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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579章

第579章

    王魯生這兩年在珠場養(yǎng)珠,曉得這不是種莊家,當(dāng)年就有收成的,最少也要小三年才好些。他這年就是,十月底才采了第一次采珠。

    聽到鄭虎提到這方子是曹颙的,他心里算了算江南珠子上市的年月,像是康熙四十八年的事,再加上養(yǎng)珠子的三年,這是七、八年前的事。

    再想著曹颙的年紀(jì),他不禁嘆道:“到底是大家子弟,打西洋書里還能曉得這些個。若是不知道的,瞧著那方子上重重禁忌,誰會想到這方子竟是外行人弄的?”

    鄭虎到曹家多年,又是曹元的女婿,對曹颙之事曉得的多些。聽了王魯生的話,心下暗中得意,那珍珠方子算什么,就是東南那幾樣貢茶也是自己爺?shù)墓?。只是他不是長舌之人,也曉得有些是不好賣弄的,便只是憨憨笑了。

    雖說定親之事,還需等王全泰那邊,但是鄭虎與王魯生兩個卻曉得,事情已算差不多定下。

    魏黑來日照送信,王魯生自然是盛情款待。

    因是口信兒,不好打外人去傳,王魯生便叫了義子郭全有,細細囑咐了,打發(fā)他去蒙陰。

    日照這邊,則留了魏黑喝酒吃席。因不好往城里大動干戈,怕引起有心人的關(guān)注,王魯生便打發(fā)人往花樓里接了幾個顏色好的姐兒過來唱曲陪客。

    兩人都是爽快漢子,年歲又相差不了幾歲,都是直來直去的人,說話甚是投脾氣。

    席間,推杯換盞,喝了個痛快,王魯生方打發(fā)兩個姐兒扶著魏黑去客房安置。

    雖然瞧著另外兩個姐兒也不錯,但是畢竟是家里,他自己個兒又是一家之長,總要避諱些個,摸了兩把叫管家送回去,自己往吳氏屋里安置不提。

    幾百里外的沂蒙山中,秦老大與趙老三兩個還沒有回來,關(guān)氏放下頭發(fā),穿著中衣,坐在炕上,望著在梳妝臺前卸妝的羅氏發(fā)呆。她思量著要不要勸她一勸,省得東窗事發(fā),恐有性命之憂。

    想起昨兒上午之事,她不禁面紅心熱,想不出看著甚是規(guī)矩的羅氏怎么那樣放浪。

    突然,她想起來落在廊下的食盒,不由得變了臉色,略帶不安的瞧瞧了羅氏,見她并無異色。畢竟是涉及陰私之事,羅氏應(yīng)該也不好開口,她只裝糊涂便是。關(guān)氏這樣想著,方稍稍安下心來。

    今晚,是羅氏主動提出要過來歇的,道是秦老大不在,她自己個兒帶著孩子害怕,便央求了關(guān)氏,往這邊來安置,并且讓杏花帶著關(guān)氏的兩個孩子往她院子里,同她的丫鬟與兒子作伴去了。

    去了釵環(huán),羅氏只穿著了件小衣,笑嘻嘻的上炕來。因見關(guān)氏正瞅自己個,嬌聲問道:“jiejie瞧什么呢?可是臉上方才沒擦凈?”說話間,伸手往臉上胡虜了。

    雖然早先羅氏也這般叫過關(guān)氏,但是被秦老大說了之后,便改口了。

    現(xiàn)下,羅氏聽她這般叫,有些不安,說道:“大嫂,俺可不敢當(dāng)jiejie,快改了口吧,省得往后大哥與我們家三爺要怪俺不懂規(guī)矩?!?/br>
    “這是咱們姐妹的閨房私話,又不當(dāng)他們面喊去,怕什么?在秀秀心里,只當(dāng)jiejie是親jiejie般的……”說到這里,羅氏卻是紅了眼圈,靠在關(guān)氏胳膊上:“秀秀同jiejie不同,也沒有娘家兄弟在山里,與大爺也不過是半路夫妻。這兩年在山里熬著,也全靠著jiejie照看,方算是好些?!?/br>
    關(guān)氏聽得心酸,忍不住低聲道:“咱們女人家,不就是要這樣苦熬嗎?若是你真當(dāng)俺是jiejie,那少不得要勸上一句。大哥……小寶……哎!還是好好過日子吧!”

    羅氏聽了,曉得她的話中之意,羞愧不已,使勁的往關(guān)氏懷里鉆,肩膀一聳一聳的,卻是已哭泣出聲:“好jiejie,妹子也是良家婦人,只是若是讓妹子同仇人做夫妻、過日子,卻是不能?!闭f到最后,已經(jīng)是咬牙切齒。

    關(guān)氏還是第一次聽這個典故,唬了一跳,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大哥不是那般辣手之人啊?”

    羅氏抓了關(guān)氏的衣襟,哭著說:“jiejie這般說,是不相信妹子嗎?是妹子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那年十月,正趕上妹子娘家爹燒周年,我們當(dāng)家的牽了毛驢,送我回娘家給爹爹上墳,路上剛好遇到了他與二爺打外頭進山,瞧見妹子,不住眼的瞧。我們當(dāng)家的,是個急脾氣,忍不住吼了兩句,他便將我們當(dāng)家的給打死了……”說到這里,卻是泣不成聲。

    關(guān)氏聽著不禁動容,隱隱記得羅氏初來時是穿著孝衣,原還當(dāng)是沒了男人的小寡婦,沒想到卻是這個緣故,這卻是不好勸的了。

    羅氏“嚶嚶”的哭著說道:“妹子實在是怕他,同他一道安置也睡不安穩(wěn),總能夢見我們當(dāng)家的渾身血淋淋的瞪著我……”

    關(guān)氏見了,甚是不忍心,坐起身來,拿了帕子給羅氏拭淚,想要安慰兩句,又不曉得如何說起。若是小寶是秦老大的骨rou還好,畢竟有孩子在中間牽系著,再大的仇怨也解了;只是聽著兩人昨兒說話的意思,小寶的生父卻是劉國泰。

    羅氏任她給試了淚,哀嘆了一聲,說道:“好jiejie,雖是你不說,二爺?shù)氖隆璲iejie心里指定也是瞧不起妹子……將妹子當(dāng)yin賤婦人看的……”說到最后,已經(jīng)低不可聞,腦袋已經(jīng)垂到胸脯上。

    人就是這樣奇怪,有時候即便不做虧心事,也會心虛,關(guān)氏便是如此。就算她是立定主意,要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的,但是想著那漆花食盒,想必羅氏面上也轉(zhuǎn)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