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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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香彤,李鼐嘆了口氣,對曹颙道:“表弟,你也見了,如今卻是半分線索也無,只能做兩下準(zhǔn)備?!?/br> 今天是二十六啊,曹颙心里想著,李鼎與富察氏的婚期原就定在月末的。富察家雖說現(xiàn)下不如過去風(fēng)光,到底是滿洲大戶,而且這門親事還有曹寅夫婦保的大媒,若是就此結(jié)仇的話,往后說不定會生出什么事端。 想到這里,曹颙對李鼐說道:“大表哥,尋找二表哥的事雖然要緊,但是眼巴前還有一件事需要料理料理!” 李鼐用帕子擦了擦額上的虛汗,問道:“表弟說的是什么事?” 曹颙道:“是富察家那邊,二表哥的婚期原是定在這幾日……” 李鼐想起弟弟在佳期前出事,只覺得心痛如絞,點點頭道:“表弟想得妥當(dāng),二弟不見了,咱們這邊雖說急得慌,想來親家那邊也不好過。只是我鮮少到京中,那邊府上也沒去過,若是表弟明日得空,可否陪表哥走一遭?!?/br> 曹颙也不愿意同富察家落下嫌隙,便隨口應(yīng)下。 見李鼐面帶乏色,窗外也是漆黑一片,曹颙便道:“表哥先歇著,小弟先回家去。明日上午了了衙門的差事,便來尋表哥!” 李鼐掙扎著要起身相送,曹颙忙勸住。 李鼐想著兩家是至親,也無需太多見外,便吩咐管家錢仲璿送曹颙出門。 因陰天的緣故,天色沒有星星,夜色濃黑。 什剎海上,更是漆黑一片,只有岸邊有住戶的這邊,有是稀稀落落的紅燈籠在夜風(fēng)里搖曳。 曹颙騎在馬上,看了看道路一側(cè)的海子,問魏黑道:“魏大哥,你怕也不怕?” 魏黑爽朗的笑道:“公子,不是我老黑狂妄,這世上神佛鬼怪,還真沒有我老黑害怕之物。這世上,人心最可怕。公子無需思慮太多,只需守住本心,無愧天地就好。” 后面這一句,卻是勸慰曹颙的。曹颙點了點頭,心中甚是受教。 小滿騎馬跟在旁邊,聽得糊涂,笑著問魏黑道:“魏爺,你倒是怕黑不成?” 魏黑笑道:“你當(dāng)誰都跟你一般,那次被唬得哇哇哭的是哪個?” 小滿聽了,大慚,嘟囔道:“那都啥時候的事了,魏爺怎么還記得!” 隨著說話聲,這“噠噠”的馬蹄響就不顯得刺耳了。因晚上路上行人少,眾人行得也快,沒兩刻鐘就回到曹府這邊。 眾人都沒吃下晌飯,都有些餓了,便各自散去。 李家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曹颙心中思量著。瞧著李鼐的為人行事,同李鼎截然不同。只要李煦那頭不出昏招,應(yīng)該就不會牽連太大。 世事豈會盡如人意? 東城區(qū)藏經(jīng)館胡同,廉貝勒府,書房。 八阿哥面色沉重的坐在書案后,九阿哥背著手在地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八阿哥見他滿臉陰郁,勸道:“或許是咱們想左了,這只是李家的私怨,并不是沖著咱們來的!” 九阿哥聽了,止了腳步,皺著眉道:“八哥,事到如今,還要自欺欺人么?李煦是個滑不留手老泥鰍,能有什么私怨,更不要說對方敢在京城行兇!”說到這里,咬牙切齒道:“這定是那伙賊人,七月間燒陶然居的那伙子人,他們……他們是沖我老九來的……” 第0355章 章程(上) 次日,曹颙從太仆寺衙門出來,陪著李鼐去了朝陽門內(nèi)北小街的魯伯赫府邸。 婚期原本定在十月二十八的,若是沒有李鼎失蹤之事,今日正是女方送妝之期。 遇到這樣的倒霉事,換做誰家誰都惱,不過也實沒有法子,李鼎失蹤之事已經(jīng)報到順天府衙門與步軍都統(tǒng)衙門。照目前的這個架勢看,李鼎怕是被暗算了。 李家已經(jīng)是焦頭爛額,他們也不好迫得太過。在魯伯赫心中,甚至真盼著李鼎就這樣死了算了,孫女往后也好說人家??偙取疤踊椤?、“退親”什么的體面些個。 想到若是那樣的話,有舌頭長的怕又要說他們家孫女命硬克夫。老爺子琢磨之下,倒也不曉得自己該盼李鼎生還是李鼎死了。 雖然孫女未嫁進李家大門,但是大定小定已經(jīng)過了,若是李鼎真?zhèn)鱽硭烙?,但孫女為了道義,就要守孝三年。 魯伯赫咬咬牙,終是說出了退親的話。事到如今,也不能怪他們富察家背信棄義,畢竟孫女還沒有吃他李家的茶,怎么就要為他家守孝? 李鼐聽了,很是難過,不免軟言又求情了幾句,道是讓富察家給寬裕一段時日,若是過些日子,弟弟的下落還未找到,便按照魯伯赫所說退親。 魯伯赫是武官,說話比較直,雖然沒有咒李鼎之意,但是畢竟更疼惜自己的孫女,便將心中的顧慮說了。 李鼐不敢自專,說到:“再過些日子,家父將北上,老大人您看……” 魯伯赫一狠心道:“等令尊到了京城,老夫親自向他賠情就是。大公子,我這個孫女本就是福薄之人,實高攀不上貴府!” 話說到這個地步,李鼐還能再說什么?他卻也曉得魯伯赫顧慮的在理,如今禮教為重,對女子尤為苛刻。 若是弟弟真出了意外,富察小姐雖沒有嫁入李家大門,也要守孝;就算她再說什么,卻也同尋常閨女的待遇不同。退親了的話,不會耽擱她的花信年華,往后說人家也免了些口舌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