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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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忙回道:“回主子的話,不是馬路上的味兒,是海子那邊兒清淤呢!” “海子清淤?”十阿哥聽了,有些奇怪。 什剎海水面廣,又同后海、西海連著,并不像其他水塘那樣是一譚死水。這邊的清淤,卻是三、五年一遭。每次不過是走個過場兒,在海子邊挖點淤泥什么的意思意思。 那管事的見十阿哥疑惑,小心回道:“主子,是順天府衙門同兵馬司兩處的人,使了民夫雜役在海子那邊兒清淤,昨兒已經(jīng)xiele水去。” 這般大張旗鼓,十阿哥不禁納悶,對那管事道:“出去打聽打聽,到底是誰想出的幺蛾子。弄得這般腥臭,還叫人待不待?” 那管事的沒有轉(zhuǎn)身就走,而是回道:“主子,這事兒奴才曉得些。聽說前幾日有人打海子里釣了鯰魚,肚子里有截人手指頭呢,去報了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雖說報案的是旗人,但是因關(guān)系到地方,便由順天府衙門與兵馬司的人一起接了案子。為了撈尸首出來,便張羅起清淤來!” 十阿哥聽到“尸首”二字,撇了撇嘴巴。他已經(jīng)開府多年,這些年府中暴斃的下人奴仆,除了煉了的,這海子里也填了幾個。 就是前幾日,他還使人將個婊子的尸首沉了海子。 他是高貴的皇子,對于娼妓之流向來不屑。但是因他這兩年得了隱疾,病情時好時壞,心里實在煩躁。 既是男人,若是雄風(fēng)不振,那成了什么,不是成了“二尾子”了? 今年他才三十二,正是壯年,攤上這樣的“病”,又是不能對人言的,如何不郁悶?連帶著,對于八阿哥與九阿哥那邊的事兒,他也是興趣了了。 他生母出身尊貴,使得他初封就是多羅郡王。在眾皇子中,初封為郡王的。只有三人,除了大阿哥與三阿哥,便只有他了。 就是向來有賢名的八阿哥,至今不過是貝勒,九阿哥與十四阿哥同十阿哥一起領(lǐng)的封,都是康熙四十八年初封的,可兩人也只得個固山貝子。 十阿哥妻妾不多,兒女雙全。日子原是最省心不過的。就是跟著八阿哥與九阿哥他們混,也不過是因兄弟年齡挨著,平素親近,不黨而黨。 今年他才三十二,要是一輩子這樣下去,那還不如早日死了安生。這兩年,為了重振雄風(fēng),他吃了不少偏方,多惡心的藥引子都用了。鹿鞭、虎鞭泡的酒,更是一日沒斷過,但卻始終是成效不佳。 他聽說婊子花樣多,最能勾人火兒的,因此,實是沒法子了,打發(fā)人去妓院買了個頭牌回來。 因怕那婊子曉得他王爺身份,放不開手腳。頭前兒便喂了藥,待人事不知后再送到府里的。 那婊子原還乖覺,鬧不清這架勢是怎么回子事兒。待被收拾干凈,抬到床上,她才曉得,不過是老差事罷了。 十阿哥雖嫌她臟,但是為了“治病”,便任由那婊子施為。 那婊子也是誠心要侍候得服帖,恨不得七十二種武藝都使上了,但卻仍是未能入巷。那婊子手酸嘴酸的,實是受不了了,就撇了撇嘴,面上就露出不耐煩來。 十阿哥本就心中有鬼,見了這婊子如此,只當(dāng)她是瞧不起自己個兒。他向來倨傲慣了的主兒,哪里受得了這個,立時甩了那婊子兩個耳光。 那婊子被打懵了,不禁“嚶嚶”的哭起來,求饒不已。 十阿哥只覺得耳朵“嗡嗡嗡”的,越發(fā)心煩,伸出手來,扼住那婊子的脖子…… 嗯,世上清凈了。 當(dāng)晚,他便打發(fā)人將那婊子的尸首拖出去沉海子了。 算算日子,這不過才幾日,春日水涼,那婊子尸首估計還完好著。 十阿哥并沒有放在心下,這種事誰會查到他身上來。就算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查到敦郡王府上來,隨便打發(fā)個人出去頂罪就是,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兒。 他郁悶的,是因這清淤,弄得這味兒太大了些…… 今兒是程夢星南下的日子,曹颙一大早到衙門打了個轉(zhuǎn)后,便去了程家相送。 正趕上還是伊都立納妾之喜,見曹颙不得空,伊都立還好一番埋怨,拉著他不放人。曹颙早已使人備了禮,又好好說了一通賀喜的話,這才得以脫身。 就算是沒有程夢星的事,曹颙也會尋個由子推了的。楊瑞雪與他之間,雖說沒什么牽系,但是因有李家的事兒在,多少還是有些顧忌。 不說是曹颙,就是楊瑞雪自己個兒,也未必愿意見到故人。 有些往事不可追憶,能夠早日忘得干凈也是福氣。 曹颙到程宅時,府里幾個馬車已經(jīng)裝好,其翰林院的幾個同年都來相送。 許是因人多眼雜的緣故,韓江氏反而沒露面。 曹颙換了常服,年紀(jì)又輕,跟個尋常官宦公子似的,因此也沒有人曉得他是太仆寺堂官。有兩個自來熟的庶吉士,還打聽他是程家什么親眷,哪榜哪科的。 曹颙聽了,暗暗好笑,只是說功名未顯,世交云云。 那幾個庶吉士想來是在翰林院里這兩年當(dāng)學(xué)生當(dāng)?shù)?,好不容易撈著個賣弄的機會,從八股“破題”講起,滔滔不絕的說些經(jīng)驗之談。 能入翰林院為庶吉士的,都是二甲三甲進士中的佼佼者。 雖然這話說著枯燥,但是曹颙卻聽得津津有味,只當(dāng)是長了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