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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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銅制的,算不上好硯,但是卻是晉代古物,價格也不便宜,掌柜開價八百兩。 曹颙估算了一下,直接還了個四百兩。 掌柜的目瞪口呆,最后苦笑著給了個七百兩的底價。 連帶著十六阿哥都聽愣了,忍著笑,對曹颙道:“你買過東西么?哪兒這般殺價的?” 小滿也在旁扯了扯曹颙的衣服袖子,低聲道:“大爺,講價不是這樣講的,一成、兩成的,不算什么,若是還到五成,商家還賣的話,那他們價錢虛高,不是jian商嗎?” 曹颙出了個紕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吩咐小滿取銀票給掌柜的。 以往他親自買東西的時候甚少,就算偶爾有過幾遭,大都是同初瑜在一起。每次都是初瑜樂此不疲的講價,他只是旁邊笑著罷了。單獨買東西的時候,因都不是值錢物件,都是小滿他們他們直接付銀錢,也沒有講價的時候。好不容易買個古董硯臺,他這殺價還鬧出了笑話。 那邊的幾個書生,已經(jīng)嘀嘀咕咕的商議好,像是剩下的幾百兩銀錢都讓后來的錦衣青年給包了。只是他們主仆身上的銀錢也未足,像是還差百十來兩。 錦衣青年倒也干脆,立時脫了身上新衫,打手上擼下金戒指,從腰間解下玉佩,一道交給他的小廝,道:“尋個當鋪當了!” 幾個書生羞愧得不行,紛紛開口相阻,只道是另尋法子,無需如此。 錦衣青年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正色道:“幾位與我李衛(wèi)并無深交,我這般做,也不是單單為了要幾位承李衛(wèi)的情兒,只是這買賣行里有買賣行里的規(guī)矩,若是這銀錢不補足,這掌柜的飯碗怕保不??!”說著,打小廝懷里取了包袱,翻了舊衣,隨手披上。 “李衛(wèi)”兩個字,聽得曹颙眼睛發(fā)亮,立時轉(zhuǎn)過身,直愣愣望過去。怎么看都是個紈绔公子哥兒,哪里有半點小叫花的影子?到底是不是雍正朝的模范總督“李衛(wèi)”,還是同名同姓罷了? 李衛(wèi)也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抬頭望去,卻是方才成衣鋪子見過的公子,便點頭致意。 不管他是不是那個總督李衛(wèi),他方才的言行卻是甚對曹颙的胃口。雖然看起來是個浪蕩紈绔,但是卻想到這掌柜的生計,比那幾個書生,已是強出甚多。 這樣想著,曹颙便對掌柜的道:“這硯臺我再加價百兩,掌柜的通融一下,那邊的筆洗便容他們少賠百兩,如何?” 掌柜的也聽了李衛(wèi)的話,見他與幾個書生并不像深交,但是拿出身邊全部銀錢不說,還要去典當衣物,只為了怕他飯碗不保,甚為感激;想要開口勸阻,又顧忌到賬面不平,東家面前交代不過去,很是為難。 聽了曹颙的話,掌柜的忙作揖道謝:“這感情好,多謝公子體恤,小的實在謝謝您了!” 幾個書生聞言,也要圍過來道謝。十六阿哥看著不耐煩,催促著小滿立時結(jié)了銀錢出來。 等出了鋪子,十六阿哥點點頭道:“雖說那幾個書生不是東西,這個李衛(wèi)倒是個人物!”說到這里,想起曹颙方才殺價的情形,再也憋不住,“哈哈”的笑出聲來,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打我認識你,就是見你穩(wěn)穩(wěn)當當,什么都成竹在胸的模樣,原來只是裝小大人罷了,還是有你不曉得的!” 曹颙也笑了,道:“若是樣樣曉得了,我不是成了活神仙?向來只說‘人心不古’,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信義無價’,此時的商家確實值得尊敬?!?/br> 十六阿哥不以為然,道:“士農(nóng)工商,士農(nóng)工商,商賈之流,雖不可鄙,但是也沒什么值當敬重的,這話說得不妥。你雖然待人隨和,畢竟是官身,與人打交道,還需要端出些架子來,否則被御史盯上,一頂‘輕浮’的帽子扣下來,有你鬧心的?!?/br> 十六阿哥的這種看法雖帶著局限性,但是封建社會千百年來重農(nóng)抑商的結(jié)果。曹颙也曉得他是為自己好,便笑著應了。 松竹齋隔了不遠,便是家首飾鋪子,十六阿哥又拉了曹颙來這邊,也是先前訂好的東西。 十六阿哥吩咐趙豐將那赤金點翠鐲的錦盒裝好,自己拿了裝白玉元鐲的那只,笑著對曹颙道:“這是我孝敬姨娘的!前些日子曉得姨娘要進京,剛好給老爺子選壽禮,便也想著給額娘與姨娘也挑些。宮里的東西雖然精細,但是都帶著‘內(nèi)造’的字樣,還要存檔什么的,好生麻煩,還不如外頭的省事。只是一時尋不到好的,只能用這個做孝敬了!” 曹颙說道:“不過是心意罷了,就算沒這東西,母親還能遠了你不成?” 十六阿哥笑道:“說得也是,走,咱們這就去你家!早先雖在江寧見過,人多規(guī)矩大的,太過匆忙,連個親戚也不好認!” 第0292章 念頭 因是清明節(jié),想來各府都有祭祀之事需忙。等曹寅陛見回來,曹頤拜見過父親后,李氏便沒有多留女兒曹頤,叫她先回府忙去,還叫她給喜塔拉氏問好,改日自己再過去會親家。 臨行前,趁著李氏張羅著給親家?guī)У耐羶x,曹頤又將嫂子拉到一邊,紅著臉低聲詢問了幾句。初瑜雖是長嫂,說起來比曹頤還要小兩歲,也是臊得不行,卻也曉得曹頤問得是正經(jīng),忍著羞臊,低聲應答了幾句。 曹頤再次道了謝,可巧兒李氏這邊也收拾好了,她便辭了父親、母親、嫂子等人,帶著丫鬟、婆子回覺羅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