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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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靜惠的嫁妝富足,初瑜心里也稍稍安心些。 就算對這個長媳心有不滿,看在嫁妝這般豐厚,兆佳氏應(yīng)也不好太刁難才是。 初瑜料想得不錯,次日兆佳氏看著滿屋子滿院子的嫁妝時,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歡喜。 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就是王府嫁女,這個規(guī)格也使得了。 要知道,三間上房,有四十八抬嫁妝也能布置滿了。其他的衣服首飾,不說用一輩子,半輩子是夠使的了。 兆佳氏一時不由的產(chǎn)生疑惑,并沒有聽說傅鼐家這般豪富,怎么為了外甥女置辦了這般豐厚的嫁妝? 初瑜在旁看著,心下暗動,小聲說了幾句昨日富察家“添箱”盛況。 聽說好幾個皇子福晉給靜惠“添箱”,兆佳氏神色有些古怪,“嘖嘖”兩聲道:“實(shí)沒想到。她家的親戚還挺有人情味兒?!?/br> 嘴里這樣說著,她心里也算是曉得,大兒媳婦許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微寒。 再加上靜惠她是見過的,曉得是個老實(shí)不愛說話的姑娘,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吃虧了。 曹颙這幾年之所以這般風(fēng)光,還不是因有平郡王府與淳郡王府兩處幫襯?兒子要是借著媳婦的光,同幾處皇子府都攀上關(guān)系,那豈不是前程似錦? 兆佳氏越想越歡喜,臉上就有些藏不住,帶出幾分得意來。這,卻是看惱了一個人,那就是兆佳氏的大嫂吳雅氏。 吳雅氏只有這如慧一個親閨女,嫁妝自然是預(yù)備了多年的。 同曹家定親后,為了給閨女長臉,不在妯娌間被壓過一頭去,吳雅氏也沒少費(fèi)心思。 小到為擺設(shè)用的盆景、花瓶、茶葉罐,大到立柜、八仙桌、幾案,都是精挑細(xì)選,華麗非常的。 只是同富察家預(yù)備的比起來,失了大氣。 不說別的,就是那帶硬木玻璃罩的如意,吳雅氏給姑娘預(yù)備的是翡翠的,富察家陪嫁的是柄整身白玉的。 聽說曹家往那邊下聘時,用的也是白玉如玉,吳雅氏對兆佳氏就有幾分埋怨。 既然這邊是親侄女,不求你偏疼些,也不好如此分出高低上下來。 兆佳氏正是滿心的意外之喜,只覺得神清氣爽,從來沒有過的體面,哪里還顧得上嫂子的臉色難看不難看? 又有不少女客奉承著,兆佳氏就更有些暈乎乎了,心里隱隱有些慶幸。 幸好當(dāng)初一時心軟,成全了兒子,沒有想著什么退親之事。要不然的話,現(xiàn)下“添箱”的親戚越多,那豈不是得罪的人越多? 一下子得罪半圈兒王爺、貝勒,哪里還提什么前程不前程的,保不齊什么時候就叫人給折騰下來? 雖說如今長房同二房隔墻住著,但是畢竟還沒有分家,是曹家娶媳婦,所以喜棚還是搭在這邊府里。 今年欽天監(jiān)選出的京城衙門封印的日子是臘月二十二,如今還沒到日子,但是因臨近年下,各衙門也清閑起來。 曹颙到衙門打了個轉(zhuǎn)兒,將手頭的差事料理了,回來cao辦弟弟的親事。 伊都立是曹頌的姨夫,靜惠的舅舅,兩頭兒占著親戚。 因旗人講究姑娘貴重,所以他還是往傅鼐家那邊幫襯去了。 唐執(zhí)玉曉得他們兩個都忙,也是將衙門的瑣事處理妥當(dāng),給他們勻出空來。 與其說曹頌娶婦,還不若是說曹寅進(jìn)京后的首次公開交際,往曹府去應(yīng)酬的親朋故舊,自是不少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雖說禮部左侍郎不過是清貴職務(wù),并不當(dāng)什么實(shí)權(quán),但是架不住曹寅膝下有個好兒子、好女婿,誰人敢小瞧? 這上門湊趣的,自然就是比過往來的人家又多了幾成?! 外的進(jìn)京候缺或者等著陛見的高官,既趕上了曹府的喜事,也沒有好意思吝嗇的。 自打過了臘八,賀禮就源源不斷的送上門來。還沒到正日子,已經(jīng)收了好幾間屋子的物什,金銀古玩也堆了一的。 曹颙原本帶著弟弟們,在大門外迎客,讓這伙子送禮的人這么一鬧,心里也有些忐忑。 也沒有大肆張揚(yáng),為何會如此? 京里人愛臉面,旗人家講排場的大有人在,就拿這辦喜事來說,“前五后四”辦九天的,也不算什么稀奇的。 曹家用的是“前三后二”攏共五天的安排,催妝前一日才成立賬房,搭喜棚。 曹寅在客廳忙著待客,連莊先生平素不喜出面應(yīng)酬的,都在偏廳陪著賀客說話。 府里內(nèi)外,都忙成一團(tuán),新郎倌卻是不曉得哪兒去了? 曹颙半晌沒有看到曹頌,問曹碩道:“你二哥呢,見了沒有?這嫁妝已經(jīng)迎回來好一陣兒了。怎么還不見他?” 曹碩搖搖頭,道:“一直沒見,好像還在東府那邊兒沒過來?!?/br> 曹颙揉了揉腮幫子,笑了小半天,臉都酸了,見客人到得差不多了,曹颙對曹碩,道:“走,先進(jìn)去歇歇,也吹了半天風(fēng)了。這小二,不會是昨晚高興的一宿沒睡覺,這會兒躲哪兒補(bǔ)覺去了吧?” 說話間,兄弟兩個進(jìn)府,往偏廳去了。 曹颙卻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曹頌此刻正在東府東跨院的廂房里躺著。 外頭看新娘子嫁妝的女眷已經(jīng)隨兆佳氏往內(nèi)院正堂去了,如今只留下兩個小丫頭看院子。 廂房里,玉蜻穿了身水粉色的褂子,坐在炕邊上幫曹頌揉額頭。