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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397章

第397章

    第0199章 高太君

    初瑜為新婦雖然將近一年,但是直到了江寧才有為人媳婦的感覺,甜蜜過后又開始有了新婦所特有的敏感和不安。

    當(dāng)晚,要在織造府這邊擺家宴,為曹颙夫妻與曹頌接風(fēng),初瑜卻為穿衣裳發(fā)了愁。

    她和曹颙即是先去給高太君請過安后,方回前邊的院子去更衣,準(zhǔn)備出席晚宴的。初瑜最初見婆婆未穿旗裝,并沒有什么感覺,但瞧見了外祖母所穿也非旗裝,她這旗裝就穿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雖有心要換,但是現(xiàn)下的衣服都是出嫁時(shí)陪嫁的,除了旗裝還是旗裝,哪里有其他的?她不禁有些懊惱當(dāng)初沒考慮周詳,沒多做些個(gè)衣裳,實(shí)在無法,她心下忐忑的問曹颙道:“額駙,初瑜這都是旗裝……怎么辦?”

    曹颙看著她皺著鼻子,嘟著小嘴,很是擔(dān)心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旗裝又怎么了?你素日不是盡穿這些嗎?”

    初瑜搖搖頭,道:“婆婆都不穿這個(gè)呢。方才……”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帶著些許沮喪,道:“方才去外祖母那兒請安,外祖母也沒有穿旗裝!”

    曹颙怕她多想,忙勸道:“這是外祖母與母親自幼生活在南邊的緣故,這邊就算是旗人,也是穿什么都有的,并沒有什么說頭。你瞧二嬸不是穿著旗裝嗎?”

    初瑜仍是不能釋懷,猶豫了一下,方小心翼翼的道:“方才外祖母瞧著初瑜這個(gè)打扮,像是略帶不喜……所以……還是想個(gè)法子才好!”

    曹颙一愣,回想了一下,剛剛?cè)ソo高太君請安時(shí),高太君的態(tài)度確實(shí)是有些生疏。就算是對曹颙,也沒有去年離開時(shí)的熱絡(luò);而對初瑜,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槭堑谝换匾娒娴木壒?,她打量了幾眼后,便有些不冷不熱的,只淡淡說了幾句尋常話。

    因高太君素來也是寡言之人,當(dāng)時(shí)曹颙又沉浸在剛回家的喜悅里,并沒有多想,眼下聽初瑜這般說,細(xì)細(xì)琢磨了方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他面上仍是笑著,安慰初瑜道:“外祖母去年才來咱家,或許不是自小看大我們的緣故,對我與頤兒也是如此,并沒有特別熱乎,加之素來就是安靜性子,平時(shí)和誰也沒太多話的,你放寬心,不要多想!”

    高太君院子,上房。

    朱漆案臺上供著一尊青白觀世音菩薩座像,前面小白玉鼎中剛?cè)计鹑聪悖慊鹧U裊中,觀世音菩薩眼瞼低垂,面帶慈悲,憫憐世人。

    高太君坐在炕上,對著佛龕,慢慢數(shù)著念珠,卻并沒有念及經(jīng)文,而是陷入了沉思。直到隔壁暖閣響起孩子哭聲,她方醒過神來,微微闔了眼。

    不一會兒,奶子抱著個(gè)女嬰過來。這女嬰就是路眉所生的女兒,如今已經(jīng)十一個(gè)月大,身子壯實(shí)了許多,白白胖胖的,與剛出生時(shí)截然不同。

    她雖然還不會說話,卻早是會認(rèn)人了的,瞧見高太君的那刻,她團(tuán)團(tuán)的小臉上立時(shí)現(xiàn)出歡快的笑容,揮動著小胳膊,口中咿咿呀呀的,直往老太君這邊夠,示意要抱。

    高太君見了她,也不禁由衷的笑了,張開手臂將女嬰接了過來,一邊兒悠晃,一邊兒哄著她道:“五兒乖,有沒有想祖母?祖母的小心肝兒,看這覺睡的,小臉紅撲撲的!你哥哥嫂子回來了,你都沒看到!”

    五兒就是這女嬰的小名,大名叫曹頔。“頔”字音“狄”,字義為“美好”。因在叔伯姐妹中排行第五,所以高太君給她起了“五兒”做小名。

    若是沒有五兒,高太君早就回蘇州去了,只因不放心這個(gè)沒娘的孩子,便留在江寧。

    高太君正在這里哄五兒,李氏打外頭進(jìn)來。她見老太君神色如常,才放下下來,揮了揮手打發(fā)丫鬟奶子們抱著五兒暫退下。

    高太君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來,也不看李氏,冷然道:“我這邊沒事,新媳婦頭一回來家,你這當(dāng)婆婆的也要忙,來這邊做什么?”

    李氏原是過來請母親過去赴宴的,見母親這般態(tài)度,想起方才初瑜來請安時(shí)受到的待遇,很是為難的問道:“母親可是不喜歡颙兒媳婦?”

    高氏沒有應(yīng)聲,卻是側(cè)過身去,望向觀音像,神情越發(fā)木然,與平日的慈愛判若兩人。

    “母親……”李氏嘆了口氣,柔聲勸道:“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母親又何必耿耿于懷?況且這陳年往事,也怨不到颙兒媳婦身上?”

    高太君聞言,不由得有幾分惱,指了指李氏,埋怨道:“就算不是兒子,你也是當(dāng)女兒的,怎能如此說?莫不是這皇帝給了你家小恩小惠,就讓你將之前的仇怨都忘記了?”

    李氏見老太君生氣,忙過來幫她拍拍后背,越發(fā)陪著小心道:“母親莫惱,女兒這般說,只是不忍心颙兒在中間為難罷了!女兒就這一個(gè)兒子,這次回來,聽說最多也不多是在家待個(gè)十天半月,就又到北邊去當(dāng)差,再回來還不知是何時(shí)!母親……就當(dāng)是瞧著女兒、外孫兒面上……”她只這樣說著,就紅了眼圈。

    高太君瞧了她半晌,最終喟嘆一聲:“我原就說過,落得眼不見心為靜,要先回蘇州去,偏你與曹女婿都攔著,說是年關(guān),這般回去不好!眼下……,唉,罷了罷了,不叫你這做娘的為難。就說我身子乏,這幾日不必叫他們過來請安了!”

    “母親……”李氏還要再勸,被高太君的滿目寒霜給凍回去。

    高太君也不再看她,注視那觀音像,肅然道:“淑卿,你要記住,就算嫁進(jìn)曹家,你也是李家的女兒!李家給予你的,比你能夠想像的還要多。不管何時(shí)時(shí)候,你都不能忘記這點(diǎn),否則我這老婆子就算是到了地下,也難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