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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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康熙年邁的緣故,曹颙覺得他比前幾年看上去矮了些。不管心里對這位帝王如何畏懼,想想這些年,他確實待自己照顧頗多,曹颙還是不由生出感激之心。 如今已經(jīng)是康熙五十二年,距離康熙六十一年,還剩下九年。想到這些,曹颙的心里也甚是沉重。 不管這位帝王對世人如何,對滿漢大防如何,他對曹家確實是優(yōu)容到底。 康熙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對曹颙說道:“朕點你去太仆寺,你可曉得緣故?” 還能有什么緣故?年老的帝王,對他的兒子們防范甚深,生怕他們安插人手到自己身邊。就算沒有七阿哥的舉薦,沒有曹颙,太仆寺卿的位置絕對不會落到八阿哥他們推薦的明安頭上,也不會落到三阿哥他們使勁的伊都立頭上。 曹颙心里曉得這些,但是帝王心思,豈容外人揣摩?思量了一回,他仍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回道:“回萬歲爺?shù)脑?,奴才愚鈍,難解圣意!” 康熙擺了擺手,道:“你是朕的……朕的孫女婿,私下里,別‘奴才’、‘奴才’的了,就叫朕皇瑪法吧!” 曹颙躬身應(yīng)了,卻沒有叫出口。自稱“奴才”也是沒法子,他心里也是不想的,但是被父親說了幾次后,他也只好謹慎再謹慎。省得皇帝看你順眼時沒事,看你不順眼了,這也是狂妄的罪過。 康熙看著曹颙,神色頗為復(fù)雜,道:“朕想留你在京里,你父親也想你能在這邊,朕同你父親總不會害你,你不必防范過甚!” 曹颙聽了,愣在那里。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康熙嘆了口氣,說道:“每次見你,朕都想要罵你父親一頓。想來也是小時的變故太大,使你對人對事始終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做事也畏首畏尾,放不開拳腳。每次見你孤孤單單,六親不靠的模樣,朕也跟著不好受?!?/br> 曹颙胸口像塞了團棉花,悶得人喘不上氣來。 自己怎么會孤單,不是有父母親人,不是有妻有子,不是有朋有友么?為何聽了康熙的話,眼睛卻是酸澀得不行,想要大聲的辯白辯白,想要高呼一聲,自己不是一個人,自己過得很快活!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十一年八個月零八天,曹颙記得清楚清楚,重生以后的日子,他心里都記得。 以為自己已適應(yīng)了新身份,曹颙這些年努力的生活著,然,當(dāng)那層窗戶紙被捅破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欺騙自己。 雖然只是個小人物,但是他的孤獨絲毫不比那位帝王少。他冷眼看著這世界,心里藏著無法對人宣之于口的秘密。表面上,他還要帶著笑臉,努力的適應(yīng)生活的熱鬧,扮演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 孤獨,刻骨的孤獨。曹颙很想找個能說話的人,告訴他自己是誰,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自己的心里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曹颙很想笑著跟人調(diào)侃調(diào)侃,說自己竟是曹家的兒子,曹雪芹的長輩,見到了皇帝老兒,與皇子阿哥是嘻嘻哈哈的交情;很想與人顯擺顯擺,自己運氣夠牛,娶了個溫柔善良的小媳婦兒,生了個大胖兒子。 就像是當(dāng)啞巴當(dāng)了十多年,突然能開口一般,曹颙特想找人說說話。他握了握拳頭,正想回頭對康熙說上兩句,就聽有人道:“這都什么時辰了,你怎么還在這兒?” 是十六阿哥到了,曹颙四下望望,問道:“萬歲爺呢?” 十六阿哥道:“早就走遠了,你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兒?輦駕那邊準(zhǔn)備呢,一會兒就要回京,咱們也得跟著啊!” 看著十六阿哥褪去少年稚氣,已經(jīng)是大人模樣,曹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們來打個賭,十六爺敢不敢?”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毛,笑道:“怎么,打皇阿瑪那邊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想要找人賣弄賣弄?” 曹颙不禁失笑,不愧是一起混過幾年的,算是有點曉得自己的心思。只是與其說是“賣弄”,還不如說他實在憋壞了,想要說上幾句話罷了。因此,他也不置可否,追問道:“到底敢不敢,十六爺給個話吧,別磨磨嘰嘰的不爽快。若是十六爺不稀罕聽,我尋別人說去!” 十六阿哥被他引得心里直癢癢,指了指曹颙道:“不待這樣的,看你笑成這樣,指定是好事兒,不同我說,還要同哪個說去?賭了就賭了,只是我這兒有什么是你惦記的?想要什么開口便是,還能少了你的不成?” 曹颙方才不過是隨口戲言,現(xiàn)下聽十六阿哥這般說,才想起自己還沒尋思賭注。 稍加思索后,曹颙道:“賭注么,就是十六爺一句話吧!” 十六阿哥點點頭,道:“嗯,曉得了,你說,什么話?” 曹颙笑著說:“要是有那么一天,我去得早些,留下老母幼子的話,就請十六爺多加照拂!” 十六阿哥還兀自好奇,笑道:“去得早些?你要往哪兒……”說到這里,卻是收了聲,皺起眉頭:“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清早的,怎么想起說這些個?” 不過,他隨后搖搖頭,道:“怎么?你得了信兒了?那你也不能跟巴查爾比啊,他將五十的人了,沒了也不意外?!闭f到這里,笑著捅了曹颙一下,道:“真不曉得,你怎么能想到這些生啊死的。換作其他人,怕是要放炮仗了,你這個太仆寺卿算是穩(wěn)當(dāng)了!” 曹颙還真是才聽說,只是既然十六阿哥這么說,他也懶得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