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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520章

第520章

    十六阿哥仔細想了好一會兒,方嘆了口氣,道:“行了行了,你打發(fā)人回去收拾換洗衣裳吧!我這邊想法子,往侍衛(wèi)處說去!”

    十七阿哥滿臉雀躍,終于露出些孩子模樣,歡聲道:“謝謝十六哥!”又同曹颙打了招呼,打發(fā)貼身小太監(jiān)回阿哥所取換洗衣服去了。

    江寧,白德喜住處。

    因并不是長子,白德喜成親后,便在外頭置辦的宅子。借白楊兩家之力,這邊的宅子弄得也甚是體面。不僅家宅極大,還請了名匠高手來布置園子,但主人品味有限,添置的湖石花草力求價高,果然是凸顯富貴,卻也是俗不可耐。

    李鼎雖不是多高雅之人,但生在官宦世家,也有些見識,瞧了這園子,就對主人家心性知曉一二,再進了花廳,那就更加明白,多寶格內(nèi)各種金玉擺設(shè),富貴之氣直沖云霄。

    李鼎心里冷笑,這可是無端送上門來的肥羊,便是拿不到珍珠方子,也落下些過手銀錢。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自己還和他客氣什么?

    按理來說,孝中本當忌酒,但是白德喜壓根就沒管這套,什么孝中忌諱,統(tǒng)統(tǒng)皆無。酒菜擺上來,極盡奢靡。

    李鼎雖然是有些不自在的,但主人家都拿了酒出來,他若裝正經(jīng),不是太不知趣?

    廳上也沒旁人,留下伺候的,是六個十三四的丫鬟,個頂個的清麗,縞素裹著的纖細身子柳條一樣擺來蕩去,嫩得掐得出水來的臉龐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輪番的過來敬酒。雖然都淡笑無語,但眼神都是帶著鉤子無數(shù)把的,直往李鼎身上招呼。

    李鼎這些年代父親應(yīng)酬慣了的,什么場合沒見過?眼下這些,實算不上什么。若不是他見了新總督親自拜訪曹家,心下有些置氣,又有些惦記珍珠方子,對那孝裝婦人也有些有意動,哪里會耐煩與白德喜這樣的商家之子應(yīng)酬?

    俗不可耐,他心里存了幾分鄙視,僅偶爾飲上一杯,同白德喜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些閑話,于那些個要嫩出水來的小丫鬟也不太搭理。有兩個特地蹭到他身邊的,他都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儼然正人君子一般。

    白德喜心下有點兒著急,方才分明瞧得這李二公子是好美色的人,從前在風月場上也素有些名號的,這會兒怎生這么規(guī)矩?

    他可是特意挑出家里最最不錯的女孩兒過來伺候,雖也沒全指著用這能打發(fā)了李鼎,卻多少想著打開氣氛,好往下談,想借著他搭上曹家的線,算是求個穩(wěn)妥。

    雖然楊家沒有族人,現(xiàn)下他這個做女婿的,收了璧合樓,也無人說甚。但是那邊還有的鄭虎,是曹家大管家的女婿,也是楊家的嫡子。

    雖然已經(jīng)使人仔細打聽了,現(xiàn)下鄭虎不在江寧,但若是哪天回來,要收回父親的產(chǎn)業(yè),且不說子承父業(yè)天經(jīng)地義。就是他們想要動些手腳,那背后有曹家,可是他們白家能應(yīng)對的?

    沒成想,李二公子這邊有些不好上手,氣氛反倒有些個僵了。

    白德喜試著往正事上繞了兩回話,都被李鼎巧妙的繞開。他是真急了,本想著把李鼎灌得半迷糊了,再叫媳婦出來繼續(xù)灌迷魂湯,現(xiàn)下看來,得先把媳婦叫出來。不說別的,就是他媳婦的容貌,那是到哪里都能拿得出手的。

    白德喜借口解手,告了罪,退出花廳,一溜煙跑回側(cè)院廂房。他的結(jié)發(fā)之妻,楊氏瑞雪正是被他安排在此處等著。

    楊瑞雪坐在窗邊小桌前,桌上胭脂、首飾鋪攤開來,占滿了小小的桌面。這些,都是方才使丫鬟打上房送來的。

    她一手托著腮,一手伸出一指,無意識的在釵環(huán)、胭脂罐子和菱花鏡間滑動流連。無論是素銀的釵環(huán)、陶瓷的罐子,還是熟銅的鏡子,都是冰涼冰涼的,那寒意一直從指尖蔓延到心尖,讓她覺得將被凍僵一般。

    方才進家門時,她剛換下大衣裳,在外面待客的白德喜忽然就蹭進來,摟著她又是香又是哄的。

    成親幾年,她習慣了丈夫這副嘴臉,只有他想要做那事的時候才會這般光景,雖是孝期,但他什么樣人,她再清楚不過,因此二話不說,往他懷里一傾,隨他就是。

    可白德喜卻沒有像她想象中那般寬衣解帶,而是三言兩語,引到那客人——織造府曹家的表少爺李鼎身上,口口聲聲為了自家的璧合樓著想,一定要討這李二公子的歡心,然后就直言要她出去陪著飲酒!

    他到底當自己是什么?。磕且凰查g,楊瑞雪只覺渾身的血都逆流起來,真想撲上去撕爛了他,他可以怠慢發(fā)妻,可不能這么輕賤于她!今兒,可是她父親出殯的日子!可偏生她就像被灌了鉛一樣,渾身都沉甸甸的,絲毫動彈不得。

    白德喜意外的見到媳婦兒竟沒哭,略有詫異,而后就連哄帶騙,最后不惜威逼于她,讓她開口答應(yīng)待會兒去陪酒。

    白德喜是心滿意足,交待了讓她去花廳旁邊側(cè)院廂房等著信兒,然后樂顛顛的去宴客。

    楊瑞雪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剛才還僵硬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來,萎頓在地上,連哭的力氣也沒有。

    現(xiàn)下,她坐在這邊,也不知道究竟等著的是什么。她究竟造了什么孽,遇到了這樣的夫君。一步一步的,她不知道最后他還能逼迫她做些個什么。造孽,真是造孽!不過,想著方才在馬車上,看到的那位年輕公子……

    “不是叫你上妝么?愣什么神!”白德喜怒氣沖沖的話從身后傳來,楊瑞雪唬了一跳,手一抖,放在桌邊兒的一支簪子被帶落到地上,發(fā)出清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