎn)頭:“正是前些日子攢的雪水,先生特意囑咐的,大爺可要來上一盞?” 這時候雖然污染不嚴(yán)重,但是這雪里也是裹挾了塵埃的,曹颙頓時沒了喝茶的興致。 莊席因上了年紀(jì),有些畏寒,自進(jìn)了三九,就很少出府了,連院子都出得少。眼下見了曹颙,笑瞇瞇的問道:“算算日子,圣駕沒幾日也該回京了,颙兒的悠哉日子沒幾天了,怎么有空到我這邊來?” 曹颙聽了,知道紫晶方才是找由子支自己出來,笑了兩聲:“眼看年下了,先生又是喜歡熱鬧的。要不,咱們過年就請個班子來唱兩日,讓大家也樂呵樂呵!” 莊席最近正迷昆曲,聽了這話,登時來了興致,隨后說了兩個熟悉的班子名,見曹颙聽得懵懵懂懂的,又道:“瞧我,你又不懂這些個,同你說這些做什么!這請班子的事就交給我,我挑挑看,找個好些的來這邊唱兩天。” 曹颙見莊席高興,心情也跟著好些。越到年節(jié),就越覺得莊席這邊冷清。像他這個年紀(jì),擱在別人家,早已兒孫滿堂。不過莊席是個鰥夫,只有兩個女兒,又出嫁多年。想到這些,曹颙笑著對惜秋、憐秋道:“取了棋盤來,我與先生下一局?!?/br> 下了兩盤棋,又消磨了大半個時辰,曹颙才向莊席告辭,回了葵院。 紫晶早已經(jīng)回來,坐在暖閣里發(fā)呆,直到曹颙開口喚她,才緩過神來。 “怎么?那玉蜻真犯了大罪過,留不得了?”曹颙見紫晶微皺著眉,略帶為難之意,開口相問。 紫晶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大爺,方才我已經(jīng)勸過張嬤嬤,叫她不要再打玉蜻,也去瞧了玉蜻,只是皮外傷,并無大礙。只是,往后玉蜻的月錢要長些了?!?/br> “嗯!”曹颙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月錢什么的,你做主就是。只是張嬤嬤打人的毛病,也要告誡一下,省得明兒又打這個,后兒那打那個的?!?/br> 紫晶見曹颙沒聽出自己話中的意思,只好微紅著臉,說道:“大爺,玉蜻成了二爺?shù)奈堇锶?!?/br> “屋里人?”曹颙忍不住睜大眼睛,他不是孩子,當(dāng)然知道這“屋里人”是什么意思,只是昨兒曹頌還為外頭那個叫“香琴”的歌妓鬧騰,怎么只過了一晚,這就多了個屋里人? 紫晶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問過玉蜻了,確實(shí)不是她的過錯。只昨兒二爺回院子時醉著,張嬤嬤要上前啰嗦。二爺不耐煩,讓玉蟬與玉螢兩個架著她下去吃酒。上房沒人,二爺喊人送水洗腳,趕上玉蜻端水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