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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718章

第718章

    曹頫見侄子真愛玩這個,也動了童心,雙手齊動,轉(zhuǎn)眼又將骨頭碼好。

    天佑哪里會放過?自是伸手又劃拉。

    兩個孩子,一大一小,在炕上笑鬧一團(tuán)。

    曹寅摸了摸自己日漸稀少的胡子,這可都是大孫子給鬧的。說也奇怪,若是兒子小時候,剛往他身上爬,屁股上兩巴掌是少的;如今輪到孫子了,不管多淘氣,卻只剩下心疼。

    李氏心里嘆了口氣,想起兒子媳婦來,若是能一家人在一塊,那日子該多和美。

    曹颙在京城,此刻也正想到母親。

    今日是十月初四,是李鼎向富察家下聘之日。原本兩家春日約定的婚期是臘月,是要等十一月下聘的。不過因現(xiàn)下宮里老太妃不康健,怕趕上國孝延誤了喜事,兩家就把納彩與迎娶的日子具都提前。

    李鼎父兄雖不在京城,但是不少親戚在此。為了采納下聘之事,李鼎請了叔父候補(bǔ)知府姜焯、姻親禮部主事孫玨幫著cao辦。曹颙身為表弟,也收到了帖子,過來幫襯。

    曹颙還是第一次見姜氏族人,見對方只是淡淡的,便也沒怎么往前湊合。

    因前些日子,京里正鬧騰的“養(yǎng)子案”,所以曹颙對李家的情形倒是比先前曉得的多些。

    當(dāng)年八旗入關(guān)時,不少旗人俘虜關(guān)里的百姓兵丁為養(yǎng)子。幾輩子傳下來,這主家與分家有時候就要鬧騰。主家子孫只說對方是家奴,否認(rèn)其養(yǎng)子身份,想要借此侵吞其家產(chǎn)。當(dāng)然,也有原本為家奴的,后來發(fā)達(dá)了,見主家凋零,便冒為養(yǎng)子,去占主家的名分與家產(chǎn)。

    因勒詐不成,便稱對方為祖父家奴,借以控告想要撈好處的旗人不在少數(shù)。

    九月底時,京里便又鬧騰起這么個案子,不曉得怎么鬧到御前,引得康熙大怒。

    康熙最是厭惡這等貪婪小人,便叫六部九卿合議。

    因其中涉及不少朝廷內(nèi)外的官員,六部九卿也不敢輕忽,最后拿出的章程是各打五十大板。

    這些實(shí)為惡劣不肖之徒,不遵法度,捏應(yīng)使該部指名題參。“有職者革職,無職者枷號兩個月,鞭一百。如有勒詐款跡,審實(shí),照訛詐律處分,著為定例”。

    同時,養(yǎng)子分居開戶后,養(yǎng)子之子孫或冒稱近族兄弟,反肆欺凌及爭告家產(chǎn)者,亦著嚴(yán)行禁止。

    李煦其父李士楨本姓姜,是昌邑望族,后在八旗入關(guān)時,被正白旗包衣佐領(lǐng)李西泉掠為繼子,改姓李。

    因被掠改姓不是什么體面事,因此鮮少有人提起,曹颙并不知曉此事。

    如今,他卻是頗為感悟,多少有些理解外祖母高氏為何感激文氏老太君與李煦的收留照應(yīng)。

    曹颙的外祖父是李士楨堂弟李月桂,說起來,他與李煦這支并無血親。

    這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想得曹颙頭疼,雖然沒有血緣的牽系,但是憑著李煦對寡嬸堂妹多年的照看情分,實(shí)是比有血緣的親戚更令高太君與李氏感動。

    第0344章 溯源(中)

    西城東南角,絨線胡同,董鄂府,內(nèi)院佛堂。

    覺羅氏看著面容慈悲的菩薩,心里嘆了口氣。昨日圣壽節(jié),她巴巴的進(jìn)宮去給太后老佛爺請安,想要趁機(jī)尋個恩典,讓太后給孫女指門婚事。

    受噶禮罷官免職的影響,她們董鄂家現(xiàn)下門庭清冷,就是原本有些往來的親朋故舊,如今也是避之不及。

    李鼎定親之事,她早就聽說過。因當(dāng)初外人得了閑話,到老太太面前說嘴,說起董鄂家主動退親之事,都替靜惠可惜。

    李家雖然包衣,但是自李鼎祖父看時就是顯宦;再說李鼎儀表堂堂,文武雙全,比京中那些浪蕩公子哥兒可是強(qiáng)出太多。

    覺羅氏聽到李家如此信口雌黃,氣得直仰脖,卻也是有苦說不出。若說是被李家主動退親,那孫女的名聲更不用要了。

    如今,孫女的親事,沉甸甸的,成了覺羅氏的心事。趁著自己還硬實(shí)明白,說得上話,將孫女的親事安排妥當(dāng),往后到地下也有臉見兒子媳婦。若是拖延下去,保不齊哪日靜惠的兩個伯伯又覺得侄女有用處,打侄女的主意。

    董鄂靜惠卻沒有想那些,一個人坐在閨房的炕上做針線。炕梢木柜里,已經(jīng)有滿滿一抽屜的小物什,都是荷包、煙口袋什么的。還有一抽屜,是二十來雙鞋。

    俗話說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繡了個牡丹花瓣后,董鄂靜惠有些個困乏,也有些手酸,便放下手中活計(jì)。她從炕上起來,在地上溜達(dá)溜達(dá),無意中看到梳妝臺前的首飾匣子。

    董鄂靜惠一怔,如今已經(jīng)進(jìn)十月了,馬上就要開恩科,他因孝期,沒趕上這一科,下一次就是兩年后。

    兩年后,自己十八……想到這里,董鄂靜惠只覺得臉紅紅的,已經(jīng)是癡了。

    她的丫鬟春兒正好進(jìn)來,見了自家小姐如此,唬了一跳,忙上前道:“姑娘臉色怎么這般紅,是不是著涼了?”說著,她自己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董鄂靜惠醒過神來,立時羞得不行,忙道:“沒事,我沒事!”

    春兒走到窗戶邊,看了看炭盆,不曉得什么時候,炭火已經(jīng)熄滅。她皺起眉來。對董鄂靜惠道:“姑娘,要不咱們同老太太說說吧,省得姑娘再凍出病來!大太太如今這也著實(shí)過了,拿那些黑炭來糊弄姑娘,引了半天不好著,燒了一刻鐘就滅的!這剛?cè)攵€好,天氣還不甚冷,再過幾日,這屋子就要成冰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