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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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大的繡球一對,一只是紅色的,各種剪成三角塊的碎綢布再按照顏色深淺過度,縫制在一起,粉紅、桃紅、海棠紅、銀紅、大紅、棗紅、胭脂色等,而后在三塊布接頭處,便墜著柳黃、嫩綠、竹青、青蔥等顏色的絡(luò)子,絡(luò)子中間還串了拇指蓋大小的銀鈴鐺,輕輕一動,清脆作響;另外一只繡球,是綠色的,樣式同紅色的一樣,只是上面的絡(luò)子配的是紅色。 還有一對絳色絨線編制的吉祥結(jié),下邊都墜著寸長的銀制長命鎖,瞧著精巧可愛。 東西倒是好東西,給孩子送這些也使得,只是瞧著布料花色,已經(jīng)上邊的繡線,看著都有幾分眼熟。淳王福晉想是也注意到了,用帕子捂住嘴巴,看著兩個小格格輕笑著。 兩個格格被臊的不行,起身同兩位福晉低聲道別后,便飛也似的下去。 淳王福晉與納喇氏這才笑出聲來,納喇氏還好,一邊輕笑,一邊拿起那幾個小物什,仔細看上頭的女紅繡藝。 淳王福晉是笑得眼淚都出來,用帕子輕輕拭了拭眼角,對納喇氏道:“原當(dāng)她們成大姑娘了,這幾個月對女紅針線也跟著學(xué)些,如今看來,不過還是孩子罷了!怨不得這姊妹兩個最是不耐煩女紅,還能老老實實學(xué)上這些日子,都是在給外甥置備這些個小玩意兒!”說到這里,頓了頓,臉上露出絲苦笑:“那年爺要聯(lián)姻曹家,我本來還替大格格委屈著,想著大格格畢竟是爺?shù)拈L女,額駙雖然品貌不錯,曹家家境也算是富足,但還是門第太低些?,F(xiàn)下看來,還是爺?shù)囊娮R高,我倒要羨慕你好福氣了!” 納喇氏知道淳王福晉是擔(dān)心她所出的五格格少不得也是合番蒙古的命運,勸慰道:“福晉別太擔(dān)心,畢竟是皇孫女,也不是各個都要往蒙古送的。雍親王府的二格格,不就指給京里了!” 淳王福晉輕輕一笑,說道:“可不是?再說她還小著呢,各個王府的媳婦進門雖早,格格們出門的早的卻不多。像咱們大格格這般,十五就嫁的,還是太早了!阿彌陀佛,原本還擔(dān)心不利生育,如今這般順當(dāng)真是萬幸!” 納喇氏笑著,心思卻跑到千里之外,不知女兒與外孫如何。 提起各王府嫁娶之事,淳王福晉道:“這沒兩月就選秀了,大阿哥十六歲,不知這次會不會給指一個過來?咱們是不是也先留意留意,若是側(cè)室還罷了,沒甚么好挑的;若是正室,總要門第品貌都般配才好!我這邊問著不方便,你畢竟是大阿哥親娘,與他好好嘮嘮,看看有沒有瞧上眼的姑娘,知根知底的,總比沒見過的強些?!?/br> 這話乍一聽沒什么,但是卻不禁琢磨,倒好象是說弘曙行為不檢點,有暗結(jié)私情的嫌隙。納喇氏心中不快,但是面上仍笑著說:“福晉真是說笑了,他整日里就喜歡舞蹈弄槍,哪里會有心思想這些個?身為長子長兄,弘曙若是作出什么不合身份之事,別說宮里如何,就是咱們爺,也饒不過他。這府里有爺鎮(zhèn)著,他們這幾個小的,也學(xué)不成紈绔!” 聽到“長子長兄”這幾個字,淳王福晉的神色有些僵硬。七月間,四阿哥弘昕“出痘”,很是兇險。除了淳王爺與納喇氏日夜照看不說,就是弘曙,也甚有長子長兄的樣子。不但與父母輪班照看弟弟,還協(xié)助父親料理些外務(wù),得了淳郡王一通褒獎。弘曙卻是渾不在意,仍每天在弟弟床邊,給他講些“將軍”、“俠客”的故事,鼓勵他早些好起來。 原本都當(dāng)四阿哥兇險了,但是闔府上下這一般照看下,竟?jié)u漸好了。幾個阿哥,手足之情越發(fā)深厚,連帶著淳郡王對弘曙也越來越器重。淳王福晉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年底選秀之事亦是,怕宮里指個門第高的媳婦進門,那六阿哥就更沒有機會與長兄爭爭世子之位了。 滿月禮,通常都送銀制或者玉制的長命鎖。雖然想著其他府里也都是這些東西,但是曹頤還是還精心的準(zhǔn)備。 銀的這塊,打發(fā)管事到銀樓按照京城最時興的精巧樣式,打了兩對。玉的這塊,打嫁妝里挑了塊上好的籽料,打了一對,喜塔拉氏又給添了一對。 有了這四對長命鎖,再加上曹頤親手縫制的兩身夾襖、兩身小棉襖,這滿月禮就算齊備。另外,又給哥哥嫂子也準(zhǔn)備了些補品藥材與京味兒吃食帶去。 雖說與淳平王府相比,她們這邊的禮定是顯得薄的,但是曹頤曉得,哥哥嫂子才不會計較這些個。她只是憑著本心行事罷了。里面的情意實打?qū)嵉?,并不會比別人少上幾分。 因沂州離京城千里迢迢的,往返不方便,所以往那邊送的人情節(jié)禮,多都送到平郡王府,再由那邊的管事專程送到山東去。 雖然與平王福晉大半年沒見,甚是想念,但是因在喪期,不好隨便出門,曹頤便給jiejie寫了問候信,打發(fā)管事同著這些禮物一并送過去。又想起嫁到孫家的jiejie曹潁,這姐妹兩個雖然也相處多年,但是或許是因為年紀相差七歲的緣故,彼此都很是生疏客套。 曹潁是進京后,在隨同夫君拜會平郡王府時,才打福晉曹佳氏嘴里曉得曹頤是自己同父異母meimei。她本想要同丈夫?qū)O玨說的,但是曉得他最是刻板,向來對岳父“夫綱不振”便有些個腹誹,若是曉得曹頤的事,怕更要瞧不起自己娘家這邊。因此,便沒有多嘴,尋思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 次日在曹府赴宴后,孫玨回到自己家中,便挑起理來。編排大表舅曹寅權(quán)欲熏心,大房的長女入王府,長子娶郡主,就是個撿來的野丫頭,也送到京城來巴結(jié)權(quán)貴,實在是太沒有文人風(fēng)骨。而后,大表舅身子骨不好,漸漸失了圣心后,仍是巴巴的不愿放手手中的權(quán)利。李家本來是為了助他一臂之力才cao勞些差事的,偏生大表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累得李家受了萬歲爺?shù)挠?xùn)斥,落得個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